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拉·海伍德不知何时竟悄然追上过来，此时正面色铁青地站在不远处，黑洞洞的枪口直指迪克，另一只手上则拿着一个引爆器。

    “我就知道你们如果跟来了一定会带走杰森，哥谭首富的养子几乎和你们盗取的那几份间谍和捐赠人名单一样重要，”她语调冰冷地说着，威胁性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我在联合品仓库里都装了炸弹，按下这个开关就会爆炸。所有捐助毁于一旦之后，你们不会想知道这片地区的人有多少活不到年底。所以告诉我，你们从基地里偷走的东西——那份写着我名字的文件去哪了？”

    蝙蝠侠依然紧绷着脸，仿佛丝毫不受她的威胁，只有迪克知道海伍德确实扼住了他的要害。

    “你疯了，仓库里可能有人……不对，是一定有几座仓库里碰巧有值班的保安和志愿者!”迪克将布鲁斯的隐忧说了出来，看到海伍德的神色明显动摇了几分，不由得燃起了希望。

    可惜了，这女人确实有良心，但实在不多。她仅仅犹豫了几秒，拇指还没离开引爆器的按钮，表情便又狠厉了起来∶“那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我原本只想炸掉仓库而已。如果有人死了，那就是你们的错。我不过是想多挣点钱罢了，这个岗位的工作多责任重，薪水还少得可怜!如果不是你们这些高高在上的超级英雄和官老爷逼得太紧，我又怎么会做这种铤而走险的事？”

    “官老爷？什么官老爷？”迪克下意识发问，却看到海伍德的脸上又挂起了之前那种讥诮的表情。

    “你，瑞克，不知道真名叫什么先生，你这种特工——官府走狗，我可是见多了，”海伍德嘲讽地笑了，显然在她眼中迪克的一头雾水完全是层伪装，“如果你确实受过正经训练，就该知道‘燕子’和‘乌鸦’对男人最有用，对女人的效果要大打折扣。”

    迪克愣愣地看着海伍德，脸色渐渐烧红了起来。他张嘴想要辩驳，但又不知从何辩起，因为他实在想不明白海伍德是从哪看出来他打算□□她的。

    海伍德实在过于语出惊人，以至于她说完之后不仅蝙蝠侠的表情有几分绷不住了，这回连一直脑回路清奇的系统都震惊地感慨道∶“她为什么这么普通还这么自信？”

    但是显然，海伍德听不到他们的心声，所以蝙蝠侠和瑞克的一切表现在她眼中都是心虚的证明。她冷哼一声，晃了晃手中的枪，重申自己的要求：“既然已经撕破了脸就别在我面前装无辜了，快把那份文件交出来！顺便再告诉我是谁派你来的，瑞克？”

    “呃……我自己？”

    “别骗我！”海伍德将手中的引爆器又晃了晃，吓得迪克将辩驳的话吞了回去。

    “呃……其实我跟他是一伙的。”迪克指了指蝙蝠侠，退而求次，说了一个不那么准确但依然算得上真实的答案。

    海伍德愣了愣，随即冷笑一声，讥讽道：“想不到蝙蝠侠也用这种下三滥的阴谋。你先派了只‘乌鸦’过来挑拨离间，又利用我的儿子拖住我，让我放松戒备，真不愧是正义联盟的大脑。若不是我早有防备，估计就和赈灾营那帮瘾君子还有阿里那个蠢货一起被你们干掉了。”

    “托你的福，现在埃伊古·阿里不会被人阻止了，”蝙蝠侠突然沉声说，神色冷峻地看着她，“你为了自己不被暴露帮他追踪我们，现在他大概已经知道那处基地要换密码了。很不幸的是，为了保证信息安全，那座基地对外联络全靠人力，阿里的人赶过去比亚的士亚贝巴的人赶过去要近得多。他的计划如果得逞，会有数以万计无辜的人死亡。我们现在的最佳选择，是亲自前去阻止他。”

    布鲁斯这番话充满了心理暗示，先是不动声色地将话题从文件上面转移走，再努力激发海伍德的同情心，最后引导她将蝙蝠侠视为盟友，协助他们阻止恐怖袭击。

    还不待迪克感叹蝙蝠侠的谈判技巧还是这么娴熟时，海伍德却出乎意料地冷笑一声，道：“谁说我向他揭发你们了？阿里那个疯子的计划成功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发现你们将杰森带走之后偷偷去他的档案室翻了文件，果然发现你们把写着我名字的清单带走了。我若向那个疯子告密，他就知道我偷看过他的机密文件了，保不齐他就会杀了我。所以我才不会那么做！”

    “等等，既然如此，那难道这些人是……”迪克诧异地瞥了眼倒在脚边的蒙面人，这时才突然发觉对方有点眼熟。他面色一变，蹲下去一把拉开对方的头罩，看到的是赈灾营地的一名志愿者——牵扯进毒品生意里的那种。

    “你什么时候联络他们的？”迪克抬头问海伍德，因为他深知如果她真的是在刚刚的基地里才发现了自己，那她就算立刻打电话通知赈灾营地的人，她的援军也不可能这么快就赶来埋伏地点，所以唯一的解释是这帮人一早就和海伍德串通好等在这了。

    然而正在他的大脑飞速运转之际，海伍德却露出了惊讶的表情，看起来也不明白营地的毒贩为什么会来帮她劫车。她思考得有几分入神，以至于忽略了背后传来的异动，被突然冲开的车门撞了一个趔趄。迪克眼前一亮，几乎和蝙蝠侠同时飞扑过去，一左一右踹飞了海伍德手上的武器。

    正当迪克松了口气，以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的时候，却只听不远处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惊讶和一丝恐惧：“蝙蝠侠？妈妈？”

    杰森之前被布鲁斯打了一针镇定剂，因此才睡了这么久。但显然刚刚药效已经过了，他醒来之后发现身边已经改天换日，一定感到惊慌无比，所以才急着破门而出，却没成想撞到了海伍德。

    现在他正站在离三个成年人十来米远的地方，脚边躺着海伍德的左轮手枪和炸弹的引爆器。迪克下车时将文件放到了他身下，此时已在杰森刚刚那阵激烈运动中被带下车来，静静飘到了手枪边。

    迪克面色微变，急忙叫道：“杰森，快把那个引爆器捡起来。海伍德在埃塞俄比亚所有的赈灾物资仓库中都安了炸弹，如果误触上面的开关就会爆炸！”

    杰森闻言面色一白，急忙将那个引爆器捡了起来。

    海伍德见到情况有变，也不甘示弱地高叫起来：“别听他的，孩子！这两个人挟持我是想要我管理的仓库钥匙和地址，以便在药品中投毒。他们想引发更大的危机，让正义联盟来布施收买人心。你拿着那把枪防身，带着你脚边的文件快逃，有机会就找个地方把它毁了!我身上装了炸弹，如果他们快要抓住你了就按下那个开关，让我和他们同归于尽吧！”

    “我的天，她也太能颠倒黑白了!真是好经典的绿茶系反派啊，”系统惊愕地感叹道，随即激动地对迪克说，“宿主，我觉得是时候使用你的技能了。”

    在如此剑拔弩张的氛围下听到系统的声音吓了迪克一跳。他半天也没想起技能是个什么东西，而当他终于回忆起自己和系统在飞机上那段对话时，表情则逐渐扭曲了起来：“那种能力对现在这种情况有什么用？”

    “如果发动成功了，那杰森·托德就会信你而不是信他的绿茶妈妈了呀！”

    迪克想了想，觉得系统说得在理。但他仍然觉得这很不道德，心里一时间踌躇了起来。杰森听了迪克和海伍德截然相反的建议，久久站在原地没有动作，只是一会看看迪克和布鲁斯，一会看看生母，根本拿不准究竟该信谁。若是让海伍德得逞了，杰森就会拿着她的枪和罪证逃跑，这样一来就算蝙蝠侠将海伍德送上国际法庭，这老奸巨猾又巧舌如簧的女人也多半能够脱罪。但是……

    “杰森，你看看你脚边的文件。那是恐怖分子的间谍和供货商名单，希拉·海伍德的名字就写在上面。”

    杰森明显一愣，目光阴沉地向地上瞥了瞥，随即摇了摇头，道：“母亲为埃塞俄比亚的军队提供物资。虽然这不符合粮食署的规划，但也是如今这种局面下的权宜之计，你们有误会……”

    “看一眼，就看一眼，”迪克急切地用恳求打断了他，心底真恨不得狠狠给上海伍德一个巴掌，叫她不要再说些混淆是非的话了，“你看过了就会知道刚刚那座基地里的人在策划着多么可怕的事。”

    “别信他，杰森，”海伍德叫道，“他骗你那么做就是为了让你放松警惕，趁此机会攻击你。”

    随着海伍德的话音落下，杰森原本有几分动摇的表情立刻又冷硬了起来。迪克见情况不妙咬了咬牙，终于决定要试试系统说的技能了。在杰森眼中他是第一任罗宾，所以迪克对技能发动成功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但他正要张口时却愣住了，因为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其实不知道这个时候的杰森有什么绝对信任的人。罗宾时期的杰森并没怎么和迪克深入交流，而等他复活归来变成了红头罩，杰森和他谈心就基本上只围绕着蝙蝠侠和小丑展开了。

    “系统，我不知道杰森以前经历了什么，所以也不知道如何使用技能让他信任我，你知道要怎么做吗？”

    “我不知道。”随着迪克的问题抛出，两个同样的答案落在了耳边。

    他转头看向布鲁斯，意识到对方也能听到他的话，并误以为自己正在向他寻求建议。迪克已经太久没听到蝙蝠侠承认自己已经无计可施了，在10年后的极端环境下，他被逼得总能找出办法——无论那听上去多么像愚公移山、螳臂当车。

    迪克想到此，突然心头一动。他转回头，眼看杰森已经捡起了地上的文件，又要去拿一旁的手枪，干脆眼一闭心一横，陡然拔高了音量叫道：“等等！杰森！我有话要说！”

    在场所有人都被他吓了一跳，紧张地望向迪克等待他的发言。杰森的目光尤为犀利，好像如果迪克说不出什么有意义的话，他就要用眼刀将他捅死一样。

    迪克清了清嗓子，用尽全力摆出一副郑重其事的表情，掷地有声地说道：“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告诉你吧。其实……其实我才是你的妈妈啊！”

    空气一时间都安静了下来，连头顶盘旋的秃鹫都似乎被他惊世骇俗的发言吓到了，非常识相地飞走了。

    过了许久，还是杰森率先有了反应，愣愣地说了一声：“啊？”

    系统也适时地蹦了出来，用一副快要哭了的语气叫道：“宿主，你这是在胡说什么啊！”

    “不是你建议我冒名顶替一个他的在意的人吗？我知道的只有他的父母啊！总不能去顶替威利斯和凯瑟琳·陶德吧？”

    “我什么时候做出这种建议了？”蝙蝠侠在他耳边悄声问道，因为刚刚实在被迪克吓了一跳，以至于都露出一点布鲁斯平时的语调来了。

    迪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满脸都是视死如归的表情，转头继续对着杰森一通瞎说八道：“真的！你是……嗯……是用我的DNA在实验室里培育出来的！”

    这时，希拉·海伍德终于从漫长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不可置信地反驳道：“胡言乱语！我是医生，当初要有那样的技术我为什么不给自己用？杰森是我亲自生出来的！”

    当然是了，你这回难得说了实话，我却不能认可了！迪克强忍住捂脸的冲动，硬着头皮编了下去：“你没有这种技术难道我就没有了吗？我当初是……嗯……是被猫头鹰法庭偷走了血液样本，他们瞒着我偷偷给我造了个孩子出来！我也是很长时间之后才发现的。”

    “猫头鹰法庭？你认真的吗？连这种童谣里的故事都拿出来了？”海伍德不屑地嗤笑一声，再次确信瑞克的辩解不足为惧了。

    果然，杰森听着迪克的话只是愣了愣神，脸上逐渐挂起一个介于恼怒和无语之间的表情。他咬牙切齿地看了迪克一会，怒极反笑道：“好呀，我可真是第一次见到像你这么信口开河的人！”

    伴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只听到“叮”的一声响。迪克眼前弹出了那张技能可用对象的表单，杰森·托德的名字在最后一排幽幽亮了起来。

    “怎么回事？原来刚刚不能用吗？”他以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音量小声嘀咕了一句，突然之间觉得更加羞耻了。原来杰森之前并不在“往事不可追”能够影响的范围内，大概因为他当罗宾的时间实在不长，迪克并没给他留下太深的印象。若不是迪克误打误撞成为了他心目中“第一个这么信口开河的人”，那他今天可就白白丢人现眼了。

    “对不起，宿主，是我之前没有查清楚……”系统显然也发现了他们的失误，懊悔不已地痛哭着说。

    眼见迪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布鲁斯忍不住张了张嘴，想要说点什么替他化解尴尬。海伍德则一脸气定神闲、老神在在，仿佛一切已经尽在掌握。

    正在这时，不远处却再次传来了杰森的声音：“等……等等……既然这么离谱的话你都敢吼那么大声，该不会……该不会是真的吧？”

    这下别说是海伍德了，连蝙蝠侠都忍不住露出一副震撼的表情。

    “他信了，他信了，他信了，他居然真的信了……”系统也不可置信地在迪克耳边疯狂尖叫，仿佛见到了什么克系神明一样。

    迪克也觉得十分惊讶，但毕竟这是他一开始就希望达成的结果，心中多少有几分预料，所以最早恢复了理智。他朝杰森猛一点头，再接再厉道：“当然是真的。你不信待会可以过来看，我的后槽牙上还有猫头鹰法庭的标记。我的祖先原本发誓自己的后代都要被做成他们的利爪——你可以理解为一种经过人体改造的超能力刺客。但我当时得到了蝙蝠侠的庇护，他们抓不到我，就另辟崎径给我造了个孩子。我知道的时候就去找到了你，但把你带在身边实在太容易被猫头鹰法庭偷回去了！所以我就把你送到了你生父……你另一个生父那。”

    “杰森，你怎么能信这种鬼话！你出生证上明明白白写着我是你的亲生母亲呀！”海伍德再也听不下去了，又一次急切地解释起来，一时间挣扎得连布鲁斯按住她肩膀的手都晃了晃。

    迪克观察着杰森的表情，见他仍然一脸纠结的模样，便继续说道：“你知道的，蝙蝠侠神通广大，出生证那种东西还不是说改就改的？那张证明是他伪造的！”

    “你他妈……”希拉·海伍德的谩骂还没出口，蝙蝠侠就猛地将她向下一压，把她的申诉用痛呼打断了。

    趁海伍德没缓过神来的功夫，布鲁斯朝杰森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承认了迪克的说法：“没错，这张出生证是我伪造的。我还可以给你看你和迪克的亲子鉴定。”

    “杰森，你别犯傻呀！亲子鉴定也是可以作假的！我刚才分明看到他趁你们说话的功夫在屏幕上修改图片了！”

    “那我们可以回蝙蝠洞去再做次检查。”

    “那你不是还可以随意伪造吗！”

    “既然知道我可以伪造，那你怎么证明杰森的出生证不是我伪造的？”

    海伍德听了蝙蝠侠的歪理邪说眦目欲裂，显然已经快被气疯了。但她深知自己在出生证的事上已经辩不过蝙蝠侠，只好摆出其他证据：“杰森，你看，我的眼睛跟你那么像，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母亲？”

    这是真的，希拉·海伍德和杰森几乎生着一模一样的蓝色眼睛，相像到了谁见了都能立刻察觉的程度。

    但这依然难不倒迪克，只见他高扬起下巴，指着自己的面孔说：“这世界上某个五官相像的人可多了去了！但杰森你看，你跟我都是黑头发、蓝眼睛，运动细胞发达、平衡能力好，怎么想都是家族遗传，不是吗？你再看海伍德医生，她头发是金色的，分明跟你一点也不像。”

    “我的头发是染的！”

    “你有证据吗？”

    “我有自己以前的照片……”

    “那你怎么证明你那时候的发色不是染的？”

    “我……我……你这狗娘养的，”海伍德已经气得毫无形象地爆起了粗口，她终于发现眼前这两个人为了抢她的孩子可以将任何事实用诡辩术歪曲，于是只得放弃了讲道理，转而打起了感情牌，“杰森，我真是你的妈妈。我当年十月怀胎生下你，当然是因为我爱你啊！你想想这两个礼拜我照顾你有多么用心，我怎么可能不是你的母亲？”

    用心什么啊？不就是和杰森聊了很多自己当年抛下他有多不得已的假话吗？迪克心里气恼，面上也流露出几分不满。既然海伍德可以打感情牌，那他也可以：“你别听她瞎说，杰森。你想想，若她才是你的亲生母亲，为什么你父母双亡以后她都不露面，但你一流落街头，蝙蝠侠就来找你了？”

    “我在这怎么知道哥谭发生了什么啊！”海伍德崩溃地大叫着争辩道。

    “那不正说明你从没打听过杰森的消息，一点都不关心他吗，”迪克装模作样地冷哼一声，决定使出自己的王牌，“我就很关心他，知道他最喜欢的食物是炖菜，其次是加了两层牛肉饼的汉堡。平时的爱好是读简·奥斯丁、黑塞和萨特，一直想参加戏剧社团但苦于买不起演出服。6岁时想成为忍者神龟，10岁时梦想要当百老汇演员，12岁的时候……”

    他话还没说完就感到身上一沉，随即听到杰森情真意切地喊了一声“母亲”，接着便在他怀中哭了起来。

    哈哈，小翅膀，感动吗？感动就对了，这可都是你未来跟我玩真心话大冒险的时候说的，是拿我扮演过玛丽·安东奈特和布鲁斯一起去舞会、出门忘带钥匙被迫给泰坦跳电臀舞求他们开门、送达米安去上学结果把他送去警局自己去了哥谭小学的黑历史换来的，现在终于派上用场了！哈哈哈哈！

    迪克心中一阵得意，脸上不由浮现出一抹欣慰的笑，一时间看上去还真有点像个慈母了。但他一低头看到希拉·海伍德铁青的脸，就克制不住地幸灾乐祸起来。

    蝙蝠侠无奈地朝他点了点头，算作对迪克今天这通莫名有效的骚操作给予认可。而海伍德看了他的表情，终于气得背过了气去，昏死前还留下一句：“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们这么厚颜无耻的人！”

    随着她话音落下，那份目标名单再次弹了出来，这回希拉·海伍德的名字也跃然其上。迪克对这个意外收获不甚在意，只是一边安慰杰森，一边不动声色地将男孩手中的东西都拿了过来，悄悄递给蝙蝠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