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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

    在他出生八个月后,他的父母便离开了,说是没有钱,出去赚钱。楚洺很小的时候便和婆婆爷爷生活在一起。

    生活在乡下,他的生活挺惬意的。家里春夏秋冬都有吃的,完全自给自足。还有乡村风景,无聊了随便在后山上跑跑,到树上摘些果子,到地里吃点新鲜的花生、萝卜……

    楚洺最不喜欢学习了,不过每天婆婆都会拿着一本书教他认字,学烦了便到乡村小道到处晃晃,他们走的是泥巴路,路边总有些小石子、树枝什么的,婆婆便边走边教,写在泥地里,这块天然的黑板上,路旁的泥地里总找得到字,有些还没有被雨水冲淡。小学以前的认识字几乎都是外婆一个字一个字这样教的。

    因为楚洺很怕生,幼儿园根本不和同学说话,为什么会这样呢,因为他两岁就开始上幼儿园了,他在有个幼儿园呆了两年,不过因为教师品行问题,他渐渐的变得不说话了,很清楚,有一次学校没有经过家长同意便组织幼儿园小朋友去献血,楚洺那时候才三岁,他一直在那里哭,随后他也不记得了,之所以为什么他还会有记忆,因为他做过很多次这样的噩梦,他变成了一个很小的小孩,在那里哭,直到有一次和外婆分享,才知道原来这是事实。还有一次,他被同学撞了,下巴肿得说不出话,回家也一句话也没有说,然后被外婆发现了。甚至,有一位同学比他大一岁,经常欺负他,把他按在地下打,当然,老师也是不会管的,渐渐的养成了他沉默寡言的性格,甚至他不想和别人有接触。

    渐渐的他上小学了,比班上的同学都小一岁,因为外婆觉得越小读书越好,前三年他都是和同学没有任何交集的,但到了五年级可能都变得成熟起来,他有朋友了,那位同学和他的成绩差不多,但他们玩的很好,至于什么时候开始玩得好的,他也记不到了,但他确定那是他最好的朋友,至少他们不是因为闹掰了而分开的,而是到了不同的地方,然后联系也越来越少……

    不过,他变得不再像以前一样沉默了。

    然后到了小升初,学校还是之前的那所学校。虽然他还是有点伤心,因为在那之前他和妈妈说过想去和爸爸妈妈待在一起,不想在这里读书,但妈妈说他成绩太差考不上。楚洺也就没再说什么了。

    到了开学典礼。

    :“我找到你的名字了耶。”小学同学对他说。“你在一班。”

    楚洺听见是一班立马兴奋起来,要知道那是他梦寐以求都想进入的班级,不过没有亲眼看见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把头凑上告示栏,仔细地找着自己的名字,从三班一直仔细的找到一班,终于,他在一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虽然不说是高兴得手舞足蹈但还是挺开心的,他正期待着自己的初中生活,不知道会怎样度过。不过,楚洺好像开心得有点早了,楚洺忘记了还面临的问题。当然,一个十一岁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想得到这么多呢。

    首先,是为期一个星期的军训。每到军训,这对于他来说就是一个煎熬,熬煮他的是他自己,对,他想家了。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这么长时间,他想他的婆婆爷爷,还有,他到家。在军训的每个夜晚对于他来说都是一场噩梦,一场醒着的噩梦。他害怕离别,因为,他经历过很多离别。从八个月开始便是婆婆爷爷带着他开始,他童年里的记忆现在已经模糊了,但他依旧能感受到离别带来的,那个小时候用语言形容不出来的东西。他厌恶这种感觉,它让他晚上独自躲在被窝里偷偷哭泣,它让他变得冲动,更让他觉得自己变得可怜。还记得以前舅舅每周都回家每到分别时他都会很伤心,他则在看着舅舅离去的背影,婆婆边安慰他说:“以后你会和舅舅一样,每个星期或者更久回来一次。”

    楚洺初中,是分好班差班的,分到好班必须住校,好班有三个,就是前三个班,哈哈哈哈,偏偏最幸运却又最倒霉的那个就是他,他到了自己梦寐以求的班集体,却遇到了最不想遇见的班主任和同学。当然最初的他不是这么想的,班主任是三个班主任里唯一一个反对通校的,不论怎样她就是拒绝,不过最让他难受的,是他的妈妈,他说他不适应这里的环境,她说让他适应环境,呵呵呵,从小到大她对他说过最多的就是这句话了吧,从我不会用刀叫她帮他削橘子开始,你必须适应环境,而不是环境适应你,但人的一生又有多长呢?怎么把所有时间花在让自己痛苦的事情上?他知道,他什么也改变不了,他的确应该适应环境,但可以给他最后一次机会吗?他再在家里待待,哪怕多一秒也好,这个他度过整个童年的地方,以后只能存在于他梦和回忆里了。他们家要拆迁了,这个消息对于他来说就像一场突如其来的持续大暴雨,在他的世界里,他真的好像再回到那里,他还没有在老家房子前的小池塘里捕过鱼,他还从来没有光着脚丫子踩过池塘里的泥,他还没有等到那颗小橘树长大,还没有吃到它结的果子,我他还没有向他们一一告别。那时,他真的好想,求求他们,给他一次机会。但妈妈似乎认为这就是他的任性和胡闹,所有人都只当他是一个任性的小孩子,孩子,是没有选择和拒绝的权利的。因为妈妈对他说:“你还没满18,没资格和我们讨论这件事!”所以,从那以后,楚洺再也没有和他们讨论过任何话题。因为他得到的只有,你需要适应,哈哈哈哈,妈妈?她给过我机会吗?从削橘子开始,我是应该适应环境,但有的艰难环境明明可以不被创造出来。我只是想让爸爸妈妈帮我削个橘子而已,因为我不会用那个刀,为什么你们甚至连帮也不想帮我一下?

    他的班主任,则是知道他想读通校的想法之后,直接找到他说:“楚洺,来,走和我去办公室。”到办公室以后班主任则开始了她的“劝说”。

    :“我今天找你是想跟你说一下同校的事情,你知道你在我们班是排二十几名吧?”

    :“嗯。”

    :“如果你还是执意想去读通校,我建议你去七班。”让他转班,转到通校班,七班,但那不是好班。意思就是让自己放弃在一班受到更好教育的机会。

    :“如果你不想的话,我就给你一个星期的时间回家考虑,考虑清楚再回来。我现在给你开请假条。”她甚至想让楚洺停课,好好回去想想,他知道她不想留他,少一个中等生又不会有影响,但他呢?那他的未来呢?

    楚洺肯定不能冒这个险,终于,他妥协了。

    :“我想好了。”

    :“想好什么了?”

    :“我不读通校了。”

    :“那好,现在还有二十多分钟,你去吃饭嘛。”

    :“好,谢谢刘老师。”

    :“不谢。”当然,他当天晚上没有去吃饭,他不知道自己该干嘛,楚洺一个人呆呆地坐在教室里做着当天老师布置的作业,而他没有和任何人分享过这件事。

    一个同学走过来,问道:“刚才老师找你干嘛啊?”

    楚洺淡淡答到:“没事,家里的事。”

    同学看见楚洺好像不太想分享便道:“哦。”然后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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