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林宇顺着脚印去找,找了一个时辰,依旧没找到阿狸,心中更是慌乱,低声道:“阿狸,你去哪里了……”又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自己已经走到了后山的树林外侧,脚印直接延伸进树林里,贺林宇一惊:“这里……这里面可是到处都是陷阱啊。”还是他自己布置的,本来是防止有妖兽进来,如今却可能害了阿狸。
来不及多想,在身上覆上一层灵力便进去了,但是灵力可以挡下暗器,却防不了深坑,于是,贺林宇就这么掉进了一个三丈深的坑,差点当场摔蒙,但一声惊讶的声音传来,贺林宇定睛一看,阿狸正一脸惊讶、随即又一脸担忧的看着他,白色的大尾巴迅速遮住了后腿,似乎不想让贺林宇看见,贺林宇缓了一下,看到阿狸的动作后极轻的蹙了一下眉,道:“尾巴拿开,我看看怎么回事。”阿狸轻轻叫了一声,把脑袋压在尾巴上,意思很明显:我不要,不给你看。
贺林宇无奈的伸手,直接抱起阿狸,尾巴自然下垂,露出了沾着血的后腿,并且后腿明显是很不自然的下垂,似乎是给摔断了,阿狸微不可查的眯了下眼睛,看起来像是有些疼,但很快就重新看着贺林宇,一脸的无辜,贺林宇闭了闭眼,缓声道:“我才半个时辰没看见你,你就把自己给摔成这副样子……”顿了一顿,又道:“你是一定偏要我惯着你吗?我有没有说过,山上多机关,小心一点,可你呢,明明是个通人性的,我说的你也能听懂,可为什么,你总是不能听一回我的?我答应你晚上抱着你睡,可你闹腾一晚上,吵的我不得安宁,我把你丢到院子里,你就不管不顾的到处乱跑,有没有考虑我的感受?现在我为了找你也掉了进来,我什么也没带,怎么出去?你有能耐乱跑,那你倒是说说,我们现在怎么出去?”
阿狸的狐狸耳朵耷拉下来,也没有再嘤嘤叫唤,只是委屈的看着贺林宇,片刻后,贺林宇手上滴了一滴水,贺林宇再仔细一看,阿狸又开始无声的掉起了眼泪,但是这一回,好像不再是之前那样撒娇似的哭,而是真的委屈了,贺林宇一愣,赶紧把阿狸抱进怀里,想要去给它顺毛,但阿狸挣扎几下便落到地上,瘸着后腿跑开了,贺林宇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对着阿狸发了很大的脾气,让阿狸真的受到委屈了,阿狸把嘴巴埋进爪子下,低声的呜咽起来,听的贺林宇有些心疼,低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着你发脾气的,我只是……你过来,我给你看看腿。”
阿狸不理他,贺林宇就自己凑过去,轻轻按了那条后腿,阿狸尖着嗓子叫了一声,迅速收腿,呲着牙,贺林宇收回手,他愣了一下,阿狸以前从来不对他呲牙,这是阿狸第一次显出对他的敌意来,贺林宇叹了口气,道:“你不愿意,那……便算了吧……”说完便撤到边缘,不去看它,阿狸也偏过头,不理他。贺林宇觉得眼皮有点沉,闭了闭眼,居然直接睡着了,阿狸又偏回头来看了一眼,见贺林宇睡着了,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久久没有离开贺林宇的脸,好一会儿,才走过去,用鼻子蹭了蹭贺林宇,确认四下无人后,化成了人形,看了看自己腿上的伤,咬咬牙,抱起贺林宇跳出洞口,迅速离去。
大约一个时辰后,贺林宇缓缓睁眼,愣住了,自己居然已经回到了屋子里的床上,坐起身,头立刻开始发疼,捂着头缓了缓,踉跄的走到门边,开门看了看,阿狸坐在雪里,只是后腿白毛上的血迹格外显眼,贺林宇抿抿唇,低声道:“阿狸……”阿狸只是耳朵动了动,表示自己在听,贺林宇却没了下文,眼前有些发黑,扶着门框坐在地上,半天也缓不过来,而阿狸见他没有做声,还是没忍住回头看向贺林宇,见他似乎身体不舒服,立刻瘸着腿过去,用鼻子顶了顶他,贺林宇弱声道:“没事……你还生气吗……”阿狸顿了片刻,随即便蹭了蹭贺林宇的脸,示意自己不生气了,贺林宇笑笑,便晕了过去。
“喂,你怎么还把贺长老搞生病了?”一个带着鬼面具的男子出现在窗边,看着阿狸和昏过去的贺林宇,半带嘲讽的笑了笑,“明明是你耍赖皮,到最后却害得他生病,以我装病的经验来看,他这是高烧。”
阿狸瞪了那人一眼,道:“你闭嘴,还装病经验,你还装上瘾了,你怎么不说说哪里有那么一副药可以治?”
“啊,他前院里左手边柜子里的第三行第二个里面的药包就是的,你去看看?”
阿狸轻笑一下:“魔君,你今天怎么这么闲?”
“哎,我这只是分身,本体还没起床呢,刚刚把事情交代完,来看看你在作什么妖而已。”
阿狸哼了一声,道:“我没空和你聊天。”魔君笑笑,道:“你堂弟又来我这里了,他说,建议你尽快回去,不是我说啊,元黎你不好好当你的少君主,来这里干什么?”阿狸,不,元黎化回人形,道:“那你不好好当你的魔君,来这里又是干什么?”魔君摇摇头,道:“不和你争了,照顾你的人去吧,我走了。”说完便化成黑雾不见了,元黎轻轻抱起贺林宇,忍住腿上疼痛,把贺林宇抱了回去,放到床上,看着贺林宇的脸,心道:“贺林宇……你如果对我是有不满的,为什么不能早点说,偏偏忍着不说呢,忍着让自己难受吗……以后,我会听你的,不闹了,不会再闹了……”到最后,他低声道:“求你,不要再像以前那样,偷偷的把我放在雪地里,一个人走了……”
顾寒窗挣了眼,似乎感觉到身后似乎有人盯着自己,心中发毛,缓缓转头一看,是景玉那只一脸幽怨的鸟,但景玉却正了神色,对着院子使了个眼神,随后继续幽怨,顾寒窗明白了:自己师尊在院子里呢。
“顾寒窗,你是猪吗,这么久了,睡得挺死,终于舍得起来了?”时初月的声音传进门来,顾寒窗一愣,道:“师姐,你又欺负我,我病着呢。”时初月打开门,道:“那是昨天,今天你看着很精神,起来,今天冬至,去吃饺子去。”顾寒窗一僵,道:“师姐,你是想让我被其他弟子用饺子汤泼一身吗?”时初月笑了一下,道:“怕什么,有我、你师哥和师尊在呢,你怕啥?洛长老说你每年冬至都见不到人,今年可以护你的人都到了,就去一次吧。”顾寒窗看向门外的沈墨心,道:“师尊,我可以去吗?”沈墨心看了他一眼,道:“只要你保证自己没有生病,那便随便你,但是,受人欺负了,要告诉我们,不要瞒着。”顾寒窗笑了笑,道:“好。”
“师弟要不要束发?”时初月看着顾寒窗那一头如墨般散着的长发,问了一句。
顾寒窗摇了摇头道:“我不喜欢束发,漏出后颈会更加容易着凉。”沈墨心看了这两人一眼,道:“你们先去,我晚点到。”两人点头,走出了院子。
等顾寒窗走远了,沈墨心这才松了一口气,天知道他昨天晚上在顾寒窗身边坐着闭目养神时顾寒窗无意识的起来干了什么!顾寒窗不记得,他也要装作不记得,只是那个感觉,他怕是一时半会儿还缓不过来,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太阳穴,坐了好一会,才起身去用膳堂,只是到了之后,脸色微变。
余姚这个家伙,居然让顾寒窗尝酒喝!他是不知道顾寒窗喝了酒会怎么样吗?沈墨心捏了捏拳,顾寒窗酒量很差,一旦喝醉,那几乎就是不躺个三天就浑身没力气起不来,偏偏顾寒窗还要去听他师哥的,直接就喝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