瓷第一次清醒的体验到空间穿梭的感觉。
失重旋转的感觉并不好受,色彩鲜明的颜色扭曲着,令人感到头疼欲裂,感官知觉丧失,对时间的概念消失了,对未知的恐惧充斥大脑。
忽然间,瓷感觉到自己踏在了土地上,眩晕缓慢消失,视觉也逐渐恢复。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荒凉大地,抬头是暗沉的天色,没有风、没有声音,只有灰暗填满整个世界。
这里明显不是现代,瓷知道,但是这里让他有一股情愫,有悲伤、有痛苦、有仇恨、还有熟悉。
瓷还没来得及仔细想,敏锐的听到有响动,扭头一看就见一个石头一样的乐西在挪动,发出一声沉重的喘息,像是垂危的老人。
丹麦的军营里,五人齐聚主帅营。
“瓷已经走了两天了。”美丽卡正色道:“再找借口会引起那些将领的怀疑。”
“敌方主将的消息已经传到瑞典了,传到主城最多只需要两天的时间。”英吉利已经不再是毫不在意的样子。
“陷阱已经布置好了。”法兰西报备完,安慰兔子:“别担心,瓷不会有事的。”
兔子点头,他不会拖几人的后腿的。
三人出营帐准备去了,只剩下俄和美丽卡。
“瓷到底什么情况?”美丽卡问。
“我不知道。”俄皱着眉,有些担忧。
“啧。”美丽卡也觉得棘手,现在联系不上瓷,不知道对方怎样了,这边麦丹也似有察觉,把他们盯得更紧了。如果不是战期迫在眼前,恐怕会把五人都召去审问。
“既然丹麦按兵不动,我们就得装不知道。”美丽卡并不是安分的主:“我们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一个脑袋冒了出来,然后整个人爬出洞口,站住了。
这个人有一双乌黑如墨的眼睛,一头黑短发,黄皮肤,还有她暖色调的外套口袋上有一个红色的中国结。
“你是种花家的孩子?”瓷再怎么肯定,也得礼貌的询问。
那孩子明显一怔,摇了摇头,用中文道:“别站那了。快过来。”
瓷根本没想过自己会得到否定答案,一时间没有给出反应。
那孩子脸上都是焦急,上前拉住瓷的手就把他带下了洞口,合上盖子,洞里亮着灯。
随着咯噔一声,洞口被盖得严丝合缝。
“到底怎么了?”瓷会让她带自己下来是因为自己很肯定她是自己家的兔子,但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看不出她的特征。
那人用一种复杂的神情看着瓷:“你真不知道?”
瓷觉得哪里不对劲,但还是摇摇头。他需要知道自己到底在哪,身处什么情况。眼前这个青年明显是个善良的人,是个不错的询问对象。
“你到底来自哪里?”她询问。语气不可置信,像是对瓷的突然出现有一定猜测,随后伸手拉下一个长管:“现在是3902年,你可以自己看。”
瓷凑过去,长管连接地上,里面是利用拆射原理制作的,类似望远镜的东西。瓷从里面看见了自己刚刚才站着的地表。
地表上的大地钻出了些许生机,那碧绿的充满生机的嫩叶在春风的轻抚下舒适的晃动着身体,那片片绿色点辍了原本死气沉沉的大地,他们如新生的孩童,在春风中探索着这个陌生的世界。
然而,不出两分钟,寒风袭卷而来,带着残酷,带着贪婪,吞没这片生机。眨眼间,嫩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枯萎,大地又变成了灰色,那一片绿色仿佛黄粱一梦。
瓷沉默着从长管上移开。
“是战争。”她似看出了瓷的疑惑、难以置信以及沉重,主动解释:“战争摧毁了我们赖以生存的家园,给我们带来了沉重的灾难。”
“为什么?”良久,瓷艰难开口,眼中盛满了心疼:“为什么会发生战争?联合国呢?”
“联合国是什么?”她疑惑,随后想起什么,转身往里走去:“跟我来。”
通道算是较宽敞的,在有些昏暗的灯光下,铁墙泛着冷光,脚步声回荡在耳侧显得些许阴森。
“你叫什么名字?”瓷看着在前头带路的青年,轻声询问。
“我叫阿月。”青年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心性已经有成年人的沉稳。
“是哪个月?月亮的月吗?”
“月亮是什么?我的月是年月的月。”阿月已经从瓷的嘴里听到了好几个陌生的词汇了,因比更好奇这位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先生倒底是什么身份了:“先生,为什么你知道许多我不知道的事?是因为年龄吗?”
瓷沉默了,嘴边的话徘徊许久,却不知道怎样说出来。怎样回答呢?因为我从从前来,我见过许多现在不再存在的事物吗?
“到了。”阿月的声音唤回了瓷的思绪。
映入眼帘的是宽阔的地下城,此城跟现代城市相差不大,以灰色调为主,却挂着许多五彩缤纷的霓虹灯,街道是用水泥铺成的,有些凹凸不平,道路上的人出行都是用自行车,路灯旁放着几袋垃圾,几只苍蝇绕着垃圾在路灯下跳舞,像是狂欢。
阿月带着瓷拐进一个巷口,走了两步便被一侧的巨大橱窗吸引,里面霓虹灯疯狂闪烁,音乐的声量巨大得玻璃都颤抖起来,里面有许多男人女人,年龄步入五十岁的都有。他们在里面几近疯狂的扭动自己的身身,拿着酒水畅饮,痴迷的享受这个纸醉金迷的狂欢。
“这是一块质量很好的隔音玻璃。”阿月望着这位止步不前的先生,介绍道:“可以隔绝一切声音,让你有个好梦。打算买一块吗?先生。”
“这是重点吗?”瓷突然觉得不认识眼前的青年了,为什么能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
“这不是重点吗?”阿月不明白,疑惑的看着瓷,望着乌黑的双眸,瓷竟一时不知该怎么开口。
阿月摇摇头,转身接着带路,心中直犯嘀咕:这位先生很奇怪,总是沉默,害我有许多问题没有答案。
两人还没走出几步,两个黑影就磕磕绊绊的从一旁出现,撞到了路灯的柱子上。细看,是两个人在抵死缠绵,似乎不知道此处有两个人,也许是知道的,只是他们不在乎。
瓷的脚步停顿一瞬,随后加快两步跟上前面眼不斜视的青年。
阿月领着瓷来到一栋与民宅别无二致的建筑前,上前拧了门把,推开了门。
灰尘扑面而来,好在两人都及时用袖子掩住了口鼻才没让尘埃被吸入身体。
阿月摸索几下墙面,按亮了电灯。一个个装满书的书架出现在瓷的面前。
这里,严然是一个图书馆。
不过书上都积满了厚厚的一层灰,是许久没有人来的样子,但却没有书霉味,可能是由于气候的原因。
地上有一串较浅的脚印,似乎是几年前有人来过,龄数不大。
“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瓷打量着四周,单从这屋的外表看,很难和图书馆联系在一起。
“我有一次闲逛,见过这里,因为从小就没有人来过这里,我很好奇这会是一个怎样地方,然后就进来逛了一圈。”
阿月看着瓷走到一个书架前,伸手抹掉了一本书书脊上的灰尘,随后愣住了。
阿月凑了过去,看见书脊上赫然写着《天使替我去爱你》。
“天使是什么?”阿月询问瓷,却没有得到回答。
转头,却见瓷一连擦掉了好几本书有上的灰,上面依次是《霸道校草把我宠上天》《一生一世只爱你》等一系列青春疼痛文学。
拍掉手上的灰,被这一情况整得说不出话来的瓷忽的笑出了声。真滑稽啊,不是吗?
阿月看着眼前展露笑容的人,不由看呆了:怎么会有人笑起来是这样的?怎么形容呢?阿月并不知道什么是如沐春风,因为她只会认字,却不知道词组,自然不会成语,不知其意。
瓷来到另一个书架前,再次抬手,书脊上写着《诗经》。
“你带我来这是因为什么?”瓷问,他不认为这个书馆会找到关于这个地下城的线索。
阿月从书上的字把视线挪开,转身带瓷来到一个门前,抬手推门而入,打开了灯。
这是一个不大的房间,装修较为简单,看起来只有一个人住,灯光下,灰尘飞舞,门的对面是一眼就可以看见的,有许多年头的木制书桌,由于许多年没有人来,已经和外面书架一样,有一层厚灰。
阿月快步来到书桌前,桌上有一个笔筒,里面的笔不多,角落有几本较厚的书,伸手拿起桌中间的本子,桌子中间放本子的位置留下了本子的轮廓。瓷从阿月的手中接过本子,仔细一看,灰尘中隐约有“联合”两字。
连忙拍掉书上的灰尘,字也露了出来:联合国记事簿。这个本子整体色调为天蓝色。上面印着烫金的联合国徽章,不过由于时期较久,烫金暗沉了些许。瓷看着这个熟悉的徽章,一时五味杂陈,坐在会议桌上听会的日常好似许久之前了。
瓷摩擦了一下象征和平的标志,翻开了这本历史不算久远的记事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