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

    底层人决定不了自己的人生,费尽心血,谋求出路,仍旧抵不过高门贵族轻飘飘的一句话。

    人世不公,却也无能为力。

    在这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日子里,唯一的一丝安慰,便是在他们眼中遥不可及,视人命为草芥的那人,依旧是傀儡。

    “钱!钱!钱!一个个都跟朕哭穷!国库早被那两个逆贼搬了空,为了补这些漏洞朕连嫔妃的月俸都减了半!”沈钧攥紧了手中的奏折,“朕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被他们搬的差不多了,是非得逼朕把这柱子上的金粒摘下来给他们吗!”

    “什么赏花会,我瞧他们就是嫌朕还能穿件金缕衣,想把这上面的金丝都给抽走才作数!”

    书案上堆积如山,每本都署着不同的名,可这内容却无一例外。

    “皇上息怒!”胡固跪倒在地。

    “皇上?朕如何像个皇帝!”沈钧脸色涨红,他指着那堆奏折,手不自觉颤抖,“朕不过是提了一句改变税收,那沈承德就称朕患病,近期不宜上朝!若不是这些烂摊子要寻个替罪羊,他早就借着摄政王的名义坐在这把椅子上!”

    他看着眼前的奏折,却连推翻它们的勇气都没有。

    大怒过后,终究还是无尽的凄凉,沈钧无力地跌坐龙椅上。

    外面宫人报了信。

    “皇上,贵妃娘娘请您过去。”

    “朕等会再去。”终是不愿让别人看见自己这颓废样,沈钧将自己深埋进奏折中,“退下吧。”

    “是。”

    ...

    孟微兮换了身便装,腰间配着沈玉辰的玉佩。她只需要将此物交给看守的,就可以进那赏花会了。

    林昭然附在了玉佩上,俩人就这么进了皇宫。

    坐在马车上,孟微兮掀开珠帘,瞧着外面高墙耸立,四四方方,压抑极了。

    “怎么?感兴趣?”林昭然坐在孟微兮身旁。

    世人追逐皇权,趋之若鹜,喊打喊杀不知道多少年。

    “没有。”孟微兮松了手,“这皇宫比玄月峰还要冷清些。”

    “这四四方方,一辈子都呆在这了。”

    “姑娘,到了。”马车停下,小厮在外唤着。

    有宫女引路,孟微兮只需要跟着就好。一路上她看着四周的模样,宫殿像是经历了风雨,经年未修,显得格外破旧。宫女太监身上的衣服只比上外面的普通人好些许,尽是萧条。

    到了御花园,还有几分繁荣景象。

    山水交错,百花盛开,众小姐簇拥着一位身着华丽的女子,想来那就是贵妃娘娘。

    推杯换盏,作诗舞琴,倒显得几分欢乐。

    孟微兮退至一旁,她的目的是皇上,只需要知道皇上的踪迹就好。

    不过她虽低调避让,但容貌出众,总是会有有心之人留意到。

    卫欣的目光穿过众贵女,落在了孟微兮身上。多年在深宫的经历让她察觉到那女子并不简单。

    “那是哪位小姐?”她唤来了宫女。

    “回娘娘,是摄政王府的表小姐。”

    “我倒没听过摄政王府有什么表小姐,莫被人诓骗了,放了些江湖骗子进来。”有此等容貌与家世的女子,她怎么可能从来没听说过。

    “她是带着沈大公子的玉佩来的。”宫女悄声说。

    “沈大公子?”卫欣抬眼,“唤她过来我跟前,我可要仔细瞧瞧。”

    孟微兮坐得好好的,被这么一唤,众人的目光都聚了过来。她皱起眉头,可还是走到卫欣跟前。

    “姑娘抬脸让我瞧瞧,是个好模样,姓甚名谁,是哪家的小姐?”卫欣整个人懒洋洋的,连眼睛都没睁开,旁人一看便知道贵妃娘娘这是不高兴了。

    “回娘娘,姓孟,名微兮,因家父救过沈大公子一命,拜了表兄妹,现住在摄政王府。”这些说辞都是沈玉辰交给她的。

    “是有这么回事,不过…”卫欣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人打断。

    “丽贵妃真是好兴致,这赏花宴办的甚好。”沈钧道。

    众人行礼,沈钧这一来,注意力倒是不在孟微兮身上了。

    “在说些什么?”沈钧问道。

    “不过是瞧见了故人,问候几句。”卫欣笑道,示意身旁宫女端来点心,拈起一块糕点,喂给沈钧。

    沈钧知道这点心里面有其他的东西,可仍旧咬了一口,毕竟他现在就是被丞相与摄政王手里苟延残喘,怎么有能力拒绝这份糕点。

    孟微兮见卫欣没有提起自己的意思,离开了这一虚情假意的剧台,走向了隐蔽处。

    “那娘娘怎么看见了你?”林昭然道,“看来我们孟小姐真是倾国倾城。”

    “油嘴滑舌的样子,把你丢到那人堆里得了。”孟微兮暗中观察。

    “我是油嘴滑舌,可我只对姑娘你…”

    “别说了,皇上走了。”孟微兮起身,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还在佳人抚琴,才子舞剑时逃开。

    “皇上,就这样走了,贵妃娘娘会不高兴的。”身旁胡固往后瞧。

    “朕走了她才能高兴,她这赏花宴不就为了一个人吗?真当朕是瞎子。”沈钧冷声。

    药效已经起来了,浑身剧痛难忍,骨头缝都像被插了针,沈钧甚至都控制不住表情。

    “都退下!”沈钧咬着牙怒吼着。

    “是。”

    众人对此见怪不怪,都退了下去。

    沈钧撑着墙,颤颤巍巍地拿出怀里的药,可这次吃下去竟然毫无作用。

    药瓶掉落在地,黑黝黝的药丸滚落出来。

    沈钧竭尽全力打开了身后的房门,他疯癫的模样落入旁人眼里必是百加闪躲。他砸坏屋内的陈设,碎瓷片遍地。

    最后一丝意识让他躲过了地上的瓷片,坐在榻上,用力地捶打脑袋。

    他似乎看见了年幼的自己正窝在父皇的怀中。

    “父皇,这是何物?”沈钧拿着桌上的玉佩,细细地瞧着。

    “玉佩,钧儿,好看吗?”

    “好看!”沈钧抱着玉佩,乐呵呵地笑着,“父皇把这玉佩赏给儿臣,可好?”

    皇帝欢喜,笑声都止不住,“好,好,钧儿想要给你便是。”

    “父皇,那可是…”沈承德上前,他满目震惊,他不敢想象这东宫的玉佩,沈钧只是开口就要了过去。

    “闭嘴!”

    沈钧眼睛已经睁不开,朦胧间,他似乎看见房门打开。

    是父皇来接儿臣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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