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莉醒了后先给关虞打电话，然后迅速打车过来。
有关虞的校园卡，她很轻易地就被放行。
徐莉过来，齐恩话反而不多了。
只是静静地抿着唇跟在两个姐姐的身后，也插不进去话题。
徐莉把话头引到他身上：“小齐弟弟啊，有对象了吗？”
齐恩看看关虞，发现她也在好奇地等这个答案，于是乖巧地摇头。
“有喜欢的女生了吗？”
这个徐莉未免太大胆了，关虞拉住她的手，示意她别问这么多隐私的事。
还没等齐恩开口，徐莉已经替他接了话茬：“要不要徐姐给你介绍个对象？”
关虞晃她：“你在陈律手底下，时间长了，怎么变得和她一样，都去婚介所兼职了吗？”
徐莉笑着对关虞说：“你不懂。”
然后再看向齐恩：“你喜欢什么类型女孩啊？我有个表妹，在这上学，你们学校离的也不远，她刚上大一，你可以带她玩玩。”
“嗯……”齐恩五官挤在一起，“徐莉姐，你也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个专业有多忙。”
“除了实习，还要应对满课。几乎没有空闲时间去想这些事情。”
“哦，好吧。”徐莉摆摆手，“那很遗憾了。”
一天时间，带徐莉去B大的食堂吃了两餐饭，去大小礼堂体验了一番，那里还有舞蹈团在练舞，她感慨自己要是也会跳舞就好了，轻飘飘的身体全都压在脚尖上，在舞台上翩翩起舞，像天鹅一样优雅。
学了法律，导致她现在如此地大大咧咧，优雅早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她抛弃了。
法学院的教学楼和其他学院的不一样，门口立着一个獬豸石像，正是这门学科的“吉祥物”。
墙上正中央画着天平，庄严肃穆。
楼里很安静，大多是老师在办公，也有学生在自习。
所有学校的教学楼都大差不差，徐莉只转了一圈就折返回去。
“小齐，晚上你那排球赛几点，在哪啊？”
“在室外操场上，大概六点。”
关虞听着，看了眼手表，已经五点半，“你不提前准备一下吗，热个身，要是受伤了可就不好了。”
“谢谢关虞姐关心。”
关虞脸有些烧，这算哪门子关心，只是随口一提而已。
“我不想你请假，活儿都落我身上了。”
越解释越黑。
齐恩笑：“我们一起去吧，我让同学帮你们占了前排的位置。”
“真好，我以为室外观赛都要站着呢。”
徐莉拍手叫好，毕竟在她学校，室外的操场没有观赛台，也没有坐着休息的地方。
帮占的位置是第一排，而且是齐恩所在队伍的一边，没有遮挡，视野很好，一抬头就能看见远处正在做热身运动的齐恩。
他此时已经换上了排球队服，黑色镶边白马甲，衣服上写着他的名字和号码。
齐恩，三号位。
周边有人叫他的名字，很多人欢呼。
徐莉凑到关虞耳边，兴奋道：“小齐知名度还挺高，很多小女生都在给他加油，为他欢呼呢。”
“很正常，他长得就讨人喜欢。”
齐恩朝她们这边看了一眼，徐莉也挥手为她加油，关虞也举起双手为她打气，饶是不喜欢运动的二人，此刻都被赛场氛围感染，也激动起来。
比赛开始，热火朝天，齐恩的刺猬头被风吹的张扬，他攻守得当，连连得了好几分，后半程却又被对方给追了上来。
关虞看的心急，甚至站起来给他加油，后面人纷纷喊她，别挡视线，她不好意思起来，又窝在原来的位置，不敢再出声。
一局结束，齐恩这队险胜。
结束时他先看向关虞和徐莉这边，徐莉给他竖了大拇指，关虞却没什么反应。
他拿了瓶苏打水，慢慢地，走向关虞身边。
风吹进他的背心，鼓起一团，周围人声嘈杂。
关虞就这么看着他坐到了自己旁边。
“关虞姐，你刚才怎么不给我加油？”
关虞脑子嗡嗡的，她感觉周围人的视线全聚焦在她的身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徐莉在旁边叫道：“我可是给你加油了啊。”
“嗯，我看到了。”齐恩喝了口苏打水，然后把瓶子扔给关虞，“水你先帮我拿着，下一场打完再给我。”
关虞闷着头，嗯了声，想起刚才她明明是给齐恩加油的，只是他没看到。
要不要解释一下呢？
齐恩站起来，往赛场中间走，关虞最后还是喊住了他，最后蹦出来四个字：“注意安全。”
他把发带摘下，手指穿过自己的发间，理顺自己的头发后，再带上，冲着关虞笑的灿烂：“放心，我不会让学姐伤心的。”
对应他说的那句“如果你受伤，我会难过的。”
很奇怪，他看向关虞的眼神很奇怪，好像眼里只有她一个人，周边的人声鼎沸自动马赛克。
第二场，关虞心不在焉，她跟周随野报备行程，说自己在学校里看排球赛，他什么也没回，只让她好好吃饭，早早睡觉。
她顿觉没意思。
这还是男朋友吗？现在是热恋期过了，开始冷淡期了吗？太讨厌了。
关虞赌气一般回他：嗯，没有你，我一定会好好吃饭，早早睡觉。
说完给他设置了免打扰，觉得这样不解气，又取消他的置顶，关掉网络，把手机扔进了包里。
她发誓今天她再也不会理周随野了。
第二场结束的很快，齐恩他们队伍又赢一分，三局两胜，已定胜负。
很多人都拥了上去，风声呼呼，人挤人，徐莉也拉关虞过去，中间人太多，把她们两个挤散。
关虞举高拿苏打水的手，朝着齐恩那边走。
他看见她，仿佛只看见她，挤着人群，拿到了那瓶苏打水。
其他送水的人在旁边……呆若木鸡。
这姐姐，之前没见过啊？
齐恩把肩膀上的毛巾扔给关虞，然后拧开瓶盖喝水。
男性荷尔蒙充斥着她的鼻腔与四周。
徐莉已经被抛之脑后。
“你打的真不错。”关虞拍拍他的肩膀，刚触上去手指立马弹开。
齐恩反问：“你能看懂？”
关虞如实摇头：“看不懂，但感觉很厉害。”
齐恩笑，拿走她手上的毛巾披在肩膀上，径直蹲下揉捏她的脚踝。
关虞局促，想缩回脚，却被齐恩按的死死的：“还好没有肿，你觉得疼吗？”
“不疼不疼。”关虞使劲，把脚从他手里抽出来，不好意思地笑着，“太麻烦你了。”
“不麻烦。”齐恩突然靠近，像一堵墙帮她挡住从身后飞来的网球，他闷哼一声，脾气出奇的好。
“你……”
“习惯了，在操场上活动，总会被各种各样的球类砸到，篮球足球羽毛球网球。”
“你看着挺瘦的。”小身板还替她挡住了极速前进的网球，“被球砸一下应该很疼吧。”
“瘦是瘦，但有劲。”
徐莉找到这里，刚才被人群挤散，她看见旁边有卖菠萝的，于是买了三块，三个人正好。
等过来时，她的那块已经吃完，不过齐恩并不想吃菠萝，怕嘴里有血腥味，这块又回到了徐莉手里。
“诶呀，你们B大真是体育氛围浓厚啊！体验这么一场排球赛，虽然自己没上场，但在场下坐着同样也感觉热血沸腾。”
“运动会让身体释放大量的多巴胺和内啡肽，有时间可以跑跑步游游泳什么的。”
徐莉点头，但她又懒，运动计划不知猴年马月才会实行。
送走了徐莉，关虞也跟齐恩告别，但被对面人给拦住。
“你等会，我骑车先带你去我们宿舍楼下，拿喷雾。”
关虞愣神，摆手拒绝：“这就不用了吧，我真是一点事都没有。”
“关老师，以防万一，如果你有事请假，那落到我身上的活可就多了。”
关虞是他的带教老师，自然叫老师很合理，可关虞却觉得别扭，明明他就比自己小两岁，叫老师感觉把她叫的年纪大了点。
她坐在电瓶车后座，看着齐恩的后背，他身上肌肉不多，甚至看着很羸弱，但却爱运动，也很体贴。
想什么呢？
关虞拍拍自己脑门，身体向后挪了挪，尽量不和齐恩接触。
现在周随野在干什么呢？他胳膊上肌肉好多，他的背好宽阔，他……以前也很体贴。
思维发散到远处，她忍不了，打开手机，连上移动数据，点开和周随野的对话框，他后面回了两个字。
【听话】
听什么话，她是他养的宠物吗？还好好吃饭，早点睡觉，他现在是已经腻了，想把她丢掉吗？
关虞眼睛一阵酸涩，从现在起，她就当周随野是她的小狗，无聊的时候再去逗他。
可是想着想着，又叹了口气，拍下齐恩像刺猬一样炸开的头发，和在操场上拍的排球比赛现场的照片，一起发到了朋友圈，仅周随野可见。
齐恩让关虞在车后面等着他，她百无聊赖站起来，观察着周围，进进出出全是男生，一多半还是洗完澡光着膀子的男生，她害羞，低头刷手机。
齐恩很快过来，把喷雾递给她，扭捏半天却不说话。
关虞抬头看他，他脸像熟透了的红苹果，有些疑惑，经常运动的人爬个楼梯脸也会变这么红吗？
他身后站着两个人，目光鬼鬼祟祟似是在偷看。
齐恩挠着后脑勺，反而把自己急眼，摘下发带，顺了毛。
“那个……学姐？”
“嗯？”
关虞看他，眼睛亮晶晶，折射路灯的光。
齐恩在里面看见放大的自己，此时勇气也被放大了。
“明天……我能去看你答辩吗？”
“啊？”关虞很疑惑，“这有什么好看的，到时候氛围很紧张，我都怕你吐出来。”
“提前总结总结经验，”他揪着发带，说话不干脆，时断时续，“而且……”
“我想写一篇论文发期刊，想去看看答辩老师看待一篇论文的角度。”
“哦~”他说的真诚，虽然没什么逻辑，毕竟在期刊发表论文和毕业答辩的学位论文是两条不一样的路子，但这样好学的好孩子，她哪能抹杀他的积极性呢，“好，我微信发你位置和时间。”
“谢谢姐姐。”
怎么从关老师到关虞姐到学姐再到姐姐？
越叫越年轻了呢，关虞开心地笑着，这个小学弟真懂社交礼仪。
“还有——”什么事情吗？
话到半截，齐恩抬手摸了她的头——
诶？
关虞后退半步，觉得被冒犯到。
“关虞，你头发上有个虫子，我替你弹掉了。”
哦，关虞最怕虫了，还有她居然误会了学弟的好心。
可是可是，他怎么直接叫她大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