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路今夏捡起笔，警觉地岔开模糊过去：“啊，我是好学生，喝咖啡提神醒脑没什么问题吧！”
顾谦单手撑着下巴:“路同学，你怎么突然紧张了？”
面对顾谦的目光，路今夏磕磕巴巴：“嗯，我没紧张啊，顾，顾同学你太敏感了。”
“那可能是我多心了。”顾谦也就浅浅试探了一下，便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情愉悦了几分。
路今夏在顾谦的目光，逐渐心虚，偏头端起装有咖啡的杯子，“我没事紧张干嘛啊？！”
不会他发现了什么了吧，路今夏特意狠狠啄了一口咖啡，故作点评的模样：“唔，好学生时刻都要保持头脑清醒，顾同学如果困倦了，也可以试试。”
冰美式，提神醒脑，苦涩，工作的班味又重了几分。
“。”
路今夏有些怨念，眼下的黑青色稍稍又加重了些，要不是顾谦天天熬夜，这里咖啡没法帮她提神，她是真不想打申请报告申请购买时空中央局的咖啡提神醒脑，怎么这个旧星系还保留着七点早操，八点上课的老传统啊。
怨念地她又狠狠灌了一口，苦涩的班味，弥漫在口腔中。
顾谦看着她英勇就义赴死般地喝咖啡，觉得路今夏有点儿抽象，她的脑回路，自己有些跟不上。
还需要再观察，观察。
随后，路今夏抽象地找他借试卷。
“唔……英语试卷做了吗，再借一下。”
“好学生？喝咖啡？”
“我刚转校，顾同学能理解吧？”
顾谦被她逗笑了，找出试卷还真递给她，递给她整理好的英语试卷。
顾谦晃了一眼她抄的作业：“选择题最后五道，你抄错位了。”
“哦，我控分呢。”
“……”
路今夏似乎自带一些令人愉悦的氛围，一些没有条理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最后都变得合理且好笑。顾谦深呼吸，总觉得自己的决定草率了，路今夏真的能够帮助他脱离这个重复的怪圈吗？
顾谦揉了揉太阳穴，突然觉得前途未卜，有些崎岖。
“交作业了。”
“等等，我检查一遍正确率！”
路今夏埋头大概盘完整个整卷，将正确率维持在85%浮动，满意地交给了课代表，抬头发现前同桌杜洋。
“杜洋！你怎么离开了我，还混上了英语课代表。”
杜洋老老实实抱起作业：“我一直都是英语课代表，只是为了更好的学习环境去了前排。”
“我俩好歹做过几天同桌，你一点同学情都没有吗？”
杜洋冷漠地推了推眼镜：“有位置自然得快点换。”
孤高，冷傲，学习狂魔。
路今夏还在争取，对着‘孤狼’杜洋苦口婆心：“那我平时也没有耽误你学习，那你怎么说调走就走了啊！”
“你上课睡觉，不按时交作业，上课偷看顾谦，你还想早恋……”
路今夏果断将顾谦的作业也一并塞给他：“杜洋！你不是着急收作业吗？拿去拿去！”
“哦，可我的话还没说完。”
“停！你别磨叽了！”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上课偷看顾谦这事不能说。”
我激动：“谁上课偷看他啊！”
顾谦来了兴趣：“偷看？”
“没有！”
“有。”
“没有！”
“有！”
顾谦单手撑着下巴，看着两人打无聊的口水仗，难得起了睡意，两人斗嘴化作催眠的摇眠曲，轻轻地打了一哈欠，随意地趴在课桌上小眠起来。
两人争执半天，路今夏喘着粗气：“呼，我可没……”
路今夏看着顾谦趴在桌上补觉，小声地“啧”了一下。
要不是你总是在夜里活动，害得我咖啡+熬夜，我至于上课补觉，白天怨念地盯着你的后脑勺赶报告吗？
路今夏手放在嘴边，挡住嘴唇硬扯：“我没看！我主要是想学习，我也向往学霸区的氛围。”
杜洋及时泼了冷水：“我已经和顾谦同学换位置了，你没机会了。”
“……”
不是，杜洋，你脑子进水了吗？
谁要和你抢位置啊！
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当老实普通的背景板！！
路今夏被气笑了，握紧拳头，将一堆骂骂咧咧咽下去，话锋一转，余光看到顾谦已经听他们趴在桌上休息了，胆子大了起来。
她故意身子往后倾，假装靠着顾谦的座椅，做出和顾谦关系很近的模样，露出失望表情叹息：“那没办法了，这每天，每节课，沐浴在顾谦——顾同学的学霸光环之下好机会只能我自己享受了，希望我早日进军学霸区，在和你坐同桌。”
杜洋推了推眼镜：“原来你想和我换座位？”
“我是这个意思吗？”路今夏有些无力感，这书呆子怎么听不懂人话啊！
等等，换座位！
路今夏强行作答：“我还真是那个意思！”
路今夏冲着杜洋挤眉弄眼：“要不你来我这个位置，我替你去学霸区？”
不知顾谦合适被吵醒，他的声音插进了路今夏和杜洋的聊天：“在路同学眼里，我的价值竟然没有前排学霸来得重要。”
“……”
宛如夺人魂的魔音灌入耳中，路今夏紧急闭麦，有些心虚，整个人僵在座位上不敢动弹。
顾谦闭眼没一会儿，听见路今夏盘算，坐起，手自然而然搭在后课桌上，从杜洋的角度看来，顾谦正将路今夏圈进自己的领地。
顾谦从书桌上起来，“杜同学成绩优秀，在不在我身边，也没差吧。”
路今夏白眼：“是人家考虑，又不是你考虑！”
杜洋没了纠结的样子：“我没打算离开学习氛围好的地方。”
“你真的要放弃沐浴在学霸光环下的好机会？”
杜洋抱着作业本离开。
路今夏看着好不容易说动的前同桌又飞了，决定先发制人，转身拍着桌子对顾谦发难：“我给你找个学习搭子，你怎么能拒绝呢？”
此刻路今夏身子往前压向顾谦，顾谦见杜洋离开，失去了继续挑事的心情，收回目光撑着侧脸，打了一个哈欠，眼角溢出的泪珠擦掉，才缓缓回答路今夏的问题。
“路同学想进学霸区，我也可以帮忙补课的。”
路今夏顿时警铃响起，秉承着多说多错的原则，她弱弱地收回自己放肆的爪子，开始假装收整桌面：“不用，我是隐藏学霸，进学霸区迟早的事情。”
杜洋猛地回头：“那我们只能是敌人了。”
“……”
“路同学加油，远离我。”
路今夏深呼吸，偏头看向顾谦，不再和杜洋掰扯：“你信吗？我真热爱学习，不是为了换同桌。”
“你不妨问问杜同学，信不信，你俩可是宿敌。”
路今夏看了眼课表，嘴角僵硬：“那我选择去问问神奇的海螺吧。”
“……”
路今夏被前同桌捶打后，安静了不少，也不敢去直面顾谦的质疑，只能悄悄拉开距离，保持初心做一个低调背景板。
路今夏大概翻阅了课程表，教学内容确实比较落后，星际高中早就按照各类分级，提前根据每个人量身定做制定了更好的规划，副属性的课堂早就消失在了滚滚历史洪河之中。
路今夏早早就规划自己未来走上考古专业，自然没有接触过这种多人的副课程。
路今夏收起课程表，想想也就算了，专心致志研究起了《母猪产后护理》，学习一点儿实际的东西，任务失败后，还有一技之长能回村里糊口。
脚踏黄土，背靠朝天，才是我的归宿吧！
铃——
“下课。”
“今天我们有节体育课是不是和5班一起上！”
“那不是能和校花辛黛一起上课了！”
路今夏耳朵微微抖动，猛地从知识的海洋里扑腾出来，像极了在雪地里猎食的白狐，竖起耳朵打探动向。
辛—黛—她—在—5—班！
两人在体育课还有一个剧情点——被锁在器材间，顾谦暴露的幽闭恐惧症发作，辛黛安抚他，两人之间被一点点地维系起来。
路今夏竖起耳朵兴奋起来，同桌的顾谦自然而然注意到了她的变化。
她在兴奋什么？
路今夏将夹在课本里的《母猪产后护理》拿走，又装模作样看书，实际上偷偷点开系统版面，设置ai 辅助监控，以及体育课有什么特别需要准备的东西。
一股子土狗进城的感觉。
路今夏心底还不停强调是为了工作，之前她就眼馋心痒小世界的体育课。她当年上学早，一头扎进考古这条道路，从来没有考虑过选择一些附加的课题，一心只有考古相关的课程。
她之前的体育课都按照人设，拿着特批的体育条子请假略过，眼下终于有机会能够亲身体验一下体育课。
顾谦手里转着笔，余光注意到已经昏睡两节课的路今夏，有了新的动静。顾谦抬头一眼望见黑板上写“体育”明白了。
顾谦看着路今夏收拾课桌，顺手揣了一个绿色壳套的小本子进衣兜，唱着小曲离开桌位了。
烈日艳艳，树荫铺地，橡胶操场上的少年们笔直挺立其中，直观感受着空气中的热浪滚烫扑面。
“集合，稍息，立正。”
路今夏有气无力跟着指令做动作，这和她心心念念的体育课不一样啊，心想着之前自己躺在医务室休息，听着外面热热闹闹的运动声音，有篮球，足球，排球，太极吗？怎么今天就是罚站啊？！之前也没见大热天训练，怎么她今天早就拿着身体不好的条子请假，也好过在烈日下暴晒训练！
“老师别练了都要中暑了，行行好吧！”
“隔壁五班都休息了！”
体育老师双手抱于胸前，面无表情：“别偷懒，上次体育课，你们这群小兔崽子，给我提前偷跑，还让我被校长点名批评。”
“老师，我公开做污点证人，我举报偷溜的人！”
“晚了，今天必须给我站满10分钟！”
“哦豁，篮球场没了，足球场也没了。”
“呵，你们还可以去跟着隔壁五班女生跳啦啦操。”
路今夏感觉自己身体里的灵魂被分成两份，一份被锁在身体中维持站姿，另一部分逃出身体外，以第三视角记录自己窘样。
汗水从额头滑下，留下一条长长的痕迹，路今夏身形有些不稳，想要举起手请假，有人抢先一步：“老师我中暑了，申请去医务室。”
体育老师拍拍手：“集合，解散，刚才我陪着中暑的同学去医务室。”
“老师我错了！我没中暑。”
体育老师一手拎住那人的脖子：“让校医给你扎几针，你就老实了。”
“老师！别！”
路今夏喘着粗气，到树荫下纳凉，整个人顺势依靠在树干上，手不停给自己扇风。
原来小世界的体育课这么不近人情啊……
呼——果然是我把事情想简单了。
队伍解散后，班里好几个男生，赶紧跑到顾谦跟前试图拉拢他：“顾神，要不要去来一场篮球赛？”
“不去。”
“我们篮球队就差你一个人，就能和五班打对抗赛了。”
“不感兴趣。”
路今夏的目光越过重重人群，找到了顾谦的所在位置，耳边是ai实时播报的对话。
小伙伴铩羽而归，顾谦离开人群，独自走到安静地方休息，路今夏观察记录下发生的情况，落笔时，停顿了几秒。
她伸手支撑下巴，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有些拿捏不准对顾谦的描述。
观察者不应该夹杂任何情感因素，转念一想，她落笔题字，观察备注为“排外，格格不入”。
路今夏更愿意写下“孤独”二字，此刻她眼里的顾谦带给这种感觉，但这种带有强烈的主观情感的报告不合时宜，路今夏将文字涂抹覆盖掉了。
风吹拂路今夏的脸颊，暑气消淡，路今夏起身收拾好随身携带的小笔记本，找个好位置，等着顾谦和辛黛被锁的器材间的剧情。
路今夏吸溜着冰棍，找到一个纳凉好地方，一屁股坐下，目光在操场上扫视，见到体育老师拎着之前装病的同学回来。
体育老师：“顾谦你去帮五班女生搬运一下器材。”
“知道了，老师。”
路今夏眼前一亮，剧情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