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的小鬼！你在嘲笑我？！”

    九尾轻轻打了个喷嚏，一股强大的气流从栅栏内喷出，即便鸣人在看见它动作瞬间防备起来，也还是被掀了个跟头，栽倒在地。

    那口气的风力足足把扒着地的他往后吹了很远才停下。

    刚开始鸣人还妄图抓地，但十指磨的生疼，马上放弃抬手，任由那股风力吹他，衣服也被地下空间的水浸湿。

    等那阵狂风停下，鸣人已经在几十米开外，九尾的大红眼看起来小了不少，压迫感也没那么强了，他呼出憋着的一口气。

    鸣人站起身，抬头看它：“生气啦？这么容易动怒？我并没有嘲笑你，真心的疑问而已，还好你没有口气。”

    “呵，”九尾很是不屑，“过来点，你想知道你的身世吗？靠近点，我告诉你。”

    “不用靠那么近也能说，你说，我听着。”

    他站起身时，随意拧了下衣服，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他不喜欢湿泠泠的感觉，还好外界真实衣物不受影响。

    “你这段时间变化很大，村里人那样对你，你一点也不伤心吗？不恨吗？怎么不去跟他们玩了？我看你之前在公园里玩的挺开心的嘛......”

    “......”九尾看得见我在外面做什么？鸣人听见它的问题，第一反应却是这个。

    九尾顿了下，“......说起来你居然变聪明了，跑到森林里去打猎了，饿肚子的滋味不好受吧，哈～......”

    “......” 好无聊的嘲笑。

    “。”九尾停止奚落，它看见鸣人的表情，确实感应到鸣人情绪平淡，不因它的嘲笑而动怒，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鸣人前踢了下地上的水，溅出一片水花，“别再说废话了，我们直入正题，你突然喊我是干嘛？”

    “......”

    “又来了！”

    九尾没有回答他，突然大喝，震耳欲聋，鸣人不得不捂住自己的耳朵，声波穿透性太强，让他有点想呕吐了。

    九尾原本趴着的身体迅速坐直，它仰天咆哮，轰隆隆响彻整个空间，一条透明的红色尾巴瞬间从栅栏伸出，直接卷起在地上的鸣人，拉到了栅栏前，把他提起十几米高，跟九尾的脸平行。

    鸣人正难受地紧，九尾卷他的速度很快，眨眼间就把他带到，他下意识扶上腰间的查克拉尾想要挣脱，“滚蛋！放我下来......”

    手掌却被狠狠灼烧似的电了一下，他反射性的握住了尾巴，却“嘶——！”了一声，痉挛性松开，怎么会？

    他低头看了眼，手上并没有伤痕，痛是作用在肌肉内部的。

    “你在做什么？”鸣人发问。

    九尾并没有回答，吻部震怒，犬科动物典型的警告前兆，它发出低低咆哮，警惕的看着周围。

    四周突然出现大量咕嘟嘟响的红色气泡，堆积包围了视线可及之处，形成一个半圆形，地面也铺满，发出哔哩哔啵的炸裂声。

    气泡黏合围成一堵厚厚的透明红墙，墙内地面的气泡不间断上浮，整个空间好似被包入红色海底，周围的温度变得阴冷又燥热。

    一股粘稠的腻人的香味在周围弥漫开来，一人一狐同时感受到了强烈的被窥视感。

    鸣人整个神经都炸了，恶寒从脚底升起，一股极度森寒的阴冷从下至上传递到大脑，他打了个冷噤，那种冷更像是一种精神攻击，而九尾强横的查克拉又包裹着他，压得他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他本来就不舒服，现在整个人晕的像被搅进了万花筒。

    红色邪恶的查克拉外部窸窸窣窣，动静很轻，又不可忽视。

    无声的怪异往九尾圈住的地盘靠近，让鸣人神经紧绷，可仔细去听，并没有声音，空间内只有九尾查克拉里泡泡炸裂的声音和他自己的呼吸声。

    “诶......？”九尾一把鸣人拎过来，疑惑的轻轻嘀咕一声，脸色逐渐平静，它感受到外面未知物质对查克拉的侵蚀速度变慢了，“小子，感受到那东西了吗？”

    鸣人看了下眼前巨大的三角黑鼻子，湿漉漉的，纹路清晰。沉默半响，摇了摇头，又点了下。

    “你点头又摇头是什么意思？”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看见九尾嘴巴并没上下开阖，依旧保持着发怒的样子，可鸣人却神奇的听清了他的话。

    虽然不知道九尾说的感受具体指的是什么东西，不过，他感受到的是阴冷，潮湿，恶意的无形，加上九尾的查克拉，两两混合，不容易分辨，都让他想吐，神经被高度拉扯，遵从生物本能的警惕在滴滴报警。

    明明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可他的第六感在告诉他还有一个东西在查克拉墙外涌动，四面八方都有被注视感，无孔不入，让他不舒服，浑身刺挠，想要发泄，想要逃避，有什么东西在他内心深处鼓动，发芽，叫嚣，跟外面的怪异相呼应。

    他咽了下口水，把那股细小的膨胀感按下去。

    “我说不清楚，但感觉不是什么好东西，对吧？所以，那是什么？”鸣人看它。

    九尾盯着他看：“呵。不知道。不过，一个月前出现的。”

    说完盯着他。

    鸣人看懂了他的眼神，略微惊讶：“你怎么会觉得我有线索，我还是第一次进来这里。”

    九尾眼珠微动，盯着他：“你几个月前就开始试图进入我这里了，算算时间，差不多是你改变后才有的。其次，你怎么知道我的存在的？”

    “别管我怎么知道的，我自有我的方法。”鸣人略微有些疑惑，九尾可以通过他看见外面，却听不见他的想法么。

    “......”九尾哽了一下，它确实没让他进来，而且自鸣人改变后，它就听不见鸣人的想法了，“但现在你进来了，你不惊讶吗，我的存在。”

    “不惊讶，”鸣人用的陈述句，“所以，你突然把我拉进来，你想做什么。”

    九尾嗤笑一声，“很简单，把这个撕掉。”

    它的尾巴托着鸣人来到封印处。

    鸣人死鱼眼，“我有什么好处。”

    “你没有别的选择，不然我捅穿你的心脏。”

    九尾弹出尖锐的前爪，寒光闪闪，穿过栅栏，十分具有压迫性的靠近他胸口。

    “哦，那就死呗，你也死。”鸣人想了想，认真回答，如果现在死，也行，一了百了，直接去投胎也可以，这个世界有忘川河。

    九尾下睨着他，很是不屑，“你死了，我不会死，只会重新复活。”

    “是吗......真可惜，”鸣人面无表情，微微挑眉，“真的？”

    九尾没说话。

    鸣人思忖着，九尾这么实诚的么，有待商榷。

    “即然外面那东西存在很久了，你现在来找我，什么意思？打不过？”鸣人换了个话题。

    九尾哼了下，收回指甲，“别搞笑了，我怎么可能打不过，老夫已经跟他战斗一个月了，不过既然你能说出这种话，看来你什么都不知道，白浪费我时间。”

    它说完，作势把鸣人放下去。

    “哪样战斗？像现在这样？困兽犹斗？”鸣人示意了下周围一圈查克拉墙。

    九尾被嘲讽了，它脾气可没多好，二话不说，托住鸣人的查克拉尾突然消散，鸣人好悬在空中稳住身形，扒住了金属铁门，往下溜了好几米，稳稳踩在地面上，手摩擦的又疼又热。

    他用力甩了甩手，手心因加速摩擦过热而红肿。

    “哟，脾气真差啊，让我解开封印，你给我什么好处，不给好处就想让我解开封印，天底下哪儿有这么好的事。”

    “好处？给你强大的力量如何？足以让你摧毁整个木叶。”

    “有什么代价吗，我要付出的。”

    “自然是你的命，如何？”

    “不如何，不划算，如果你只是要我来做这个，那就别想了，而且还有外面那个东西，你让我进来就是因为外面那个吧？”鸣人摇头，这交易太亏本了，能活他还是想活着的，活着才能改变。

    “真是出人意料的小鬼，你变了很多，跟之前不一样了。”九尾看出鸣人是真的不怕死。

    怎么感觉刚刚听过，鸣人思索着，往后捋了下头发。

    “人都会改变的，既然你不愿意，那这个交易就没什么好说的了，再说了，没经过我同意你就住在我身体里，你当我很愿意？”

    九尾嗤笑一声，“这可由不得你。”

    “哦？讲讲？”鸣人很感兴趣，听听故事原委也很好，多收集点信息，他还没渠道呢。

    九尾没理他，鸣人自讨没趣，耸了耸肩，不再说话。

    短短几句对白，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窸窸窣窣转变成刺耳的刮擦声，尖锐高频，让鸣人想起指甲抓挠黑板的感觉，偏偏不是固定的一处，他们被刮擦声包围了，前后左右头顶都有。

    “这玩意儿多久来一次？什么时候消失？”鸣人被这声音难受到不行，手指一伸，堵着耳朵问九尾。

    “没有规律，时间不定，这东西会吞噬我的查克拉，并且没有任何副作用，我只能感觉到它是黑色的泥状物，吞得越多，它发展得越快，之前还只是一个小泥点，现在却能把周围包住。”

    鸣人仰头看红泡泡的最高点，“按照它这样的速度，岂不是有一天我跟你都会被它吃掉？”

    九尾没说话，烦躁的摆了摆尾巴，它也拿不准。它确实可以重生，虽然实力削了不少，强者们想封印它，势必引起战争，只不过是打一架的问题罢了，它又不在乎死多少人。

    只是下一任人柱力的封印不一定有现在这么宽松，可能又是永无天日的黑，而在漩涡鸣人身上，它还能睡个安稳觉，有个窗口供它了解外界。

    相比之下，如果能解决黑泥的问题，日后唆使一下漩涡小子，慢慢引出他的邪恶与疯狂，找个长期乐子，也不是不能行。

    一人一狐安静等待，很久之后，外面高频刮擦的刺挠声消失，九尾才散了查克拉结界。

    黑泥来得突然，走的也悄无声息。

    鸣人突然转头看它：“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动手脚了？我这段时间修炼时查克拉运行不太顺畅，经脉里运行到一些穴位时总会被莫名其妙的红色查克拉打乱，包括我对外输出查克拉时也是这样。”

    九尾闭上眼睛，那玩意儿来的一次比一次凶猛了，“哦？这么敏锐嘛，小鬼。”

    它竟然直接承认了。

    鸣人气笑了，他来之后不知怎么的，能提取查克拉后，就能看见自己的查克拉颜色是黄色的，尤其在冥想状态下能看见絮状的红色查克拉在经脉里流窜，可他真没想到是九尾的影响。

    “我说，你好歹有点自觉，不要影响我提升实力，我的未来充满了光明和自由，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宝贵。我都没计较你偷窥我的生活这么久，不仅寄居在我的身体，还来影响我的发展，你难道不应该补偿我吗？做得太过分，我也会生气的。”

    鸣人心底也带上了些许怒气，他压着声音，不满的看向九尾。

    “怎么，生气了？”九尾动也不动，戏谑反问鸣人。

    鸣人坐了下来，想了想，“生气无用啊现在。要么我跟你互不打扰，最低的底线是你不能拖我后腿，我不计较你待在我身体里。要么，我可以简单跟你讲讲我的规划，如果你愿意听，那你就得跟我合作，帮助我，而我也愿意在未来寻找方法解除你的封印。”

    “有意思。”九尾睁开眼，眼珠下移，“小鬼，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当然知道，”鸣人认真思考着，真心实意阐述：“我对权力没有贪恋，但不代表别人可以利用权力和武力来压迫我，这会让我生出仇恨之心。我对当世界第一的忍者也不感兴趣，也不想为木叶卖命，你的实力很强，但我也不感兴趣，没想让你在我身体里呆一辈子，我跟你不适合这么亲密，过于暧昧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不想为木叶卖命？那你想做什么？”

    鸣人没有说话。

    九尾盯着他的脸，半响，舒畅的笑了，“真是有趣的小鬼啊，我喜欢你的转变。”

    九尾一瞬间想到了四代夫妇，如果他们知道了......肯定会崩溃的吧，叛村，逃离，背负着期望之心的火影之子完全没按照他们所期待的路线走下去，反而会对木叶展开报复，好笑，太好笑了！

    九尾十分满意，“但你就没想过报仇吗？你所遭受的一切屈辱，都是木叶带给你的。”

    鸣人捏了捏鼻子，“我又不是圣人，当然想过报仇，但是那太遥远了，我需要先活下去，增强实力。”

    “既然你听了我的后续计划，就代表我跟你的约定成立了，你不能再打扰我修炼，要帮我提升实力，我会在未来解封你。”

    “这天下可没有免费的午餐。”听我的计划，就要上我的船。

    “真是贪婪又无知的小鬼啊，大言不惭说这样的话。”九尾嗤笑，压根不信，等漩涡小鬼长大，出了忍村，认识到世界的残酷，在实力为尊的忍界，意识到它的价值后，他肯定会翻脸不守承诺。

    人类的欲望都是一样的，永远填不满。

    “不过，我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