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锦言把手套塞进密封袋里,“他们确实在根据偷来的手稿进行一些实验,不过还是比较基础的炼金和炼药,有的甚至设备和材料都不完全。真正的手稿应该收在别的地方,这边的是复制品和手抄版。”毕竟这些技术几乎算是断代了,想要重启也不会那么容易。
“而且这里东西感觉被搬走了许多,留下来的基本都是一些实验失败品,他们或许已经转移阵地。”
叶挽点点头:“我绕了一圈,大门在那儿,和之前一样设置了魔法阵。”她伸手指了指,又补充道,“没看到类似资料室的地方,这边好像全都是实验室,要么锁了,要么空了。”
“嘿,还狡兔三窟了这帮人。”赵勤跟在后面出来,扬了扬手里的袋子,“不过也不算无功而返,我们提取了一些指纹和一丢丢试验品,回去检测一下,有些看上去不像是国内的东西。”
灵气突然开始恢复就是这点不好,有些东西想要偷渡,很难及时察觉。或许这个团伙就是仗着华国对西方的魔法和炼金炼药还没有那么了解,所以选择在这里落脚,胡作非为。
叶挽带着两人走到她刚刚探查到的大门口。
说是“门口”,其实看上去就是一堵铁墙,除了拼接痕迹之外啥也没有,但灵者都能感知到此处有灵力波动。陆锦言伸手在空中小幅挥了挥,隐藏的魔法阵便显现出来。
叶挽瞧了瞧,没太看懂,但是直觉告诉她这个魔法阵比先前那个完整许多。
陆锦言一手拽住赵勤的挎包带子,一手伸向叶挽:“抓好,这个阵和之前不太一样,传送距离可能有点儿远,不知道过程中会不会散开。”这个和先前那个魔法阵都是只能定点传送的,不过因为与目的地距离远近不一样,所以具体刻画的咒文和组合形式略有不同。他虽然能看出来这个魔法阵的传送距离更远一点,但也不能把握过程中会不会出什么问题——这两个阵都是单向的,也只能从此处出去了。
叶挽顿了一下,在陆锦言反应过来之前抓上了他的手腕,又往他身边凑了凑,见他半天不动,疑惑道:“不走吗?我抓得很紧啊,不会散的。”
“走、走。”虽然只是被抓了手腕,但那一抹缠绕的温热还是让陆锦言不由红了耳根。在他另一侧的赵勤见了,不由瞪大了眼睛:不是,哥们你在别人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怎么在小叶面前这么纯情?
陆锦言镇定情绪,小声念了一串咒语。咒语大概是西方一种专门用于魔法的语言,叶挽没有完全听懂,但中间有几个词很耳熟,是她以前在国外时候听魔法师念过的,于是心里默默记下。
面前的魔法阵应声亮起了微光,在明亮的走廊灯光下并不很明显,但其中散发的灵力波动不可忽视。
叶挽感应到了什么,抓着陆锦言手腕的手一紧,不等他询问,直接一边掐诀,一边拉着人往魔法阵里面跑,压低声音道:“快走!”
三人闯入阵中,只感觉一阵天旋地转。再稳定下来的时候,他们已经身处不知道哪条老巷子了。
“我去……刚刚什么情况……”赵勤的灵力在三人中最弱,突然进入长距离的传送阵,身体很不适应,这会儿还感觉有些头晕目眩和反胃,像是晕车一样。
“那个传送阵似乎联动了报警装置,如果有异常情况会有反应。”叶挽抿唇,“我不是很能看懂魔法铭文,但你也知道我对灵力很敏感,魔法阵启动的一刻,有一道带有警示意味的灵力奔着什么装置去了。”
陆锦言抱歉道:“是我粗心了。”
叶挽松开抓着他的手:“没事,我把那道灵力拦截了,应当不会有什么问题。”
说完,她抬起手看了眼智能表。离开那个小基地后,智能表便重新连接上了网络,恢复了工作——根据地图显示,他们竟然被传送到了城北山脚下的老居民区。
“难怪说不太一样,这个传送得好远。”叶挽在智能表的虚拟屏幕上点了点,将今晚的行动路线传输至云端,准备回去好好分析一下,看看能不能推算出那个实验基地的位置。
“那今晚就这样吧。”赵勤道,“提取的东西我们带回去研究了,有消息了联系你。”
叶挽点点头:“好,我跟我朋友说下。”
“你怎么回去?”陆锦言扬了扬手机,“我刚联系了司机,车子马上来。”
“不麻烦了,咱们修行者可是会轻功的。”叶挽笑道,而后也掏出手机,“不是说下次切磋切磋?加个微信吧。”
于是两人扫了码加上好友。
陆锦言的头像是一只可爱的雪鸮,昵称是“九月”。叶挽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表面又冷又酷的时候,竟然用这样的头像和昵称。
叶挽的则很符合她的“人设”,头像是一幅水墨画的竹,昵称叫“择竹”。
陆锦言认得那幅竹子,当年他去找叶挽赔礼道歉的时候,在她屋子里见过,据说是她师傅随手画的——那时的陆锦言在他爷爷的培养下对中国山水花鸟画也有了一些了解,他看得出来,那幅竹子不管布局还是笔法都很有讲究,非数十年功力画不出来。
除了笔力,他也隐约感知到那幅墨竹图上蕴含着些许灵力,不由多看了两眼,这才印象深刻。
叶挽一边给陆锦言的微信敲备注,一边顺嘴问:“你们为什么坐车呀,魔法不是也有可以直接飞的吗?”
“咳咳,小叶同学,我觉得有必要提醒你。”赵勤摆出一副演讲的造型,“首先,我,只是一个通灵者,没你俩那么厉害,灵力不足以支撑飞那么远回家;其次,这里是京城,限飞。”最后两个字咬得格外的字正腔圆。
“限——飞?”叶挽敲着备注的手一抖,“那我来的时候一路大轻功……?”
“也许明天会收到一张‘交通罚单’,作为进京的‘贺礼’。”陆锦言说到最后,忍不住笑出了声。
叶挽又羞又恼。
兴许是霞山那边偏僻、人口少,也没有那么多高层建筑,所以还没有这样的限制,她飞来飞去习惯了,便一时没有想到这个方面。若非赵勤提醒,她怕是得收到“罚单”才会知道。
最后叶挽还是坐上了陆锦言叫的车。
开车来的是特调局的人,见到叶挽愣了一下,赵勤帮着解释了一通,小伙儿听完,憋着笑告诉她:拿到“罚单”之后去特调局走一趟,领一本《灵者行为规范手册》,过段时间去考个试,通过了就可以销掉记录。关于灵者的法律法规体系尚在建立,特调局对于初犯的、行为不严重的灵者也相对宽容。
“没事,规范手册内容不多,也很好考的。其实我们之前也都考过。”陆锦言安慰道,“你就当考驾照——诶,你考了驾照没?”
叶挽指着自己:“我,刚成年,还没来得及考。”
“那一并考了呗。听说后面他们要搞灵者的‘飞行证’,就当提前预习了。”
叶挽气鼓鼓,如果不是在车里,还有其他人,她真的高低给陆锦言来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