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弟?”黑羽快斗不置可否的盯着面前天真烂漫到了一眼假地步的小孩的脸,眼神中是不加掩饰的质疑,“你认识我?”
“当——”对上黑羽快斗那似笑非笑的模样,工藤新一暗道糟糕,嘴里的话含含糊糊的打了好几个圈才接下去,“当然认识!”
眼前的孩子仿佛看到了假面超人一样,小跑上前,无比激动的拉着黑羽快斗的衣角,用充满喜悦和向往的语气说道:“我超级超级超级喜欢快斗哥哥的!会变魔术的人是最厉害的!我一直都有听新一哥哥讲快斗哥哥变魔术的故事哦∽”
满脸希冀的小孩一副求夸赞的样子,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自己的失礼,略带失望的撒开了抓住衣角的双手。江户川柯南尴尬的挠挠脑袋,本就乱糟糟的头发在摧残之下雪上加霜,他努力想装作一副成熟的样子却仍旧无法掩盖语气中的期待,黑羽快斗听到了对方扭捏的请求——
“可以表演一个魔术吗,快斗哥哥?〞
属于孩童的双眼带着懵懂无知者特有的清澈,不及黑羽快斗腰高的孩子费力的仰着头,对上那双直勾勾的眼睛,就像在大海中望见了自己的身影。
“当然可以。”黑羽快斗听见自己没出息的回答道。
“哇——”
“好厉害!”
“太神奇了!”
“我可以学这个吗,快斗哥哥?”
一浪又比一浪高的欢呼声从那与工藤新一相似的小孩那发出,黑羽快斗不得不承认他有些飘飘然了,他一个接一个的表演魔术,险些忘了再继续追问下去。
可这也不能怨他,每回他在工藤新一面前表演自己的拿手好戏,工藤新一都只会有两种表现——拆穿,惊讶然后为了拆穿而寻找破绽。
迄今为止,黑羽快斗从工藤新一那里得到的最高评价是——“我已经知道你上个星期表演的魔术是怎么做到的了!〞
虽然棋逢对手的感觉很不错,工藤新一一点将他是精心设计的细节娓娓道来时黑羽快斗也会感受到与在其他人面前表演时不同乐趣,但是……
正因如此,看着一个缩小版的工藤新一在面在自己面前表现出一副满脸崇拜的样子才更让人沉醉啊!
“柯南,〞温柔的魔术师蹲下身,抬起手,轻轻的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笑眯眯地问,“既然那么喜欢魔术,新一怎么从来不带你来呢?〞
看着满脸得意的黑羽快斗,以为自己已经成功糊弄过去的工藤新一瞬间僵硬了起来,两眼控制不住的左右转动,头也忍不住下垂。
“因为我,因为……”
在黑羽快斗的视角里看得到低垂着头的小孩被这个问题为难的左顾右盼,着急的就连耳朵也红了起来,正当他以为自己将听到真相时,他却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因为新一哥哥觉得你会吃醋!他有两个弟弟,可你却只有一个哥哥,新一哥哥怕你难过,所以他跟我说要迟一点才能带我去见你。”违背了保守秘密的约定的男孩急红了眼,可怜巴巴的为自己辩解道,“我觉得快斗哥哥不会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要告诉新一哥哥好不好?〞
这……
黑羽快斗看着因为没有遵守承诺而不安的江户川柯南,心中的愧疚感油然而生——他为什么要执着于别人的秘密呢?一定是被工藤新一给传染了!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就算这个孩子确实瞒了他一些秘密,他又何必要这样在意呢?
而且这么小的孩子又能有多大的秘密呢?总不能他是工藤新一吧!
再三承诺自己绝不会将今天早上的经历透露给任何人后,黑羽快斗带着满腹的惭愧离开了阿笠博士的家。
另一边,依靠薅卧底羊毛怒省400万的伊克·露忍面色凝重的望着窗外仍旧漆黑的天空,屋内古旧的沙漏以最简陋的方式计算着时间的流逝,但一成不变的黑夜却剥夺了感官的自由。
“金钱甚至不能在这里作为一种手段,”巨大的半球状玻璃屋在无穷的黑夜里散发着暖黄色的光,厚重的玻璃墙阻绝了屋外的呼啸风声和彻骨寒冷,却无法抵御黑夜入侵人的心灵,伊克·露忍回想起离开前朗姆对她说的话,眉头微皱,却只能看着见不到边际的冰原喃喃,“1213,时间真的不是一场游戏吗?”
“我真的不能在冰岛看到从赤道划过的流星雨吗?”
“我可是唯一的反派boss!”
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女孩无助地躺在大床上,单一的黑色幕布下,那双似乎能够吞噬一切的隐藏在丛林中沼泽般的眼睛也失去了进食的欲望,只是呆呆的反映着世上最无趣的黑。
为什么?
人心里的成见果然是一座大山,离开家乡太久,在这个不属于自己的异世界里,度过了将近二十年光阴后,伊克·露忍才恍然醒悟,她从头至尾都只是一个外人。
“你们可以为男主过一个又一个的情人节,却不肯给反派一个欣赏风景的机会。〞
伊克·露忍越想越生气,为了那点儿巧克力,不知道有多少人葬送在了情人节,观星才死了几个人啊!
错过这一场流星雨,接下来的一年将会是她再也见不到流星雨的一辈子!
1213看着徒劳的在柔软的大床cos翻壳乌龟的伊克·露忍,再一次放弃了争辩,以前它只觉得它的宿主究竟还太年轻,过几年就会稳重了。
但这一次,它的确无话可说。
五年一次的流星雨,错过这一场要再等五年,可这五年里却包括了柯南的一年。
而柯南的一年,是多少人的一辈子呀……
“我们已经开始亏损了。1213,你知道的。”岁月没有在被1213带来的女孩身上留下印迹,时光的冲刷好像也没能带走她的青春和幼稚,或许不属于这里的灵魂在离开家乡的那一刻就已经被封冻,只有偶尔恰到好处的敲击能听见冰块破裂时的哀伤。
“什么时候会破产呢?〞勾起的嘴角愉快的弯着,那嘴唇猩红的像在雪地里开出的玫瑰,带着毁灭的疯狂的浪漫,“还记得我的目标吗?”
“宿主。”
据说主神创造的每一个系统都拥有自己的特点,只可惜所有的电子音在伊克·露忍耳边都毫无区别,时至今日,她仍旧无法分辨她的系统究竟是在用那款爆款电子音,还是它自己的出厂配置。
“按照计算,以当前速度您需要37502天。〞
“不需要哦,”雪地上弯着枝的玫瑰仍在笑,无不得意的说,“为了保证官司顺利,我给朗姆和皮斯克举行了一场比赛。〞
简单的购物是不可能把盘旋在天空上的巨舰击落的,在拥有不合理的强大实力时,彻头彻尾的损失是难以达到的。
但是,如果把钱投资在每一个消失的人身上,那就不会得到任何回报了。
所以,当坐在对面的是富裕的商人时,就用比他高十倍的价格压住困住他吧;当站在对立面的是根基雄厚的官员时,就用最厚重的金砖将他的上峰与对手请来吧;当尘封多年的真相被流沙掩埋时,就去收买曾经路过那里的盲人和哑巴吧……
百分百胜率的妃英理只有一个,坚定不移的检察官也只有九条,中森碧子出场寥寥,那么为了做出的承诺,为了乌托邦的梦幻,为了……为了快乐,让我们暂且荒唐一把。
当然为了保证红方与黑方之间的界限感,这种肮脏的小把戏伊克·露忍都是悄悄的让朗姆做的,反正他总会找到首领需要弄掉一些与组织关系或好或坏的工具人的原因。
可惜朗姆已经是代号成员了,伊克·露忍也没办法为对方提供任何奖励,眼下江户川柯南上线,工作量激增,为了激励她的优秀员工,伊克·露忍也只好给朗姆创造一个富有竞争气息的工作环境来提高对方的斗争欲望了。
“走喽。”从3×3的大床上一跃而起,伊克·露忍叫来酒店管家,是时候去做些有意义的事了!
黑色长裙,黑色礼帽,殷红的嘴唇和黑色手套……
二楼的房间里,工藤新一翻出了自己小学时的衣服,却在换衣服时看见了镜子里照出的被风吹起一角的窗帘外的女人,她又来了。
两年前,工藤新一第一次意识到这件事,关于那个女人的记忆跨越了太长的时间,以致于他起初只将那当作发烧时记起的孩童时的幻想。
直到他又一次看见,看见那个笑容。
在相隔不远的距离,工藤新一只是偶然的扭头,就在车流的间隙里找到了童年的幻想。
他从来没有编织出令自己满意的故事的那个穿着黑色礼裙的女人,就如幽灵一样,在偶尔的日子里告诉他,她从未离开。
工藤新一的推理说那个女人是独立的愉悦犯,可他的心在说——她一定知道,她什么都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