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

    “阿宁,他是你父亲。”许静冷着脸看着许遂宁。

    许遂宁颤抖着手指面前的跟自己七八分像的中年男人,愤怒的对许静说:“妈,我爸爸在我很小的时候出祸去世了,他到底是谁?”

    中年男人面对少年的愤怒,似乎是有所预料,气定神闲的坐在了许静的身旁,伸手搂住许静的肩膀,道:“遂宁,我的确是你的爸爸,你本应该叫程遂宁,是我辜负了你妈妈。你爷爷不喜欢你妈妈,以死相逼为了我能继承家业,当时没办法只能离开你妈妈,选择联姻,我当时并不知道你妈妈已经怀了你。我……”

    许遂宁听着中年男人的叙述,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少年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他看向许静:“妈,是真的吗?”

    许静见到许遂宁的模样,眼底都是心疼,一时间没有言语,留给少年的是沉默的承认。

    许遂宁握紧了拳头,突然爆起,狠狠冲向许静身边的男人,男人没有料到许遂宁的反应竟然这么大,没有第一时间躲开这一拳,男人只感觉右侧脸颊又疼又痒,看着面前拎着自己领口和自己七八分像的男孩,眼神变得阴翳,伸手钳制住了许遂宁,冷冷道:“小子,你接不接受我都是你的父亲,天底下没有儿子打老子的,这一拳就算还你,我这十七年没有教养过你。”

    许遂宁挣扎出他的桎梏:“还我,你拿什么还,你摇身一变是上市公司老总,我妈妈苦苦支撑我的学业和生活十几年,怎么看上我们母子什么了,说的真轻巧。”

    许静打断了正欲开口的男人,道:“遂宁,你爸爸是有苦衷的,你要理解他。”

    许遂宁似乎被扯断了线,眼泪从脸庞滑落,道:“妈,我们这些年吃的苦算什么,算什么。我要认他做爸爸,改姓程吗?还是你去做小三,我去当私生子啊!”愤怒让少年口不择言。

    许静给了许遂宁一巴掌,道:阿宁,你太过分了!”

    但眼泪却断了线一般流个不停,在许静的记忆里,自己从来没有打过这个儿子,在许遂宁的眼里这个从小到大都温柔的母亲竟然会为了别人打自己,心里的钝痛感,默默蔓延到全身,似乎这个耳光已经没有那么痛了。母子间相顾无言。

    中年男人看着许遂宁道:“我的确结婚了,但是我没有孩子,你是我唯一的儿子,我不会让你妈妈做第三者,你也不会是私生子,我已经在办离婚手续了。”

    见许遂宁没有说话,男人继续说道:“我姓程,我叫程理,是江城盛宁集团的掌权人,我联姻十几年一直都没有孩子,不是不能,我这些年一直在找你妈妈,我只爱她,我会给你办转院离开春城,跟我去江城,哪里有最好的教育资源,我的儿子不应该在这受这样的苦,你妈妈也不用这样辛苦的工作。”

    许遂宁的眼眸微转,语气更坚定了些,说:“程先生,经济补偿吧,春城的确没有那么发达,但这里是我妈妈养我十几年的地方,我不会离开。”

    程理似乎看穿了少年的想法,只是沉默的坐在了茶几前,悠悠开口道:“这不是你能做的了主的。孩子你的确跟我很像不论是长相还是性格,但你还没有资本坐在谈判桌上。”说完,程理漏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补充道:“起码是现在,你还太嫩了。”

    许静平复了情绪,对许遂宁开口道:“阿宁,转学手续我已经在办了,妈妈辞掉了工作,下周一去江城实验去报道吧。我知道一时间难以接受自己的父亲,但这是事实,我和你父亲年轻时非常恩爱,也没想到后续会出现这么多的意外。你不应该过这样的生活,妈妈刚才也不应该打你。妈妈只有你。”许静平复的情绪又在言语中爆发,泪水淹没了解释的语言。

    程理先许遂宁一步,将许静搂在怀里,只感觉胸前的衣襟湿了一片,伸手抚摸着爱人的后背。

    许遂宁见状,失去了力气和言语的能力,一时间愣在了原地。

    “妈妈,我今年十七岁了,我也只有你,我没有父亲。”

    许遂宁说完就跑出了屋子……

    十月的春城还是有些冷的,秋雨的凉拍打在许遂宁的身上,许遂宁在大雨里奔跑,脸颊上

    淌的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

    陌生的父亲闯入了他和母亲相依为命的生活,打乱了所有节奏,许遂宁记忆里的母亲总是描述和父亲有多恩爱,只不过命运弄人……许遂宁意识到自己对爸爸的记忆全都来自许静的叙述,

    原来自己一直活在许静给自己编织的美梦中……

    星期一,十月份,江城的天气是干爽的,阳光明媚。

    许遂宁站在马路上,带着卫衣帽子,背着书包看着车水马龙,看着陌生的城市。

    许遂宁被裹挟着来到了江城,想起那个雨夜,他在春城待的最后一个夜晚……

    许遂宁一身秋雨寒气,回到和许静生活多年的小屋,拉过椅子,对着坐在沙发上的程理,开口道:“程先生,我们谈谈。”

    许静看着浑身湿透的儿子,拿过毛巾,心疼的说:“阿宁,你先去洗个热水澡。别感冒了。有什么话明天说。”

    许遂宁看着母亲,看不出情绪,开口道:“妈,你先回卧室,我要跟……”许遂宁还是不认停顿了一下,“跟我的‘父亲’谈一谈,你放心。”说罢,便起身推许静回卧室。

    许静知道自己拗不过许遂宁,开口道:“好,阿宁你早晚要自己面对的。”

    许遂宁见许静回了卧室,苍白的脸色更落寞了几分,许遂宁坐在程理对面,率先开口道:“程先生,我们谈谈吧。”

    程理相比较许遂宁就显得更气定神闲的多,笑笑开口道:“不是承认我是你的‘父亲’了吗?”程理加重了“父亲”这两个字眼的语气。

    许遂宁显然没想到自己哄许静的话会被程理拿来噎自己,眼神更执着的看着程理,不在言语。

    程理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调侃,使得气氛陷入到僵局。也静静的看着许遂宁。父子二人陷入了僵局,谁都不肯打破,谁都不想做低头的那一方。

    程理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点了一只香烟,开口道:“说吧,和我谈什么。”

    许遂宁眨了眨眼,冷生道:“程先生,我一时间接受不了你这样的便宜爸爸,怎么你出现了,我和我妈就要离开生活十几年的城市呢,为什么不是你搬到春城呢?不是说要补偿我们吗?我看程先生也就是惺惺作态罢了,既然做不到,就请程先生离开我家!”

    许遂宁一口气宣泄完所有的情绪。

    烟草的味道充斥在整个客厅,程理看着眼前咄咄逼人的儿子,道:“去了江城你就知道了,我是真心补偿你们,你和妈妈现在住的房子的房贷我一次性还清了,你妈妈在房产证上写的你自己的名字。”

    程理把烟蒂按在烟灰缸里,继续道:“跟我去看看吧,我接受你暂时不叫我爸爸,但你是我唯一的继承人。”

    许遂宁面对程理直白的叙述,开口道:“我不稀罕你的钱,我跟你认祖归宗是不是就是意味着我妈妈是第三者,我是私生子呢?你到底在打什么算盘?”

    “我说了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儿子!” 程理点开手机的相册,放在茶几上示意许遂宁自己看。

    许遂宁看着相册里的病例单,许静的名字刺痛了他眼睛。

    程理的语气不容置哙:“明天就去江城了,你收拾收拾东西吧。你不想你妈的病耽误治疗吧,她是为了你才累成这样,还要继续意气用事吗?”

    程理见他没有言语,继续道:“去江城吧,哪里有全国最先进的医疗设施,你妈妈的病不能再拖了。”

    许遂宁知道,去江城是最好的选择了。

    许遂宁沉默了,他知道他没得选了,母亲的生病竟然瞒着他,愧疚感堆满了,春城的雨下了一夜……

    翌日清晨,许静看着厨房做早饭的儿子,就像平常一样,仿佛昨天并没有发生那么多不愉快。

    许遂宁率先开口道:“妈,吃早饭吧。”并没有表现出其他的情绪。

    许静并不知道程理和许遂宁说了什么,许遂宁今天的态度她有些看不透了。

    又忍不问道:“阿宁,跟你爸爸去吧,你不应该受这么多苦。”

    许遂宁眉眼间流洒出淡淡的温柔,又透出些许无奈,忍不住哭笑道:“妈,别说这样的话,我这些年没有受苦,是你为我受了太多的苦。”

    程理站在许遂宁的身后,看着这对母子的温馨片段,有些失神。

    “许遂宁,今天去江城的航班是F7320,九点五十。”程理不紧不慢的开口,坐在许静的身边,语气中透露的更多的是公事公办的通知感。

    许遂宁放下手中的碗筷,看向眼前的父亲,冷冷的回答道:“我知道了。”

    又继续道:“约法三章吧!”

    程理似乎也很感兴趣,挑了挑眉:“说。”

    “第一,我姓许。”

    “可以,你是你妈妈养大的,我只有你一个孩子。”

    “第二,我要继续上学,不会参与你们的程氏家族的纠纷。”

    “在你继承程氏之前,我会给你扫平障碍。”

    “第三,经济补偿,你自愿赠与的经济补偿。”

    “我的离婚手续已经在办了,我会给你和你妈妈一个名分。这是副卡,没有额度限制。”程理在钱夹里拿出一张黑色的卡,推给许遂宁。

    许遂宁也没想到程理竟然会这样轻易的答应他所有的经济条件。

    许静更是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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