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智慧宫。
仅可容纳数十人的狭窄会议室内。
贤者站在台前,对科研项目进行简单的介绍。
他的声音并不洪亮、却能在室内清晰的传递给每一位听者:
“综上所述,这并不是一份意外的、从无到有的装置发明。而是一份基于古代失落文明创造的‘传送锚点’进行创新改革的突破性产物。”
“相关的概述已有因论派知名学者提交了对应的报告文件,各位可以尽情阅览手中的纸质文件。”
“既然此前存在安全使用的前例,我们大可以对此装置放一放心,不必过多探讨它的安全性,而是更多的将目光转移到它的实用性上。”
“一次可容纳的最多人数、传送批次、传送后遗症是否存在、持续时间等详细数据才是我们接下来需要讨论的……”
“再次强调,这并不是一份专供神之眼拥有者使用的特殊装置。”
“而是一份能为所有人平等适用的泛用性装置。”
长桌之上,各国人员静坐于位、侧耳倾听。
纵使各怀心思,但在此刻,他们都是为了自己国家更好的未来而寻求发展。
·
酒馆。
新来的一位吟游诗人正弹颂着久远年代的歌谣,千风将他的乐曲传至四方,在座的各位顾客无一不拍手叫好。
之前久驻酒馆的是位说书人,水平一般,讲的故事老套过时。
难得这次能听到新鲜的歌谣,他们的态度都是一致的欢迎。
诗人收起里拉琴,微笑着脱帽鞠躬。
帽檐上别着的花纯白无瑕,顺着重力低垂,其上的露珠也由此、自花瓣滚落至地。
拿了赏钱,诗人便乐呵呵地凑近前台,与调饮师搭上话:
“你看,现在我能来一杯苹果酒了吧?”
调饮师推出手边早已备好的苹果酒:
“愿赌服输,这杯算是请你的。”
“谢谢。”诗人眯着眼,端着这杯果酒顺势坐下,一边与身边的同桌人搭话:“欸?朋友。你看起来……怎么有些烦恼?”
“都说一醉解千愁,说不定喝了酒就能理清思绪了。”
“我们……要不要碰一杯?”
有着璃月人面貌的学者抬眼看了诗人三秒。她嘴里叼着杯沿保持静止的姿势已有半天,连诗人优美动人的曲乐都只接收了小半。
学者在诗人的说话声中眼神逐步聚焦,手指下意识握紧了酒杯:“啊……什么?”
——旁边人的气息似有若无,如萦绕指尖的流风。不算全然的陌生,但也不算亲近。
——学者险些本能地行动,意图压制、这位自来熟的陌生人。
“哎呀,难道我刚才的演奏,您一点都没有听进去吗?”诗人难过地抚上心头,满脸的受伤。
但是意外的,这份略显夸张的动作并不讨人嫌弃。大概是他面容年轻,模样喜人,圆润的眼睛里充斥着狡黠、轻快的明光吧?
“抱歉。”学者闻言,先行道了声歉。
“也可能是你的乐曲过于舒缓悠扬,我才陷入了思考。”
这份回应倒是间接地夸赞了诗人,他扬眉、欢欣且从容地接受了赞美:
“那现在,要不要碰一碰杯,表示我们之间的和解?”
——兴许他只是想要找个人、找个理由一起喝酒。
——好酒之人似乎总是有说不完的分享欲。
学者想起闲来无事会拽着她一起畅饮的学长,不过通常她负责点头称是,再将尽兴后倒头就睡的学长搬回宿舍。
“如果不介意我喝的是果茶的话。”
学者露出略带腼腆的微笑,稍稍抬高了手腕。
“当然不会。”诗人轻轻碰撞杯沿,在脆响声中将果酒一饮而尽。掌背拭去唇边的水光,他好奇地继续问话:“你在思考什么?”
“天边的浮云,脚下的河流,含苞的花朵……还是说,什么都没有想?”
“欸,该不会是那些复杂的公式吧?!”
天性浪漫的游子显然与严谨逻辑的条文不相关。
他困扰的表情像是在说“哎呀,这下该怎么接话?”
“……”
学者抬手抵唇,略微思考,决定坦白:“我在想中午吃什么。”
“欸?”诗人卡了一瞬,眨着眼睛,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这是一件值得思考到整首歌谣结束都无法回神的重大难题吗?
但他很快也加入了这场难题的探讨之中:
“当然是量大管饱最实惠了,那份阿如拌饭怎么样?”
“但是上次和朋友刚吃过。土豆船呢?土豆、奶酪和树王圣体菇结合烤制成的食物。”
“啊,不行不行。”诗人的喜恶格外直观,闻言直摇头。
“奶酪黏黏糊糊的。而且算是小吃,怎么能当主食呢!”
“还不如兽米香香呢!加入帕蒂沙兰花瓣的料理,带着芬芳的清香,口感微甜。”
“那么黄油鸡……”学者的发言被迫中止于诗人可怜巴巴的眼神攻势下,她叹了口气。
“所以……你是打算和我一起共进午餐吗?这位,新朋友?”
“嘿嘿……你看,我连一杯苹果酒都要靠打赌才能赚来,要吃午餐的话不知道要弹奏多少次。指头都要弹累了。”
“求求你了,之后我一定会专门给你演奏一曲、表达谢意的。”
诗人撒娇的经验有些丰富,并能熟练运用自身的颜值优势讨好卖乖。
若不是被推开大门、走近身旁并从容坐下的璃月男子打断,学者兴许还能多看他换几个卖萌的姿势。
这位瘦长英俊的成年男性倒是与两位皆算熟识。
他先行同学者打了声招呼:
“难得来须弥一趟,竟会在这里遇见你……”
“许久未见,此前璃月一行想必收获颇丰。”
随后男子又垂眸看向正坐在台前卖乖的诗人:“至于这位……就更是难得了。”
“我听闻有位全提瓦特最厉害的吟游诗人抵达须弥,正想见上一见,没想到……这位诗人正在为午餐发愁?”
“哎呀,这不是博学广闻的钟离大家嘛。”
“您的名声我在蒙德都有所耳闻,今日一见,果真不同凡响。”
学者听着两位商业互吹的浮夸劲,不知为何生出了不祥的预兆。
难道……她下意识捏紧了钱包。
“不必担心。有缘相逢,自是由钟某负责买单。”钟离点头安抚学者的心,摸出沉甸甸的钱袋,交付于她。
“这些摩拉是否足够?晨起时险些遗漏,幸有故人提醒,不然又该麻烦朋友破费了。”
钟离的语气和缓,提及“故人”时,唇角不自觉上扬,难得透露出他的好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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