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执和赵夕梅相识在一个温暖的冬天。小城温差有些大,但真真当得起四季如春,今年也不例外。
沈执二十八岁了。家里人都开始担忧沈执的婚事。沈执这些年没有谈过对象也没有喜欢的人,妈妈为他找了一个相亲对象,说女方二十七岁,长相好脾气也好。沈执自然答应了。
相约见面的那天阳光格外好,虽然小城的冬天太阳一向暖和,但沈执依然觉得那天的阳光亮得发烫。他们约在一家烧烤店,沈执想就算没话说吃吃烧烤也不算尴尬,毕竟小城的烧烤出了名的好吃。沈执坐在靠窗的卡座里,为自己到了一杯苦荞茶,抬起头刚喝了一口,赵夕梅进来了。果真如母亲所说,赵夕梅性格很好,不管沈执说到什么话题她都能接上话,他们那天谈的很开心。
回到家后沈执觉得自己的心跳的仍然有些快。他心想赵夕梅不仅性格如母亲所说,长相倒也是真的好,不然怎会回家这么久她的模样还在脑子里,沈执摇摇头无奈的笑了笑。
两人理所当然的进入了恋爱。赵夕梅声音总是软软的,她很粘他。沈执觉得自己突然就理解了那句“女人都是水做的”。赵夕梅太温柔了,比自己从小到大见过的女人都要温柔,沈执觉得自己像在一朵大大的云里,又软又温暖。
沈执母亲催了两个人的婚期,说两人都已经认识一年了,差不多该结婚了。沈执询问了赵夕梅的意见,两人决定开始筹备婚礼。按照小城的规矩,结婚第一步是算两个人的生辰八字。沈母拿着两人的八字去找了当地有名的算命师傅,却不想师傅说赵夕梅命太硬,她自己虽一生波折较多但都能扛过去。可她命格克身边的人,与沈执八字生生相冲,若两人继续走下去,沈执命里可能会出现三次险情,次次危及性命。母亲拿着算命师傅写的红纸去找沈执,想阻止他们结婚。沈执和母亲吵了一架,最后母亲还是妥协了。
婚礼准备了将近一半,晚上沈执和赵夕梅开车回家,半路上出了车祸,沈执撞断了腿以及轻微脑震荡,赵夕梅轻微擦伤。母亲知道以后哭着找到赵夕梅,希望她能和儿子分开,说“沈执十六岁就一个人出去闯了,他爸爸...那个混蛋!欠了几百万的赌债然后跑了,留下我们两个孤儿寡母。我...我...之前算八字的时候先生就是你们不合适,你会克我们家沈执,沈执和你在一起可能会有性命危险,我就劝沈执啊!我想叫他和你分开,可...可他怎么都不同意,还和我吵了一架,说他不信这些迷信说法,但现在,现在出事了,姑娘,我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你就放过我们沈执吧,他太苦了!这些年他埋头赚钱,还他爸爸的那些赌债,他一刻也不肯松懈,从没有考虑过儿女情事,近年赌债还完以后日子才轻松一点,我也才给他安排了相亲,可...可怎么想到...我,我,呜呜呜呜。”沈母泣不成声。
赵夕梅去病房里找到沈执,跟沈执说了分手。说自己的母亲给他们俩算了命,不合适,分开吧。沈执不说话,一直看着赵夕梅,直到赵夕梅的身影消失在门口。
出院以后沈执的烟瘾变得更重了,一根接一根,工作也更加卖力,像是不知道疲倦。一天晚上凌晨加班回家,母亲还坐在客厅等着他,母亲看着他带着浓重倦意的眼眶和苍白的脸色,叹了口气说到“我前段时间找人问了,赵夕梅她就是命格太硬,克夫,这些年找她处对象的也不少,但没有一个成,你说她条件那么好,这都要三十了还没结婚,不是因为这个是因为什么?”...母亲的声音渐渐模糊,沈执突然想起一个自己和赵夕梅去晨跑的早晨,他在赵夕梅蝴蝶骨那里看见一个纹身,是一支梅花,准确的说是一支只有一朵梅花的梅树枝,一朵鲜艳的梅花长在枝干上,孤零零的,只是一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