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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爱卿,可有此事?”赵棠淡声问道,冷静淡然,像是没听清赵漱玉的话一般。

    “不不不,”王永茂扑通跪下,“陛下明鉴,这是诬陷,是有人构陷老臣。”

    话说的好听,面上的不平冤屈不似作假。

    “那账簿是怎么回事?”

    跟其他人不一样,赵漱玉可是有备而来,手中握有物证,这可是板上钉钉,容不得你两句冤枉就能狡辩过去。

    “是,是……”王永茂两眼一闭又睁开,“这些事情都是经程侍郎的手,老臣失察,请陛下降罪。”

    这是想把自己摘干净?赵漱玉心下鄙视,冷笑一声,“王大人这话说的不妥,程侍郎不过小官,这样大的事或许还轮不到他做主。”

    又是一叠账簿。

    赵漱玉早就留了一手,就是防着这人随便找个替罪羊为自己脱罪。

    王永茂心中一冷,竟是呆愣了片刻。

    “这白纸黑字写的清清楚楚,王大人可还有什么好说的?”赵漱玉一脸得色,不枉费她累了这么些日子,整日里与算盘账册为伍,可累死她了。

    赵棠将账簿一页一页翻的仔细,每翻一页,面色就冷上一分,等将账簿看完,已经是面沉似水,看向王永茂的眼睛似乎要将人生吞活剥了。

    “陛…下”王永茂此刻已是心如死灰,哪里还有不明白的,“陛下饶命,陛下饶命。”

    跪在金砖之上不住的求饶。

    她似乎忘了,高台之上坐着的天子,是自公主时便不好糊弄,更何况如今做了天子,又岂是王永茂几句告饶便能心软放人。

    “万事都要讲究凭证,”赵棠轻描淡写,“爱卿若是有话便去大理寺说吧。若果真是被冤枉的,大理寺的人不会太过折磨你的。”

    语毕,一摆手便有羽卫冲进来三两下就将王永茂的官帽摘下,褪去官服将人拖下去。

    动作迅速,连一声求饶告罪都没能漏出来。

    赵漱玉看着王永茂被拖出去高兴极了,这件事她不辞辛劳的忙了这么久,总算是抓住一条大鱼。

    闹剧结束,赵棠甩袖离开,等百官反应过来,大殿之中只留轻霜中气十足的“退朝”之声。

    王永茂这边下了诏狱,那边王家就收到了消息,毕竟赵棠的亲卫不是吃素的。

    王祎在殿上目睹了一切,眼看着他的父亲被羽卫带走却无能为力,回家又只能看着大理寺的人在府中来来去去。

    “这,这是怎么回事?”王家夫人窦好惊疑不定。

    朝中的消息还没传来,府中上上下下个个手足无措。

    王祎扶着自己的母亲,朝堂中而去。

    “陛下查了户部的账簿,父亲他被下诏狱了。”王祎压抑的情绪在这一刻突然倾泻。

    这话像是当头一棒打在窦好的头上,叫她两股发软,头脑一懵。

    窦好软倒在椅子上,又强打起精神,“这一定是弄错了,你媳妇呢?叫上她,我要入宫。”

    窦好是命妇,想要入宫自然不难,可她也知道她在陛下面前说不上话,她的儿媳在陛下面前却颇有薄面。

    窦好思虑周全,可现实却不能如她的意,她口中的儿媳并不在府中。

    “筱雅她在公主府。”

    成婚前王祎就知道妻子与太女关系甚密,对于她去公主府小住并无异议,相反,他觉得这是好事,拉进与陛下的关系,保佑他王家繁荣昌盛。

    “还不快去将人请回来,”相比王祎心中的不以为意,窦好只是莫名的觉得有些不好,催着王祎将人请回来。

    王永茂革除官职下了诏狱,可王祎头上的官帽可是好好地戴着,大理寺也只是来查抄证据并非抄家,王祎还有机会出门。

    “小王大人。”

    没等王祎跨出堂屋的门就看见李钺闲庭漫步走来,“小王大人这是要去哪里?”

    王祎抬手,“李将军。”

    “小王大人若是无事不如看看陛下手信?”李钺笑的轻松从容,像是闲话一般。

    也不管王祎愿不愿意,便将手信从怀中取出,十分贴心的替王祎将信纸展开。

    手信的内容十分简单,概括来不过二字:和离。

    王祎双手一僵,“这是何意?”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般。

    “小王大人进士出身,怎的糊涂了。”李钺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这白纸黑字的写的清清楚楚,哪里看不明白?”

    “陛下是天子,可我与内子感情甚笃,为何要拆散我们一双佳偶。”王祎心中万分不理解,“便是陛下,怎可毁人姻缘。”

    这话忤逆不法,说完王祎便冷静下来,面色一白。

    李钺眼神一变,鹰似得盯着王祎,“王大人可莫要蹬鼻子上脸,陛下给你留了脸面,不不要不知天高地厚,把自己也整进诏狱了。”

    这就是赤裸裸的恐吓了。

    “你,”王祎自知言语不当,“我要见陛下。”

    说着就要朝府外走。

    寒光一闪,李钺抽出腰间的佩剑挡在他的面前,王祎当即顿住脚。

    “你这是什么意思?”王祎色厉内茬,“你想杀朝廷命官?”

    李钺摇摇头,“非也,不过今日见不到和离书,恐怕小王大人出不了这个门。”

    “强逼人休妻,”王祎目眦欲裂,“非圣人君子所为。”

    “我不过一介武夫,可不是什么圣人也不是什么君子,”李钺毫不在意,“王大人还是将和离书快快写来,好叫我回去复命。”

    “夫家落难便要和离,躲不过玉京人的口诛笔伐,”王祎,“我倒要看看她林筱雅怎么活下去。”

    李钺嗤笑一声,“这就不劳小王大人费心了。小王大人还是仔细想好再落笔,若是写的不满意,恐怕就要去诏狱里同王大人见面了。”

    “你!”王祎更是气愤。

    可那剑架在他的脖颈间叫人反抗不得。

    一封和离书王祎写了一刻钟,写废数张纸,而李钺手里的那把剑从始至终稳稳的停在王祎的脖颈间,未曾退后一分。

    将和离书甩给李钺,王祎倒瘫在椅子上。

    和离书到手李钺也不多停留,收了佩剑跨出们,临走前,“小王大人若是听劝,便不要多做什么,毕竟,林姑娘是陛下的表姐,没了林姑娘,王家于陛下而言,只是朝廷中吸血的蠹虫,对于这样的人,陛下并不是一个心慈手软的君王。”

    言尽于此,李钺带着任务来,任务完成他也就功成身退了。

    “陛下。”李钺跨进三清殿。

    赵棠头也没抬,“解决了?”

    “幸不辱命。”

    说着将和离书递给轻霜。

    赵棠略略看过招来暮雪,“去公主府把这和离书交给表姐。”

    林筱雅拿到和离书喜极而泣。

    “暮雪姑娘,”待情绪过去,林筱雅再次将和离书细看,“孩子呢?”

    这和离书中并没有提到孩子。

    “林姑娘,”暮雪又从怀中拿出一张薄纸,“这是小小姐的户籍书。”

    赵棠如此谨慎的人必然不会忘记这么重要的事,与其跟王家纠缠不休,不如直接调换户籍,现如今王琢已经成了林琢,谁也没办法将她从林筱雅身边夺走。

    这一手省去了许多的争执,只不过林筱雅依旧心有担忧,“陛下此举,御史们恐怕又有微词。”

    眉心皱起,这事给表妹带来太多的麻烦。

    “陛下吩咐了,林小姐这些日子就在公主府里住着,哪也不要去,等您出来时,一切都会解决的。”

    暮雪将赵棠的话转述完,恭敬行礼,回宫复命。

    握着和离书林筱雅坐在堂中的椅子上,林琢从外面跑进来,扑在林筱雅的腿边,“母亲。”

    “阿琢以后和母亲去阿太家好不好。”

    “好。”林琢点点头,“母亲在那儿阿琢就去哪儿。”

    五年的光景竟将一个好好的人逼迫至此。

    听完暮雪的话赵棠心中怒火愈盛。

    “请七公主来一趟。”

    赵漱玉尚住在宫中,来一趟倒也算得上方便。

    “陛下。”

    “除了王永茂,还有其他人?”

    赵漱玉点点头,不敢隐瞒,“有是有,只不过陛下有言在先,杀鸡儆猴,王永茂不巧,正正好成了这个被杀的鸡。”

    和赵棠猜测的一样,只不过她原也不打算全都追究,这些人有把柄在她手里,适时的震慑威胁,敲山震虎,可远比将他们都下了大狱来的划算。

    “办的不错,”赵棠向来是个赏罚分明的人,“户部你去过了,过几日便去工部吧。”

    帝陵尚在修建中,她正愁无人可用,既然赵漱玉能力尚可,那就派她去好了。

    赵漱玉有些不情愿,“皇姐不是已经命谢将军去了吗?哪里用得上臣妹。”

    见她不情愿赵棠也不强迫她,“那你去督建昆山学院。”

    “是那个从雍帝时期就废弃的昆山学院?”赵漱玉听着有些耳熟,脑子里转了一圈终于对上号。

    赵棠撂了笔,“是,朕打算重开昆山学院。”

    雍帝时期,便想以昆山书院引天下才女读书施展才华,想打造一个可与白鹿洞书院齐名的书院。

    可是因为各种原因,昆山书院修建到一半便被迫搁置,藤蔓丛生。

    相比于去督建帝陵,赵漱玉更愿意去昆山书院,毕竟那里不至于鸟不拉屎,寸草不生。

    “去一趟公主府,到时你同林家表姐一同前去。”

    林筱雅的事赵漱玉有所耳闻,“是。”

    领了差事赵漱玉迈着步子出了三清殿,迎面碰上了本应该督建帝陵的谢敏诏。

    ‘谢将军。’赵漱玉打了声招呼,心里却有些犯嘀咕,怎么这个时候入宫了。

    “公主殿下。”谢敏诏抱拳行礼。

    赵漱玉点点头离开了,她还有事要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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