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尖在丧尸脑袋里轻轻一拨，一块半个拇指大小的菱形晶核躺在地上。
一旁站着的正愁不知道该干什么的艾辛见状，立刻上前用水冲洗，在水流的冲刷下晶核显露原色，看起来青青绿绿的一颗。
雾里捡起晶核，打量着眼前这块二次红雨后的晶核。
除了块头比之前那块要大一些外，质地也更加清透。如果用海蓝宝的品质来归类，之前那块是最次的重瑕原石，而这块勉强能称得上微瑕2A色。
将晶核收进兜里，雾里开始拨弄剩下的丧尸脑袋。
艾辛说:“奇怪，这些丧尸脑袋怎么感觉都……”
“感觉怎么?”雾里头也不回，只一心专注着自己手中的动作，拨完一个移到一边，又开始下一个。
“感觉都空空的，像是少了什么一样。”艾辛盯着地上的丧尸脑袋直皱眉，眼睛里全是不解的疑惑。
她觉得不对，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那你好好想想。”雾里说。
眼看着雾里一个个检查完，原本堆成小山的脑袋只剩下最后几个，艾辛突然灵光一闪:“我知道了，它们没有脑花!”
“猪有猪脑花，人也有脑花，按理比例来说应该是有很大一块的，但是这些丧尸脑袋无一例外全部都看着空荡荡的。”
“是因为变异所以消化了吗?还是有什么不知道的存在吃掉了脑花?”艾辛大胆猜测。
手脚麻利的检查完剩下的丧尸脑袋，雾里一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
蹲着的时间有些长了，腿脚有些发麻。
原地活动了下双腿，雾里慢腾腾地说:“后面找机会验证一下，看是不是所有的都没有。”
表情看不出一丝异常。
“好。”艾辛跟着进屋。
屋内付明烛在练习异能，用的是雾里之前那把凳子。
他背对着房门，雾里只能看见露出一角的椅子边，于是走进近了歪头看，发现他正用异能在凳子上刻字。
很难看的字，线条歪歪扭扭，笔画与笔画很多衔接不上，雾里辨认了半天才勉强认出来是“明烛”两个字。
“你异能控制的挺好。”雾里说。
“真的吗?”付明烛回头。
“真的。”雾里食指在空中比划着模拟写字:“异能精确控制很难。”
虽然字不好看，但是能够在凳子这么小的地方刻字，足以看出他对异能控制已经很到位，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雾里适才注意到他并不是扔出一道异能便罢，而是持续控制异能移动，这才导致线条歪斜，若只是扔出去划出线条，反而是直的。
付明烛扭过头继续在凳子上刻划:“我闲下来就会练习。这叫空间刃，用来割丧尸脑袋很好用。”
他此前的湿发已经干了，看起来蓬松又柔软，腰背挺直坐在那里像一只端坐的乖巧小狗，还是不会惹事的那种。
“所有异能用法应当都存在各种变型。”雾里将视线移开，着重观察空间刃的速度。
“目前来看是这样的，比如空间异能，我可以使用空间刃、空间跳跃、空间……空间储物暂时不会，除此之外其他方式需要探索。”付明烛回答的很认真。
雾里:“我很好奇你空间跳跃的距离。”
付明烛刻完最后一笔，转身看向雾里:“不远，暂时只能短距离跳跃，大概三米的样子。”
三米，纵向三米已经足够从一楼跳跃到她的房间了，有不小的危险隐患，雾里想。
付明烛心知雾里的顾虑，但他敢直接表明跳跃距离为3米，是有其他原因。
“3米只是无障碍空间的距离，实际上使用中，碰到实体会过不去，比如说碰到墙体。”
说完他就要站起来演示。
雾里一把将他摁住，微笑:“你这是干什么?我怎么会不信你呢，毕竟你吃饭还要仰仗我呢。”
于是付明烛又坐了回去:“如果是我身边有一个能够空间跳跃的人，我会担心。”
“不说这个了。”雾里从兜里掏出来青绿色的晶核递给他:“这个给你。”
付明烛不解:“为什么要给我?”
“报酬，作为你给我55个丧尸脑袋的报酬。”
“报酬是管饭。”
“那不够。”雾里将晶核放到他的手心:“历史经验告诉我，黑心无良老板是没有好下场的。”
“可是你要丧尸脑袋不就是……”为了这个。
雾里说:“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我要丧尸脑袋不是为了晶核。”
她的诸多怪异之处，自打算与人交易时就没想瞒过，也没有刻意隐瞒。
当初与酒店七楼两人交易，固然可以解释成要丧尸脑袋是为了赌脑袋里的晶核，但细想一下，这种行为是站不住脚的，因为她不仅给了晶核还赔了两把刀。
还有她承诺可以用丧尸脑袋换食物。
瞒不住的，只要她同别人交易，就不可能瞒住。
真想瞒，她就应该躲起来，远离人群，去发自己一个人的丧尸财。
不过丧尸脑袋里面有什么玄机，又消失了什么东西，她不会主动说，别人发现了也无所谓。
“以后你们杀的丧尸，我只要脑袋，晶核归你们自己。”雾里说。
付明烛想到教职工餐厅里的那些丧尸。
因为异能并不会毁坏晶核，所以他毫无顾忌地用空间压缩捏爆了那些丧尸的脑袋，就像捏爆一个个气球一样。
付明烛的脑袋瞬间低垂了下来，看起来有些无精打采。
早知道雾里需要的是丧尸脑袋，他绝不会那么恶趣味了。
好可惜。
雾里不明白他这是什么反应，明明于他而言是个好事，怎么看起来不太高兴。
不过她不关心，她只在乎脑花以及如何维护好稳定并且可持续的交易。
“你继续练，我走了。”
……
隔壁别墅正处于焦灼当中。
本以为可以收割足够的丧尸脑袋与雾里交易，换得今天乃至明天的食物，然而天降大雨打乱了一切计划。
最让人感到头皮发麻的是，回来之后不久，有三个人莫名陷入了高热之中。
三个人中其中一个就是傅梨。
她和另外两个人此时被关在单独的房间中，并且都用绳索进行了固定，防止发生意外。
客厅里。
廖翰墨扶着额头:“怎么会突然发热，难道身上有没检查出来的伤口?”
边上的人开口:“检查好几遍了，都没有。后面那个丧尸虽然速度快了不少，但是我记得没有接触过他们三个。”
廖翰墨喃喃:“那到底是为什么呢?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穆新雪拍了拍掌，打断他的沉思:“先这个事先放到一边，现在有个很大的问题是我们交不出隔壁要的丧尸脑袋。”
“当初约定时也没有说明时间。”
穆新雪听见这话顿感心烦气躁，心知肚明的事还用特意点明吗?
她站起身给窗户开了条缝，就站在窗前没动:“如果没有给我们预支食物的话，确实谈不上时间早晚，可我们都吃了包子的。”
有人说:“那怎么办?现在下雨也出不去啊?在雨里眼睛都睁不开。”
“对啊，而且我看她性格还挺好的，应该会体谅我们吧。”
“我已经饿了，咱们晚上吃什么啊?能不能找隔壁借一点，到时候停雨了再还给她丧尸脑袋。”
“反正大家都是同学……”
穆新雪听着客厅中的言语，深深地吸了口气，窗户缝挤进来的冰凉空气让她的烦躁褪去了些。
她不再试图掰扯，撂下一句话转身就出了门:“我去跟她说清楚。”
艾辛原本在门外练习异能试图控制雨滴，眼见隔壁楼冲出来个人，一头扎进雨里。
她好奇地盯着看了几秒，发现那人往她们这边来了。
她冲屋里喊了一声:“有人来了。”
来的人是上午见过的，当时站在领头位置，艾辛对她印象很深。
穆新雪一口气冲到了屋檐下，抖了抖身上的水问:“她在吗?”
艾辛点头:“在的，你要进去找她吗?”
“我就不进去了，身上都是水，别把地板弄脏，麻烦你叫她出来一下可以吗?”
雾里听见动静已经到了门口:“有什么事吗?”
穆新雪面上满是歉意:“我们原本今天就把丧尸脑袋交易给你，没想到突然下这么大雨。”
“虽然很不好意思，但是能不能请你再宽限一天，等明天雨停了马上补给你。”
“可以啊。”雾里说。
穆新雪没想到雾里答应的这么爽快，惊喜地连声感激:“谢谢!谢谢!那你忙，我就先走了。”
雾里叫住她:“等一下。”
“我记得你们当中应当还有普通人，他们有什么异常吗?”
“有……有的。”穆新雪回答:“有三个人陷入了高热。”
“有傅梨吗?”雾里直言不讳。
“有。”
穆新雪纠结了一下问:“是怎么了吗?你是不是知道他们为什么突然高热?”
雾里露出意味不明地笑来，答非所问:“看来我的老同□□气不错嘛。”
穆新雪因这哑迷有些云里雾里，但如果说幸运的话，她的脑中浮现些许猜测。
傅梨不会要觉醒异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