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斐落荒而逃。
这个莫名其妙的吻让他思绪大乱,贺浔奕到底有没有失忆?为什么会这样?
洛斐看他不像在说谎的样子。
甚至那朝自己刺来的剑,是真的想杀了他。
洛斐无力地坐在地上,身边是急忙赶来的系统。
“没事吧!”
“我没事,要不是躲得快,说不定我又要挂了。”
兔子坐在他身边,低着头,月光散落在他落寞的脸庞。
“……我骗不了自己,系统,我好像真的完完全全沦陷了。”
“我不想看他杀我的样子,更不想伤他。”
系统叹了口气:“所以,这就是你们的命运,你和他之间感情必须刻苦铭心,就像你之前那悲惨的结局,你没有恢复记忆,贺浔奕也被消除记忆,你们水火不容,才会背道相驰,落入死路。”
洛斐闪着光的泪珠停止不下来地流淌着,眼眶通红,双手不停地颤抖。
“刻苦铭心……还要多刻苦铭心!他被抹除了三次记忆,我为他差点两次丢掉性命,现在还要这么对我……呜呜这个世界到底想怎样!!!!”
兔子跳进他的怀里,笨拙地为他擦去眼泪。
“对不起,是我不该带你来这里的……”
洛斐摇摇头:“不……不怪你,我只是觉得自己没用罢了,想要挽救自己的人生都做得这么差劲。”
“你已经很努力了……唉,时间还很多,我们可以慢慢来。”
洛斐擦干眼泪,脑海中全是贺浔奕傲立的身影。
从此以后,贺浔奕在没有叫过他师尊,直呼他的大名,在这几个月内,洛斐无数次想要说出他们的从前,想让贺浔奕记起来。
可他不能这么自私,为了自己的私心,让他再一次落入深渊。
时间过得很快,幸好贺浔奕没有再找他一争高下,可洛斐很想问他,那天的吻到底是什么意思。
算算时间,男主也马上要来屠宗了。
洛斐看到了贺浔奕的背影,站在一个熟悉的地方。
那悬崖边,正对着天空,白云飘荡,清风袭来,吹起他的白发,那道身影,仿佛与洛斐脑海中的人重合。
“徒儿……”
贺浔奕握着剑,微微转头,看向阳光下的洛斐。
他愣了一瞬,暖阳照耀下,洛斐的侧脸的轮廓被清晰地展现,白皙的皮肤,唇红齿白,最令人深陷其中的,属他那双天天含着淡淡的忧伤的眸子。
“别叫我徒儿。”
洛斐呆了呆,才发现自己在干什么。
“抱歉。”
“那个……你那天,为什么要……”
贺浔奕皱了皱眉:“我说得不清楚吗?这只是我给你的回报罢了,你不是说我这条命都是你救回来的吗。”
“……”
“况且,我听普修说,你好像很喜欢我?”
洛斐浑身一颤,显然是没想到魔尊竟然会对他这么说。
看来是早有防备,把爱意扼杀在摇篮,让贺浔奕这次绝不再爱上我。
洛斐低垂着眉眼,将黑发夹在耳后。
“呵……没有这种事……”
贺浔奕挑了挑眉:“那你,为什么要付出性命来救我?”
洛斐心脏一阵刺痛,仿佛在滴血。
“只因为……你是我徒儿,罢了。”
贺浔奕微微勾起嘴唇:“感谢的话我也不说了,毕竟你最想要的我已经给你了。”
洛斐一头雾水,什么是他最想要的?
那个吻?
呵,那个吻,就是他最想要的?
是魔尊告诉他这么做的?
……
洛斐转身走开,不再自讨无趣。
贺浔奕看着他离去的背影,默默转头,看向那片熟悉的天空。
还是一样的美。
可,物是人非。
一周后,终于熬到了男主屠宗的那天,洛斐早早起床,前几日让大长老加强了宗门的结界,夜峪屠宗是在明媚的中午,此刻,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亮了洛斐的侧脸。
看着弟子们像往常一样修炼,洛斐就这么坐在殿中,与大长老交谈。
“这些日子,你还活着的消息传出去,大批大批得人想要杀你,就算过去了这么多年,还有人揪着不放,不过我也是个好奇心重的老人……仙界内战,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洛斐缓缓抿了一口茶,语气平静:“清者自清。”
“也是,如今你回来了,弟子们也会更安心些,不够也不知道贺浔奕怎就会变成这样的冷血无情,倒也是没想到他会一直待在宗门内。”
“……”
为什么要在这里,洛斐也不知道贺浔奕在想什么,也许,他有自己的想法吧。
突然,一道破碎的声音险些刺破两人的耳膜,这感觉十分不对劲!
是宗门的第一道结界破了!
洛斐狠狠一皱眉,夜峪这么快就来了?
“结界!大长老,告诉长老们护好弟子,我去对付来者。”
“还请小心!”
洛斐点了点头,化出花剑,飞往结界口。
果然,夜峪一身红衣,再配上他那烈焰的红发,显得不可恭维,比之前那个躲在二长老身后的那个小孩成熟了太多。
“洛掌门?!”
夜峪看到他,整个人都激动了起来,脸色十分紧张。
“你没事吧!这几年我听到的都是你的死讯,你没死……太好了!”
“谢谢你的关心,不过,如今打破我宗结界是想做什么?”
夜峪一下子有些慌,咽了咽口水,收起自己那把绝世的剑,眼神恳求般看向洛斐。
“此次前来,我只求掌门跟我走!”
洛斐皱了皱眉,这跟想象的有些不一样……
“此话怎讲?”
夜峪想要向前,却被结界挡住。
“我知道您为了您的徒弟才去的落天涯!可你们回来后,他竟然想杀了你!洛掌门,在他身边就是危险!”
洛斐摇摇头:“我没事,如果只是因为这个,那还请回吧!”
现在他能做到也就是让屠宗的悲剧不要发生。
“不!洛掌门,请跟我走,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对您说!”
“什么事不能在这说?”
夜峪抿了抿嘴,有些退缩。
“不行……您在我身边,才会更安全!”
洛斐扶额苦笑:“我现在还好好活着,我根本在哪都不会有危险。”
“外面开始一群人想要杀了你!掌门,既然不愿意,我只好……”
夜峪飞速抽出身上的剑,一道火红的烈影从洛斐眼前飘过,差点没吓死他。
“你!……”
“不好意思了!”
看着夜峪就这么轻轻松松地打破了他们的三层结界,洛斐瞪大了双眼,眼看着他的手向自己伸来。
他的手近在咫尺,就要碰到洛斐的手腕。
那一刻,一道剑影猛地刺向两人之间,硬生生将他们分开一条宽阔的银河线。
“别碰他。”
夜峪看向声音来源处,只见两人的远处,挺立着一道身影,气势汹汹,浑身围缠绕着黑气,那把剑回到他的手中,闪着光芒。
“贺浔奕?妄图弑师的家伙,你更不配碰洛掌门!”
我草……别说了,再说他不弑师改弑你了哈……
洛斐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看向贺浔奕手里不紧不慢擦拭着的那把剑,要不是夜峪躲得快,那只手就真的没了……
“你是谁?一条妄想上位的狗,要不要看看你恳求他的时候有多恶心?”
洛斐皱了皱眉,没想到贺浔奕会如此毒舌。
“毕竟你不是我,不能被他宠爱,怎么,这么嫉妒?”
夜峪怒火中烧,却还是把洛斐护在身后。
“师尊,过来。”
贺浔奕的声音带着一丝轻佻,不容人拒绝。
为什么吵架要扯上我。
“你们……别吵,夜峪,我不会离开宗门,你也走吧。”
此刻夜峪就像是被抛弃的小狗,眼眶瞬间就红了,就像那天他输给贺浔奕的时候,看向洛斐的眼神。
不舍、难过、心痛。
洛斐有些不忍,摸了摸他的头。
“夜峪你长大了,不能这样冲动。”
贺浔奕闪身到洛斐身边,猝不及防地把人搂进怀里,抓着洛斐的手腕,高高在上地藐视着一脸痛心的夜峪。
洛斐吓了一跳:“你!放开我!”
贺浔奕贴近他的耳边:“别动,师尊。”
洛斐猛地一颤,只能被他这么抱着。
“现在我,你可以滚了。”
夜峪一直盯着洛斐的表情,不甘地说:“贺浔奕,再打一架,我赢了,就让我带走洛掌门!”
贺浔奕慢条斯理地抽出手边的剑,握在手里把玩,随手撩了撩那飘逸的白发。
“死了,可不能怪我。”
……
你们不要再打了!
——
魂炼阁,天界最神秘的派别之一,位于仙魔界交界的飞魄山内。
传闻道,进入此地的人都没有再出来过,这也就构成了一个飞魄山吃人的恐怖传说。
有人说道,那阴暗的山洞内,建造着高达二十层的高楼,整座山都被黑气包裹,看不到一丝正气。
“听说飞魄山又吃了一个人!”
“谁啊!”
“听闻那洛家大公子,不小心踏入了飞魄山,已经失踪许久了!绝对是交代在那了!”
“真吓人…洛大公子?貌似叫……”
……
“洛炎。”
此时此刻,魂炼阁内的主座上,正坐着一位极美的男子,粉色的长发快要拖到地上,旁边弯腰的侍卫一丝不苟地帮他扶着秀发。
“听说你弟弟生的貌美,不知,与我相比,谁更胜一筹呢?”
被问到的洛炎低着头,一字一句回答道:“他根本不配与您如此绝世的容貌相比,当然是您更胜一筹。”
男人嗤笑一声,眼神如毒舌般危险。
从他的身下,蔓延出一道道鬼魂。
“洛炎啊,你说的确实是心里话,可我看了你那漂亮的弟弟。”
男人突然变得暴躁,鬼魂咬住洛炎的脖子。
“真是美啊,让我想要迫不及待的摧毁掉!”
“洛炎,把他带来,要活的,要是死了,你可承担不起我生气后果。”
“遵命,尊上,我现在便出发。”
随后,鬼魂渐渐褪去,他转身,离开了大殿。
王座上的男人,看着眼前幻镜中那副美得不可一世的容颜,贪恋舔了舔嘴唇。
可视线一歪,他便看到了洛斐身边的男人。
他突然颤抖起手来。
“来人!”
“尊上,我在。”
“告诉洛炎,让他把洛斐身边那个白发男人也带回来。”
男人边说边笑:“我要让他当我的妻。”
……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