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狐肆脑海一片空白，他不知道为什么，他会消失。明明说好了会等他的，为什么总是抛下他。他想去找钟暮，但身体却仿佛有自己的意志一样，动弹不得。

    “狐肆，还好你还没走，不然我估计都找不到你了”

    少年清脆的声音传进他的耳朵，让仿佛中了定身术的狐妖解除了禁锢，他用力的抱住少年，只有这样他才能确定少年不会离开。

    “怎么突然这样，你...你先放开我，有事我们好好说”

    钟暮不知道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狐肆情绪明显不太对，一看见就紧紧抱着他，虽然他能理解，但他不想让他对自己有什么误会。

    谁料这妖和没听见一样，不仅不放开他，还抱的更紧了。钟暮想了想，说道：“刚刚妖太多，我不小心被他们带着走了，抱歉，让你久等了，能告诉我是因为什么不开心吗？”

    狐肆终于有了反应，他问道：“真的吗？”

    钟暮道：“当然是真的，我怎么会骗你”

    狐肆这才放下心来，但还是拉着钟暮的手，不愿松开。钟暮也有些无奈，好在比起之前现在的程度他还能接受，两人这才继续走着。

    狐肆把糖葫芦给钟暮，说道：“这个是糖葫芦，很好吃的，尝尝？”

    钟暮看着手中那串晶莹剔透的果实，尝试性的吃了一口，外面裹了一层糖壳，甜味瞬间在味蕾里散开，甜味过后带着一些酸，让钟暮很是喜欢。

    糖葫芦他之前也在集市上买过，但那味道....怎么说呢，就算裹了层糖壳，吃起来也还是很酸，末了，还带着点苦味，没想到这里的糖葫芦会这么好吃。

    不一会，一串糖葫芦就进了钟暮的肚子，看他吃得这么开心，狐肆便把自己的也给他了。

    “阿暮喜欢吃就多吃点，不够的话我再去买”

    “不用，我已经吃饱了，这个你吃吧”钟暮是真的吃饱了，本来他吃的也不多，加上之前也吃了些小食，这下肚子都装满了。

    狐肆看他满脸真诚，没再坚持，吃着酸甜可口的糖葫芦，心情愉悦不少。

    两人逛了不久后也回去休息了。

    第二天钟暮意外的醒的很早，洗漱过后，他打算出门走走。入道后他就一直感觉自己身体轻松不少，没想到一觉醒来这种感觉更甚，全身好像被按摩过一般，十分舒爽，视力也比以前看得更清楚了，他感觉自己现在都能打死一头牛。

    他目光移到脚下的石子，有了想法，拿起一颗鹅蛋大小的石子放在手心，一握，石子便被他捏的粉碎。钟暮看见这一幕十分新奇，又拿起几个石子尝试用不同的力道，看看会发生什么。

    发现力道最重的那个已然成为碎沙，力道最轻的那个外表看起来还坚固着，但钟暮只是轻轻一抛这石子就从里面碎裂开来。

    他似乎是在里面得到了趣味，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捏石子，他没注意到的是，一道身影正缓缓朝他靠近。

    钟暮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他感觉右肩别拍了一下，转头看去却发现没人，他把脸转回来打算继续，猛然对上一张面具脸。

    “阿暮！”

    钟暮被吓了一跳，瞳孔骤然放大。随后大脑冷静下来，问道：“怎么了？”

    狐肆目光灼灼地看向钟暮，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你了。你在做什么？”

    钟暮选择性的忽视了他的前半句，和他说了自己发现的变化。

    “阿暮别怕，这是正常现象，随着法力的提升，你的身体也会随着变强”狐肆的话就像颗定心丸，让钟暮再无后顾之忧。

    狐肆道：“择日不如撞日，今日就让我教阿暮术法吧”

    钟暮欣然答应，对于术法他也很感兴趣，如今终于要学了，内心还有点激动。

    他们吃完早膳后，钟暮就被狐肆带到了一个巨大的阁楼里，阁楼由玉石打造而成，周围放满了大大小小的的书籍，因为太高，还放置了一个可以升降的楼梯。中间还被空出了一片空地，看样子是专门用来练习术法的。

    狐肆道：“这是我私妖的藏书阁，里面放的都是人族术法，阿暮以后想学术法凭此令牌就可以进入阁内”他把一个小巧的红色令牌放在钟暮手里。

    钟暮郑重地收起令牌，看着满楼的藏书，问道：“你明明是妖，为什么会收藏这么多人类的术法？”

    狐肆听此浮现出一个无奈的笑容

    “阿暮有所不知，原本我确实是没有这么多的，奈何别人喜欢送，我也只好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大概六七十年前吧，当时还有不少入道之人活动在外的，甚至还有些为皇帝效命、创立门派，前任老皇帝说是快要死了，不知道听谁说入道能长生不少，找了几个入道之人说要入道，但他又舍不得自己的皇位，就让那几人想办法”

    说起此，狐肆满脸不屑，嘲讽道：“这人什么都想要，贪心不足蛇吞象”

    钟暮也觉得这人有些贪心，毕竟人生在世，怎么可能事事如意，问道：“那后来呢？”

    狐肆凭空拿出了几个桌椅，再放上了茶水点心，微笑道：“阿暮先坐，别累着了”

    后又继续说道：“入道规则本就是由天定的，又怎么可能有其他方法，这几人实话实说，却触怒了那皇帝，下令把几人死，几人虽然用术法反抗了，但最终还是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听到这里，钟暮有些不解：“按理来说，入道之人不都应该很强大吗，为什么会输？”

    狐肆解释道：“阿暮有所不知，既入了道就不算凡俗中人，不得干涉凡尘之事，如有僭越受天道反噬，干涉越大反噬越重。所以就算他们杀的人越多就算自己不受伤也会被反噬”

    “阿暮，答应我好吗？不要轻易和凡尘之人扯上瓜葛”狐肆看向钟暮，眼中满是担忧。

    面对这样的狐肆，钟暮又怎么会不答应呢，安抚道：“放心，我不会的”

    狐肆这才继续讲了起来：“那皇帝之后发出皇榜，谁能解决他入道的问题就赐国师之职，但其他人也不是傻的听到最初那几人的惨状，加上他们也确实没那个本事，时间久了也没人接皇榜。皇帝震怒，又被几个宦官挑唆，当即下令追杀天下入道者，还派兵把那些门派给踏平了，一时间，有不少入道者死在了官兵围剿下，前任老皇帝冷静下来后觉得自己入道无望，就把收集到的术法典籍都烧毁了”

    钟暮明悟：“难道这些都是......”

    狐肆俏皮似地朝他眨眨眼：“阿暮真聪明，那些典籍被老皇帝都放在了一起，那时候入道者们人人自危，都没精力管这事，我就在烧毁前的前一晚把那些典籍都换走了”

    钟暮担心道：“既然入道者有反噬，妖族肯定也有禁制，你之后没事吧？”

    狐肆听到这人关心他，开心的给了他一个拥抱，又马上松开手，正色道：“妖族禁制比入道者宽松多了，不危及人族性命就不会有事，当然，如果杀人的话就会被天雷惩罚，同理也是杀人越多天雷越重”

    钟暮对刚刚狐肆的突袭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转移话题道：“那最后那些入道者是怎么做的？他们报复那皇帝了吗？”

    狐肆道：“最后是一个叫汤池元的男人把这些人聚集在一起，他们一起向老皇帝发起了厄咒诀，让那人日日陷入噩梦，最后也是成功把他逼疯了。入道者们也在这之后也归隐了，不过我倒是知道他们一直生活在异域，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那些入道者也不知还剩几人”

    钟暮想道：“君子无罪，怀璧其罪；说得就是这样吧”

    很快，狐肆下一句说的话就把他的注意力吸引走了。

    “阿暮，每个入道者入道后都会在五行中选一元素为主修，金主杀伐、木性柔和、水本凉薄、火原驱邪、土格包容，你喜欢哪种？”

    钟暮问道：“不能五行同修或多行同修吗？”

    狐肆再次当起了百事通：“五行同修相互克制，进步缓慢，且需体内五行平衡，稍有不平就会导致五行冲突爆体而亡；多行同修需修相辅相成元素，如果选择冲突元素体内平和不了即会爆体而亡，就算选相辅相成修炼难度也很大，最重要的一点是，只有修炼单元素才能修炼到极致”

    钟暮道：“极致？”

    狐肆道：“换而言之，只有修炼到极致，才能得到飞升的资格”

    钟暮瞪大眼睛，他自然是听说过飞升的，只是他一直以为这不过是话本里编造的东西，没想到竟然是真的！

    他理了理思绪，认真思考一番后说道：“我选火，不知道为什么，我对火有一种亲切的感觉”

    狐肆笑得开心：“阿暮和我真是心有灵犀，我刚好也主修火系，想必能帮阿暮少走很多弯路”

    钟暮面不改色，他现在对这人时不时的撩拨都快习惯了。

    狐肆笑容不变

    “那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