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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雨佩佩

    高二班级是各种科目混拼在一起的,碰到地理政治这类小科时,会走班上。

    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大家喊他老赵,开学那会他把所有上课教室都放到PPT上,开玩笑说提前体验大学生活。

    大学,这真的是一个好遥远的话题。等上大学了,她还会在云城吗?她还会跟刘泽然保持着关系吗?

    她不知道,但刘泽然一定会回到国外。

    地理课就在一班隔壁的小教室上,许是因为最近正在学公转自转,连带着不同地域的气候,老师课上着上着又扯到了冷暖锋。

    说前不久过境的就是冷锋,因此才缓慢降温,天气又晴朗起来。

    宋晚晚看着PPT里巨大的那个地球,耳朵里却只留下一句——晴天。

    不知为什么,她又想起了那条消息,两人对话框还停留在一句问号。

    短短几天里又遇见了好几次,她觉得用变化来形容三天会不会太过分,可又觉得,只是这样而已。

    大课间里他孤身一人踢球,偶尔路过他教室窗前的时候,总是低着头在睡觉。不再穿花花绿绿的鞋子了,不再目光交接,从值日过后,他再也没戴过那个手环。

    还要多久呢?还要多久才能像以前那样心安理得地对待他讨厌他?

    哪怕是假装都好。

    有些时候,有些东西巧的像烟花点燃前极速燃烧的那根线,同样从那天起,自己手环上难以屏蔽的消息也停止了。

    宋晚晚不是傻子,接连几次巧合让她有了一个不可置信的猜想,如今更像一种证实。

    或许……根本就没有什么猪猪牛管家的系统。

    她想起两人关系最好的那一年冬天,圣诞节,云城难得下雪。

    一起回家,刘泽然围了条红蓝的围巾。

    宋晚晚看到的第一眼是震惊的,这样的配色也太张扬太大胆了,要不是有他这一张脸撑着,不知道得有多奇怪。

    刘泽然手里还推着自行车,伞她只好从头撑到尾,开玩笑说他真是个少爷。

    他却笑了,整个眼睛都弯起来,露出鲜少看见的卧蚕,“拜托,那是因为我从小就是少爷命。”

    宋晚晚有些了然,“你去找算命的了?”

    他慢慢解释,“那是因为我小时候抓周抓到了一枚玉佩,所以大家说我少爷命,还给我起了一个小名叫佩佩。”

    宋晚晚忍不住笑。

    刘泽然耳朵红了,“你笑什么啊?”

    她笑着说,“我突然想起来小猪佩奇的佩也是这个佩,所以我们佩佩其实是小猪吗?”

    我们。

    话说完,两个人都愣了愣。

    宋晚晚睁着眼有些不知所措,话说的太快,说出口才反应到自己词语有多不合适。

    刘泽然一整张脸都红了,他像是恼羞成怒,又像是难得被开玩笑后不知道该做出什么回应,在三两秒后,他停住脚步,很认真很认真地转过头说,“宋晚晚。”

    “嗯?”

    她下意识应了,抬起眼。

    深蓝,飘雪。

    透明伞因为身高差压在刘泽然头上,乌黑的发被压出小小一道凹陷,挤压着盖住眼睫。

    他眼睛难得如此温和,真挚到不可思议的目光就这样看着她。

    世界上所有的一切都像是静止。

    只有他身后的白雪缓缓飘落,柔软,纯和,被风吹起,盖在眼前。

    落到脸上,融的好热。

    “我就不信你没有小名!你呢?你的小名叫什么?”

    她匆匆别开眼,“叫小雨,说我出生那天下着雨。”

    “那为什么不叫宋小雨?”

    “我妈妈生我生得晚,她觉得以后所有的东西都想要我早早得到,缺什么补什么,所以就叫宋晚晚啦。”

    想来确实也如此,什么都得到的太早。

    台上老师讲完知识点开始讲作业,宋晚晚跟着一起翻开习题册,握着手的笔却迟迟没有动作。

    她想,当初给我发这些消息的你又是为什么呢?我可以这样自以为是地认为都是你手打着发来的吗?

    我好像只是突然有些难过。

    -

    下午体活,宋晚晚和谢柠唯一的目标就是早点去吃晚饭,便在操场上乱转。

    谢柠显然对那次社团还心有余悸,“你说这回他还会来上吗?”

    “……我也不知道。”

    “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特别喜欢微积分,所以才选这个?”

    “他……他数学这次及格了吗?”

    谢柠叹气,“我总觉得我这样干涉你是不是不太好,可是,总觉得他对你不好。”

    两人在升旗台边坐了下来。

    宋晚晚发现自己难以反驳,如果说好的话,雨天送伞?但送伞后他们吵架。找回小狗?吵架。游泳馆?很尴尬。手环?自作多情。

    她发现自己只能说,“其实他以前人还是很好的……”

    越说越没底气。

    谢柠无奈,“我……算了,没事,时间还长的很……我只是觉得,晚晚你这么好的人,就算有喜欢的人,那也该是一个同样很好的人,至少对你很好。”

    宋晚晚双手托着脸,没说话。

    “诶,你看操场中间那个人是不是他?”

    她匆匆抬眼,还真是,几个人跑来跑去,把球扔起来再接住。

    “还真是,呵,看来他会的还不少,都玩起橄榄球来了。”

    原来这种叫橄榄球。

    她抱着膝盖坐在原地想,可也不知道该想什么。

    只是觉得好远,从升旗台到操场的几百米,远的像两个世界。

    -

    吃完晚饭,宋晚晚提早去办公室拿语文作业,隔壁班班主任顺带托她把一张试卷也带过去。

    很熟悉。

    不是题目也不是答案,而是那个名字——横比标准的写法更长一点,四个点连在一起变成一条线。

    走出办公室,反手带上门,宋晚晚觉得人生有点像在开玩笑,怎么刘泽然的试卷会让她去送。

    她站了好一会,才僵硬地往楼下走,内心又想又不想。

    站在他班级后门口,宋晚晚只不过纠结了一秒就放弃了。

    她轻轻喊了喊坐在后门口的男生,“你好同学,能不能帮我把这张试卷给下你们班的刘泽然。”

    姜泽人都傻了。

    仓促站起身难以掩饰地看了她好几眼,尴尬道,“好。”

    他只不过才接过,一只手就从两人中间伸出,指尖用力地拽走了那张试卷。

    是很用力。

    身侧骤然有阴影压过来,冷淡气息如即将来临的风暴般席卷。

    姜泽只觉得自己呼吸都被吊了起来,他视线反复在两人之间游走,刘泽然却恍若不知般只是冷冷问,“你来干什么?”

    宋晚晚一脸平静,面色看不出一丝异样,“老师让我来送试卷。”

    姜泽还没琢磨透两个人之间的状况,刻薄视线就落到了自己身上。

    刘泽然没有回头,只是拽着试卷,极其用力到扯出一连串的褶皱,像一张废弃的破烂报纸,语气很冲,“你还站在这里干什么?”

    姜泽十分有眼力劲,立马就坐下了,“抱歉哥们挡着你路了,我就坐后门口呢,我立马坐下。”

    虽说如此,他心中却有股极其不妙的预感,和每人一根的巧乐兹一样,总觉得这个座位不久后就要变成刘泽然的了。

    放学那会,他原原本本地把这件事跟陈兆等人讲了遍,最后道,“你说他会不会真把我座位抢走啊?”

    蒋洲很认真地问,“重点不应该是宋晚晚吗?”

    “我觉得他们是不是吵架了啊,两个人态度都怪怪的。”

    这样的对话维持了很久,最后得出个肯定吵架了的结论。

    话说到这里,姜泽才注意到陈兆始终都一言不发,他用手挥了挥,“你怎么了啊?他们吵架对你刺激这么大吗?往好了想你也终于要有机会了啊,怎么最近这三天我感觉你魂不守舍的?”

    陈兆才回过神来,又笑了,“最近有点事。”

    “什么事啊?你这也太奇怪了,我感觉你开心到简直诡异。”

    陈兆嘴角还挂着笑,他知道自己很开心、很期待,“我最近在学习地理,比如那种天气什么的。”

    考虑到之前姜泽还劝他放弃,说了一些譬如不要再当小三这样的难听话,所以这一场终于要到来的见面,他决定保密。

    从吃完饭到晚自习,应该发生了不少事,可回想起来,记忆居然只停留在了这句话。

    还有那一眼。

    回到教室,从后门口走到一半,和所有日子里一样习以为常回头的一眼。

    她坐在窗边,手肘撑在桌上看起来正在写作业,扎起来的发梢顺着后颈流淌,落在肩头。

    好漂亮。

    陈兆垂下头,心想,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能和宋晚晚心有灵犀地在便利店里偶遇。

    她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这个问题困扰了他很久,但陈兆觉得不管是什么都可以,至少……这是她在主动约自己见面。

    从放学起,他内心就存着一股愈演愈烈的第六感,一路上斟酌来斟酌去,还是维持着正常速度去了便利店。

    果然,只不过刚到门口,已经通过这样透明的玻璃看见了站在里面的人。

    果然。

    陈兆呼吸重了一瞬,他略有些紧张地攥了攥手,却发现出乎意料的凉。

    他缓慢步入,绕过一个货架,又故作巧合地在另一个货架前碰见。

    和篮球赛那次一模一样。

    响起的欢迎铃还没有结束,他就这样站在沉沉落下的最后一拍尾音里,迎着宋晚晚意外视线里,笑着说,“嗨。”

    夏天还没结束,秋天还没到来,他站在季节的交换口,内心却像被回溯到无法抗拒着来临的春天。

    因为你,我真的很开心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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