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祭前一天排练放学后------

    放课后天气格外好，傍晚的风凉凉的。

    杏子单肩背着帆布书包，摇晃着包上的小黑猫挂坠，和柳生一起踩着夕阳的余晖回家。两人推开门就发现家里异常的安静，杏子和柳生的手机同时滴滴地响了一下。

    "芽衣子阿姨和爸爸都不在家？"杏子站在柳生家的玄关处，看着手机上的简讯眨了眨眼。

    柳生整理着领带，镜片后的眼睛闪过一丝无奈："母亲临时有同学会，父亲被急诊叫去医院了。"

    "那我们晚饭怎么办？"杏子摸了摸咕咕叫的肚子，排练消耗了太多体力，"叫外卖？"

    柳生突然停下动作，像是想到了什么："要不要去东京？"

    "诶？"杏子瞪大眼睛，"现在？" 她惊讶的同时不由得有点蠢蠢欲动。

    "弥纱去朋友家过夜了。"柳生看了看手表，"最后一班去东京的电车还有四十分钟，我们可以去六本木吃那家你一直想去的法餐，顺便看东京塔的夜景。"

    杏子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真的可以吗？比吕士你今天怎么这么大方！"

    柳生轻咳一声："只是...刚好有空而已。"

    二十分钟后，两人已经坐在了开往东京的电车上。杏子趴在窗边看着飞速后退的景色，栗色的长发被风吹得轻轻飘动。

    "说起来，"杏子突然转身，"比吕士怎么会知道我想去那家法餐？"

    柳生推了推眼镜，假装专注地看着手中的书："你ins上转发过三次。"

    "哇！你居然会看我的ins！我以为你都不怎么用社交媒体！"杏子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凑近，"那你知道我最近迷上了什么吗？"

    "法国画家莫奈，"柳生不假思索地回答，"上周日你发了五条相关动态。" 柳生突然有点僵硬，是不是答的有点太快了。

    杏子惊讶地张大嘴："比吕士，你该不会是我的隐藏粉丝吧？"

    "只是...随手刷到。"柳生的耳尖微微泛红，迅速转移话题，"那家餐厅的舒芙蕾据说要提前一个月预约，父亲认识那里的主厨，我刚才已经打好招呼了。"

    "欸——柳生少爷的人脉真广呢～托您的福托您的福。"杏子促狭地用手肘捅了捅他。

    电车驶入东京站时，华灯初上，整个城市仿佛被撒上了一层金粉。就在这时，周围忽然传来一阵小小的惊叹声。杏子抬头，正好看见东京塔一瞬间亮起，暖橙色的灯光顺着钢架一点一点铺开，把夜晚染上一层温柔的光晕。杏子兴奋地拉着柳生的袖子："快看！东京塔亮灯了！"

    柳生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嗯，很漂亮。" 柳生看向杏子亮晶晶的眼睛，手轻轻拨开她被晚风吹到他脸颊上的柔软发丝。

    ----------------

    餐厅位于六本木新城52层，透过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东京的夜景。

    "这个鹅肝酱...太美味了！"杏子幸福地眯起眼睛，"比吕士你也尝尝！"

    她自然地用叉子叉起一块，递到柳生嘴边。柳生愣了一下，还是张口接住了。

    "怎么样？"杏子期待地问。

    "...不错。"柳生点点头，却觉得心跳有些加速。

    主厨亲自过来打招呼时，杏子才知道原来这位大厨转行前是柳生父亲的学生，曾经在柳生家的医院实习过。

    "比吕士君都长这么大了啊。"主厨感慨道，"上次见你还是在初中吧？带着一个小姑娘来医院找你父亲..."

    柳生轻咳一声打断他："是的铃木叔叔，好久不见了呢。您做饭还是这么好吃。” 他转头看向杏子，“杏子，舒芙蕾想要什么口味？”

    离开餐厅时已经接近九点，两人决定散步去东京塔下看看。

    "消化一下再坐车。"柳生这么解释道，但杏子觉得他可能是想让自己多看会儿夜景。

    夜晚的六本木街头人潮涌动，杏子不小心被路人撞了一下，柳生立刻伸手护住她的肩膀。

    "小心。"他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热的呼吸拂过杏子的耳廓。

    杏子突然意识到，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柳生已经长得比她高这么多了。记忆中那个和她一起爬树的男孩，现在已经是个能够保护别人的少年了。

    "比吕士，"杏子仰头看着东京塔的灯光，"谢谢你今天带我来吃这家法餐，我很喜欢。"

    柳生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头，就像小时候那样。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对面的酒吧街踉踉跄跄地走出来。杏子眯起眼睛："那是...清水同学？"

    清水玲奈画着浓妆，穿着完全不符合学生身份的性感短裙，正被一个中年男人强行搂着肩膀。她的表情麻木，眼神空洞，与学校里那个安静内向的优等生判若两人。

    "清水桑？"杏子下意识喊出声。

    清水听到声音猛地抬头，在看到杏子和柳生的瞬间脸色煞白。她挣脱男人的手臂，转身就跑。

    "等等！"杏子想追上去，却被柳生拉住了。

    "别去，"柳生严肃地说，"那边是歌舞伎町，不安全。"

    "可是清水同学她...是不是被骚扰了！"

    柳生冷静按住杏子，"先别追，她不一定想看到我们。"

    就在两人争执时，那个中年男人已经骂骂咧咧地追着清水消失在了巷子里。杏子急得直跺脚："比吕士！我们不能不管！"

    杏子挣脱柳生的手，追了上去。

    柳生深吸一口气，快速拨通了报警电话："你好，六本木交叉口往歌舞伎町方向，有个穿黑色短裙的女高中生被可疑男子追赶...麻烦立刻出警。"

    挂断电话后，他拉着杏子的手："我们跟上去，但保持距离，等警察来。"

    两人追进小巷，昏暗的灯光下隐约能看到清水被男人按在墙上。杏子刚要冲上去，柳生一把将她拉到身后。

    "住手！"柳生低沉的声音在巷子里回荡，"警察马上就到。"

    男人咒骂一声，松开清水转身就跑。清水滑坐在地上，脸上的妆已经哭花了。

    "清水同学..."杏子小心翼翼地走近，"你没事吧？"

    清水抬起头，眼神中充满了绝望："为什么...为什么要多管闲事..."

    警笛声由远及近，清水突然抓住杏子的手："求求你...别说认识我...我不能被学校知道..."

    柳生皱眉："你需要帮助。"

    "不需要！"清水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这些有钱人家的小孩懂什么！"

    杏子怔怔地愣住，看着清水身上的黑色紧身吊带，又想起了自己借给她的那件白衬衣。

    警察赶到时，清水已经擦干眼泪，编造了一个"和男朋友吵架"的故事。做完简单的笔录后，她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只留下杏子和柳生站在原地。

    回程的电车上，杏子一直沉默不语。柳生犹豫了一下，轻轻握住她的手："杏子，这不是你的错。"

    "我知道..."杏子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只是...突然觉得我们好像生活在不同的世界。"

    柳生没有回答，只是握紧了她的手。窗外的东京塔依然闪耀，但两人都无心欣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