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哭

    何清嘉的着急空姐看在眼里,“我帮你联系一下地勤人员,先生请留一下您的联系方式。”

    “怎么回事?”何清嘉拿起随身的书包,边走边问。任纪南牵着他的手,走在前头。

    “救护车把他拉到医院的,是护士给我打的电话。”周正说着,“来到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全身都是血,抽血结果出来直接送入了急诊的重症抢救室,医生问了一下病史,说可能是胃溃疡导致的胃出血。”“进去多久了?”

    “3个多小时了,我刚问了护士,还在做胃镜,出血的血管比较多,现在还在不停输血。”

    “他前一段时间不是做了胃镜吗,检查结果能不能找到?”

    周正忽的想起,“我陪着他在附二做的,元旦前就可以拿结果了的,不知道云起拿了没有。”

    何清嘉直觉不对劲,“南哥,看一下还要还要多久到?”

    任纪南刚跟网约车的司机打完电话,他打开导航,现在是凌晨,不塞车,“50分钟左右。”他跟何清嘉说。

    那边的周正也听见了,“你们过来注意安全。”

    在出租车上,何清嘉给宁致打了个电话,也没有人接,他心中不祥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他又联系罗方略,罗方略在睡觉,接到电话人都是懵的,“师兄,什么事?”

    “想查一份病理结果,你认识附二病理科的人吗,能不能找人帮个忙查一下。”

    罗方略看了下手机,凌晨时分,何清嘉的语气很着急,他硬着头皮说道,“你等一下,我找一下人,你把名字,信息这些发一下给我。”

    “好。”

    何清嘉的双手冰凉,任纪南握住他的手,“现在是什么情况?”

    “估计是胃大出血,失血性休克了。”何清嘉说着,“能止得住血都不怕。”

    何清嘉的状态不像他说得那么简单。任纪南轻声问,“是不是还有什么更糟糕的情况?”

    何清嘉艰难开口,“我怀疑不是良性的胃溃疡。”

    急诊就在1楼,何清嘉走入急诊的门口,罗方略的报告也发了过来。

    两张粉红色的细胞染色图片,最底下一行小字,诊断意见:【胃窦小弯侧】符合:印戒细胞癌。

    何清嘉双腿发软,差点摔到地上,任纪南扶住他。

    罗方略语音:师兄,我有个同学今晚值班,我让他去找人拿到了结果,云起师兄是的病理是癌。

    任纪南被惊到了,他半拖着何清嘉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

    “你现在在哪里啊,需不需要我帮忙?”罗方略在手机里问。

    何清嘉说不出话,他手抖着挂掉了电话。任纪南拿过他的手机,帮他用文字回复,暂时不用,谢谢。

    何清嘉又打开那份病理报告,看了一遍又一遍,确认了姓名,年龄、以及病理诊断。

    任纪南轻声叫他,“清嘉。”

    何清嘉不敢相信,“南哥,他才27岁啊。”

    任纪南知道他难过,他手放在何清嘉的脊柱上,上下抚摸,“我们先去看一看他好吗?”

    何清嘉情绪崩溃,“他今年6月份毕业,他说想留院来着,他昨天还跟我我说求婚成功了。”

    “先不要做预判。。”

    何清嘉大声吼,“这不是预判,南哥,你知不知道,是印戒细胞癌,是最恶的癌,晚期的话5年生存期不到10%。”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没有办法安慰的。

    任纪南抓住他颤抖的手指,用力扣住,试图给他一点力量。

    何清嘉半个身体都靠在任纪南的身上,嘴角和眼周的肌肉不受控制地挤在一起,仿佛下一秒就要失声痛哭。

    “我们先去看一看,如果是癌的话,有没有手术的机会,有没有远处的转移。而且他现在大出血,有生命危险,我们先去看一下他好吗,清嘉。”任纪南帮他找回一丝理智。

    两个人到EICU门口,主治医生刚好通知家属到谈话室。

    曾医生认识何清嘉,他看得出进到谈话室的四个人都只是他的朋友。

    “云起的情况不太好,要通知家属来一趟才行。”曾医生说道。

    何清嘉站在前头,“曾医生,他没有亲属,他是个孤儿,养父70多岁了,也没有在这边。要签什么文件我可以签,我就是他的亲人。”

    曾医生叹了一口气,“扎了三条血管,最后两次洗胃,基本没有红色了。但是他这个溃疡面积很大,胃壁其他地方也长了不太好的东西。”

    何清嘉把手机照片打开给他看,“这是附二的病理报告。”

    曾医生看完,又长长地叹一口气,“太可惜了,这么年轻,他是麻醉科孙主任的研究生吧,才27岁啊。”

    周正和丁一相互递了一下目光,弯腰去看了一眼何清嘉的手机,印戒细胞癌五个字,把两个人惊地一跳。

    “太可惜了。”曾医生又感叹了一遍,“等天亮,我请胃肠外主任下来会诊,看有没有手术机会。”

    “我能进去看一下他吗,曾老师,我之前轮转过EICU,我知道院感规定。”何清嘉请求道。

    毕竟都是自己医院的学生,于情于理应该网开一面,曾医生心软,“行,我跟护士说一声,你从医生通道那边进吧。”

    周正和丁一心情沉重。

    “清嘉说中了,顾云起真的是天煞孤星的命。”丁一叹到。

    “南哥,清嘉还好吗?”周正问。

    冰凉的触感在掌心久久没有散去,“不太好。”任纪南答。

    “唉,太难受了,一想到顾云起可能活不到过年,心里就跟灌了铅一样。”丁一说。

    “谁能好受。”周正说完捂住心口。

    何清嘉穿了隔离衣,顾云起的意识已经逐渐清醒,只是因为长时间的胃镜损伤和局麻药,他还说不了话。

    他看清是何清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头顶挂了2个血袋,顺着透明的针管滴入苍白的手臂中。

    他甚至还想扯开嘴笑,想动却发现自己控制不了肌肉,笑比哭还难看。

    顾云起把手从被子下伸出,示意何清嘉低头。

    他说不出话,用口型勉强做了手机两个字的口型,口水未能及时吞咽,从嘴角流了下来。

    何清嘉帮他擦掉,拿出手机,发开输入的键盘。

    我打宁致你家。

    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歇了一会,又继续写到。

    剥光衣服关厕所里。

    何清嘉心神俱震,从顾云起叫救护车,到现在至少有6.7个小时了,现在这种天气,宁致估计受了不少罪。

    他打完所有的字以后,露出何清嘉熟悉的,你看,我是不是很厉害的笑容。

    一颗眼泪终于逃出了桎梏着的眼眶,滑落在脸上,何清嘉迅速擦去。

    “你说他做什么,我以为你有什么遗言要交代呢。”何清嘉笑他。

    顾云起一副我就是要说的表情。

    “你是不是早就预感到,所以才把胃镜一拖再拖?”何清嘉问他。

    预知到什么大家心知肚明。

    “真的?”顾云起只能做做口型。

    “印戒细胞癌。”

    顾云起看不出太大的悲伤,他看着天花板好久,最后只是默默地看向何清嘉:你别哭。

    顾云起不怕死,他唯一怕何清嘉会为了他难过。

    何清嘉给他拢拢被子,看着快输完的血袋,他无法应承自己做不到的事。

    顾云起看着墙上跳动的数字时钟,已经是早上6点,他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摆手让他先回去。

    护士过来给顾云起量血压,何清嘉让开位置,“长进一点,等我来接你出普通病房。”

    顾云起点了点头,看着何清嘉的身影消失在视野里。急诊的ICU他常来,做做术后探访,插个气管插管什么的,医生办公室就在他床位的正前方,有台电脑的键盘是粉红色的,他偶尔会用一下。

    只是他现在躺在床上,能看见的是左右两边几乎要把他包围的机器,以及透明的棕色的,输液袋、血袋。

    任纪南等在门口,丁一坐着,没看到周正。

    “周正今天赶飞机去开会,叫有事打电话。”丁一说道。

    何清嘉思考了一下,觉得还是不要牵扯到丁一,他把任纪南拉到楼梯间。

    “南哥,你帮我个忙,顾云起把宁致锁在我家厕所了,你帮我去把他放出来。”他说着,“我在这里等一下他们的会诊意见。”

    “好。”

    “帮我叫个阿姨打扫卫生。”

    “好。”

    “你先把行李带回去,带回你家,我这边处理好就去找你。”

    “好,还有什么事吗?”

    “抱我一下。”

    “好。”任纪南抱上去。

    “可以亲一下吗?”何清嘉问。

    任纪南结结实实亲了一口,双臂搂着他,“那我在家里等你,照顾好自己。”

    回到熟悉的环境,又多了很多顾忌,两个人若无其事地从楼梯间走出来。

    “丁一,帮我送南哥回一下小区,昨天晚上辛苦你和周正了。”何清嘉说道。

    丁一撇他一眼,“说这种话。”

    “你先回去吧,都待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何清嘉宽慰他。

    丁一点头,“嗯,我回去睡一会,下午过来替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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