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便下起了小雪,满天大雪似思绪的尘埃,给人以凄凉之美。
“哇,好美的雪啊。”我对玖言说,“你见过雪人吗?”
“别闹,跟个小孩子一样。”他微笑着说。
我们边走边聊,看到路边有一个女人好像在对我说些什么。
我走上前去,只见那女人半躺在路边,衣衫褴褛,身上只有零零散散的几块碎布,脸上有一层灰,发丝灰黑杂乱无章,而他的后面有一个小女孩拉着那个老母亲的手腕。
“你…你好。咳…你能…”连话都没说完一句便剧烈的咳嗽起来,那尽是带血的咳。
“你还好吗?”玖言关切地问道。
“我感觉我快不行了…天越来越冷,下雪了啊…我估计撑不过这个夜晚了,儿时盼望着下雪,我死了无所谓,可他还这么小…”说着,那老女人便眼角含泪,我也不知何时起,眼角微微泛红。
我看向那个小女孩,但她似乎很怕生,只是躲在她母亲的背后却迟迟不说一句话,胆怯地望着我。
“听话…跟哥哥姐姐走。”那个老女人对小女孩说,可那个小女孩却还迟迟赖着不走,似乎是不舍或是害怕。
“唉…傻孩子,跟着我就只会等死啊,可是你爸…”话说一半那个老母亲就不说话了,可能是不忍心告诉小女孩实情,怕让她幼小的心灵受到创伤,那个小女孩胆怯的向后退了几步,挽住了她母亲的手,眼角的泪逐渐向腮边滑落,那温热的泪在他脸上留下了一道泪痕。
“你就愿意相信我们吗?”我不禁问道,“这么重要的事就托付给我一个陌生人…”
而他只是淡淡的回答道:“可是我除了相信你们,也别无选择,总不能看着他这么小就被冻死吧…他才十二三岁啊。”
“这个夜晚,好漫长…”
她或许也没有想到,这是他陪伴那个小女孩的最后一个晚上,而这个晚上长到她再也没法看到明日的朝阳。
很快就到了半夜,大雪掩埋了她的身体,那或许是她最后的归宿,我不禁离去时向着那个方向默哀,悼念的是那伟大的母爱…
在我们回家的路上,那个小女孩拉住了我的手,我不住叹息,她还这么小,就失去了她唯一的亲人。他只穿了一件单薄的长衫,在这漫天大雪下尤为娇弱,瘦骨嶙峋,惨白的脸庞之下是那童真的笑容。
“姐姐…”我听到这句话,先是有些许震惊,但随之一种责任感涌上心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温柔地抚摸着她的头问道。
她很可爱,却不愿意多说话,看来是一个内向的小女孩,和她交谈了片刻,她似乎也逐渐接受了我,便渐渐放下戒备心来。
“嗯…我叫‘喂’或者‘哎’。”说着,她的脸上洋溢出天真无邪的笑容,那个笑似春风,又似细雨,滋润着心这片土壤。或许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没有名字,那不过是别人嘲笑他可有可无的称呼罢了。
“这个名字不好听,嗯…要不然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吧。”我微笑地抚摸着他的头,我并不想告诉她真相,或许这种童真的笑才更值得我去守护。
“又开始了。”玖言无奈地摊手,笑着说:“别忘了我的名字也是你取的。”
“哼。”我不服气了,双手叉腰,“明明很好听好吧…对了,我叫沐熙,至于这只骚狐狸嘛…他叫玖言。”我向小女孩介绍说。
“哇,玖言哥哥!沐熙姐姐!”小女孩激动的样子,像是把我们看作了她的家人,童真无邪。
“喂,谁是骚狐狸啊?”玖言似笑,但好像又略带生气的说。
“开个玩笑嘛…小妹妹,你就叫洛渊怎么样?”我突发奇想。
“洛渊?好好听的名字啊,谢谢沐熙姐姐。”
我们三个一路上欢声笑语,有说有笑,就这样回到了家,似乎是想用笑声掩盖他母亲逝去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