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昕小心翼翼地控制着呼吸,缩在树林之中,一动不动,手紧紧地握住仅有的一把苦无,汗水逐渐模糊了双眼,思维伴着时间流失,不禁变得有些迟钝,心脏的跳动声愈发明显。
正值夏日,蝉鸣缠绵悱恻,树影在光下斑驳,光带着炽热。微抬眼,那正在偷光星散般的云朵,零散在广阔的蓝天,再远些,是不绝的群山。
但眼前一切景像宛若那散着彩虹的泡泡,一击便轻易破碎——是耳边静谧之中暗藏的哀鸣。
此时正在进行一场“躲猫猫”演习,100个孩子之中前50个被找到的孩子将被淘汰,谁也不知道那50个孩子的后果,自然,没有人愿意做那50个牺牲品。
临昕脑海不由闪现一位带狐狸面具的训练官冷冰冰的话语“只是为了排除掉那些哭鼻子的孩子哦。”
她顿时觉得一阵恶寒袭来,不禁冷战。只能暗自庆幸自己天生感知能力敏感,对于隐藏气息有点天赋了,不过这终究还得感谢这漩涡一族的体质。
“哇哦,让我来看看还有多少个小鬼在躲躲藏藏呢?”训练官跳脱而又刺耳的声音在树林中回响。
“——53”
“——52”
“——51”
临昕的心砰砰的跳着,但表面愈发却不动声色,无助但又无可奈何,压抑的情绪漫上心头,谁也不想死在这种鬼地方。
看着不断靠近的身影,她脑中一片空白,只残余耳边怦怦的心跳声……
“找到你了哦,最后一个幸运儿。”
会是我吗。
要被淘汰了吗。
心跳在那刹那间仿若静止。
——源自临昕的独白。
训练官随手将树下草丛中一个团缩的身影拎了起来,冷冷地说“50。”
不是我。
但临昕的背后早已冷汗一片。
突然训练官好似随意地瞥了临昕一眼,戏谑道“真是好运呢游戏结束了哦。”
原来……原来早就被发现了吗,临昕一时间一片空白,沉重、复杂,交织在一起,好似一张网将她紧紧捆住,但随即又微微庆幸,在自身存活面前,他人的生命好似不值一提。
“终结啦,恭喜你们哦。”仍旧是跳脱上扬的尾调。
那顶狐狸面具下冰冷的眼神,一刹那间仿佛穿透了她的心灵。
这场刺激的游戏无疑将在场所有参与者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与童真或是磨碎,或是掩埋。
最终幸存的孩子们被召集在了一片空地,训练官宣布了接下来的游戏规则。
“在接下来的三个月里你们将学会如何做一名合格的忍者,有人会教你们暗杀,暗号解析,毒药配置等等,而在之间会有一些小考核,这可是关乎到你们之后的命运哦,当然三个月后还有一场传统的毕业考试。期待你们的表现哦。”
一片默然。
在这个训练营中每个人以代号相称,平日除固定的课程之外可自主选修,在这之中没有人会选择偷懒,也没有人敢。
在训练营选择课程时,临昕额外修行了刀术,在若干年之后脱离苦海的临昕回想旧事时,才恍然因为挥刀很帅便练刀的自己是多么的令人怀念,当然这是后话了。
……
没有人敢违反命令,没有人挑战规则。谁也不想被淘汰。
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淘汰的命运——死。也许可能被遣派成战争中的炮灰,也许是被当成诱饵。没什么好下场。
活着。
为了活着只有几岁大的孩子们手握苦无斗争拼搏,汗水逐渐模糊了这段记忆,这段令人感到压抑的童年。
但无奈,所有人都选择了苦修,只为活着。
小小的临昕当时以为这就是忍者。
忍受苦难,为活着的人。
就这样,时间好似在训练之中逐渐模糊,每日睁眼训练,闭眼训练,思维逐渐麻木,这样的生活也实在没什么乐子可看。
而这些一起训练勉强称得上伙伴们,互相之间迫于竞争淘汰关系,与如今愈发诡异紧张的气氛,也显得十分冷漠,鲜少有人交谈。比起充满童真欢笑的孩子们,他们仿佛生来就为战斗,但幸运的是他们并不麻木不仁,并未成为行尸走肉。
少年的英气与梦想仍存。
不久便迎来了第一次考核——生存之战。
这群孩子们同往常一样晨起后在林前空地集合,不同的是,这次迎接他们的是当初的狐狸面具训练官。他在例行的恶趣味恐吓后,才缓缓宣布了本次考核的流程:“考核要求两两一组组队,进行为期三天的林间生存,在此期间每组小队将会拥有一个生命牌,考核结束如果没有生命牌的小组,那就根据表现依次淘汰。”
对此,没有人感到意外。
“——你们有1分钟时间组队哦,60秒倒计时开始。”
临昕思索片刻,内心更愿意优先跟舍友之类相处比较多的人组队,毕竟在林间生存,最好还是稍微熟一点的也免得闹翻了,重新熟悉还是有些麻烦的。
“62号62号,我们组队好不好。”
一个白发的男孩子笑嘻嘻地凑了过来,是53号。临昕看着眼前笑得好似没心没肺的少年,有些诧异,但还是点头同意。53号十分擅长刀术,大概是来之前便有接触此道,在训练营中算是颇为突出。
“诶好耶同意这么快的吗我以为——”
“——好了,时间到。让我看看还有谁没组队……不负从命令的人就直接淘汰好了。”训练官慢悠悠地环顾四周,“好吧,很可惜,你们都很幸运,来吧,小鬼们,排队领牌子。”
白发少年的话被打断后又乐呵呵拽着临昕的手腕去排队。
临昕内心有些不自然,面上却没什么表情不动声色。
小孩子本就同白纸一般,但是从小就在训练营中又有谁能保持本心呢。
接过生命牌,木板上写着B08,仔细看木纹中混杂着一些符文,粗糙感受了一下,临昕不免猜测是起到一个定位的作用。
“——那么生存战即将拉开序幕。每组乖乖去对应的出生地点哦,十点准时开始,自求多福吧小鬼们。”
训练营平常训练通常是在林边这一区域,而这片森林却鲜少踏足。
而考核第一步便是在限定的时间内找到属于自己组的出生点了。现在距离十点还有半个小时。
临昕有些无奈地在心中叹了口气,好在既然生命牌上有刻符文那么出生点,一定会有相应的查克拉波动,某种程度上也是有利于临昕。
这样想着她便迅速地结印——秘术·神乐心眼。
瞬间整片森林半径以数十里内在脑海中呈现,不同的查克拉波动令人眼花缭乱,她仔细寻找同生命牌相同的波动共鸣,随着时间一点点的流逝,突然她停了下来——找到了。
53号看这眼前红发女孩的举动,眼中的笑容真切了几分,果然猜对了吗,是漩涡一组的血脉呢。
临昕看着眼前53号,没做过多解释,只是示意他跟上,转身便向目的地前行。
一排排树林被落在身后,越来越近了。
不仅是目的地,也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