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回忆从前

    又过去了半个月。

    透明雨衣被方方正正叠好放在木头小凳上,杨莱米抖了一下衬衫,抚平褶皱,手上动作飞快又是一个小方块被叠出来。

    小心翼翼托起小雨衣然后盖在刚刚叠好的白衬衫上,黑,黑灰,灰,淡灰,白白白,透明。

    太完美了!杨莱米眼睛冒出小星星抱起这一摞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慢慢悠悠吧它们放进了鸦依的衣橱。

    沙发上鸦依也已经是第十个第二十个姿势了,杨莱米震惊了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放松的姿势。

    长发披散在沙发上,原本还是坐着然后躺下了,甚至倒立,玩手机,画画,打电脑,吃薯片,雪糕,看杨莱米没有歧义就越来越放肆,最后一次杨莱米看见她没骨头似的滑进了沙发缝隙里面。

    一切是多么的美好,多么的平和~

    客厅的投屏电视还开着,正在播放广告。

    杨莱米坐下来看着智障广告。

    “Giegie的怀抱好温暖哦~我们给您最优质的雨伞,天堂牌雨伞。”

    事实证明上面派发给你任务不是没有道理的,半个月过去她们都快处成闺蜜了。

    给属于自己的三花猫咪陶瓷杯子倒满红茶,杨莱米亲叹一声,轻轻吹散了上面的白雾。

    不过...杨莱米还是不懂,究竟是为什么上面要专门派一个她过来,虽然处成朋友了没错但是吧,但是这半个月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规律好似退休。

    轻啜了一口这香浓的红茶,发出哀叹声。

    等等她为什么在这,杨莱米惊醒。她一个几乎全能的后勤为什么在这里带孩子,‘带孩子’这种事情的定位就不说了,怎么说都不应该让她一个特殊人员来吧。

    杨莱米感觉自己的肌肉都萎缩了,即使这段时间跟着鸦依规律训练其实是让她更加健硕了。

    有点小尴尬,没办法跟着鸦依可是肉蛋奶一点没少吃脂包肌嘛看不出来力量感很正常。哎呀呀,怎么会这么好。

    突然怀疑上面是不是想要把自己雪藏或者提前退休,但是她们军人嘛,怎么说都是任务为先嘛其他的也就先不管了。

    小群里面自己的队友还在嘟嘟嘟的发着消息,鸦依不避着杨莱米发疯杨莱米也不避着她看消息了(当然对鸦依来说)。

    群里加上她一共五个人,几个人是一个特殊作战小队已经被分派在一起工作大概都快五年了吧,性格个异但配合默契,在这漫长的时间里一起执行了很多危险诡谲的任务。

    分别为【我(话不多只管干活实际上体术冠军十项全能的杨莱米),

    鹰隼(搞网络情报和调查支援与联系的长发姐姐),

    猎狗(骚话满天飞擅长先锋组织突入潜入爆破的短毛酷姐),

    雪豹(后勤战备十几二十几种杀人技巧精通还会安抚民众的中长发妹妹)

    水母(马赛克)】

    他们五个人这段时间除了她都在工作,杨莱米囧着一个脸她还是太闲了没有管旁边‘死了’一样栽着脑袋的鸦依打开手机。

    鹰隼:【(图片)(图片)上面的到底在干吗,已经建了这么多新房子了为什么还要建墙...(/哭哭)】

    图片是半个月前那些突然出现的红色车队,鸦依前去探过杨莱米跟在后面确定过了一次,只是在建房子罢了。

    现在看来和自己家队友有关系,杨莱米之前没有问毕竟想要知道的消息自己会送上门来的,现在就是这样,闲着。

    猎狗:【什么东西?说说看快点快点的,我在边境无聊死了!每天这边不是沙就是沙子。】

    鹰隼:【前段时间不是那个车队特别火的吗?因为前段时间上面说保密我就没有说。那个事就是经我手的,我帮忙搞点规划嘛,你们都知道的。】

    猎狗:【快讲快讲,我要走到下一个哨点了。】

    雪豹:【在现场(/微笑)】

    鹰隼:【就是搞建造嘛,就半个月前突然要在城市中心还有一些人口密集区域建造类似于集中营的地方。】

    杨莱米眉头一跳,什么集中营。

    猎狗:【哈哈哈哈?要做肥皂,不是。】

    猎狗撤回了一条消息。

    猎狗:【我说的是国企(比划)你懂吧。】

    鹰隼:【我说的是我们搞特训的那个集中营,就是集体宿舍加岗哨加外墙。】

    鹰隼:【哎我就不和你多扯了,然后还有料仓。】

    雪豹:【(/微笑)原来是你规划的,姥姥我这辈子没有见过这么多物资。】

    雪豹:【(豹豹掀桌!.jpg)】

    猎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重伤他人了鸟鸟姐。】

    在某一栋摩天大楼里一普通白领打扮的女人默默看了一眼桌面上面摆的乱乱的文件们,有点心虚,敲下回车键。

    鹰隼:【不要揣摩上面的意思,X心难测,做就要做的最好。(/神秘)】

    猎狗:【/狗头邪笑】

    雪豹:【方案不是你写的吗?(豹豹歪头质疑.jpg)】

    水母:【这段时间局势不对,你们注意一点,我这边有异动。】

    鹰隼:【已传递】

    四人:【你还在啊.jpgX4】

    雪豹:【小水小心行事哦。】

    看着大家嘻嘻哈哈了一会,杨莱米在手机上面敲敲打打终于发出去一句话。

    我:【不是说前段时间上面说保密?所以,怎么又能说了?】

    鹰隼:【看看等一下的新闻联播过后就知道了。/笑,反正能发到我们这个群里面都是一些不是秘密的秘密...我居然能说出来就已经放开了的内部消息。】

    我:【咱们这个群突然就没有逼格了。】

    猎狗:【要个屁的逼格啊,咱不就摸个鱼?】

    ...

    猎狗:【话说我们这边的人越来越多了,小鸟鸟知道为什么吗?】

    鹰隼:【看消息吧。】

    雪豹:【我呢?(/举手)怎么样才可以让工作量少一点。】

    鹰隼:【你也看。】

    ...

    “米米姐,啊啊,别坐沙发我出不来了。”旁边装死的鸦依开始扑腾,这是不知道第几次了。

    这孩子貌似觉得自己会飞,力大无穷,可以和动植物交流。

    这是她观察出来的,都是一些小动作,在高处看着楼下跃跃欲试,和家里小花园的树窃窃私语,对着石头拳打脚踢。

    这次是什么,觉得自己可以变成小虫子了吗?

    所以这孩子装普通人很难吧。

    杨莱米不知道为什么鸦依老是犯傻。把倒栽卡在沙发缝里面的鸦依拔出来,好好放下。

    “谢谢你,我的米米姐。”不说就没人知道她的尴尬,鸦依正经到。

    这孩子是怎么做到犯蠢过后一本正经的,杨莱米不懂。

    此时此刻电视上面也正好响起熟悉的音乐

    鸦依突然反应过来,想起了什么于是就戳了下旁边坐着的杨莱米:“今天早上漂亮国召开全国大会我猜测等一下会爆大料,你看好了。”

    “到时候你去找我爸申请回家吧,不是他要你来的吗?我不知道你家里是什么样的但是如果有家人还是回去和他们在一起吧,不然你以后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我觉得他们一定会批的。”鸦依微笑平和到:“如果你要走的话我就先谢谢你这段时间帮我换绷带,毕竟换绷带是真的麻烦嘛。”

    说实话这一个月来杨莱米还是第一次听鸦依主动说这么多话。

    当一个主动说话多话的人,突然开始长篇大论那么十有八九都是她的真心话。

    “你怎么知道待会会播什么。”杨莱米手指在陶瓷茶杯上面轻轻敲击着,周围是她整理后变得更加干净的客厅:“还有,你怎么确定我听了一定会走,我是你的保镖,一般来说雇主开除我才会走。”

    “也就是你爸爸。”杨莱米甩锅毫无心理负担。

    现在的杨莱米只是一个保镖保姆或者管家一个被指派来的外来者,其实没有理由探究别人的秘密。

    这是她现在这个身份的职业操守。

    当然杨莱米是军人,她的任务就是呆在鸦依身边保护她,她需要一个正当的理由驳回上级的命令。

    首先鸦依的重要等级是特级,这个任务算半强制任务如果自己去申请离开是不太行的。

    没有规定要保密,必要时刻也是可以脱离上面安排的身份坦白的。

    不管是出于感情还是责任她都要完成上级派给她的任务。

    现在鸦依像在赶人,而杨莱米不想走,没有理由走,也不能走。

    “啊...这,我该怎么和你说好呢。”鸦依轻轻挠了挠自己的头,高感知力让她差觉到了些许误会。

    军人姐姐太过敬业什么都不问什么都不说,也不是好事啊,鸦依有些苦恼呢。

    不过想了想也是,要是这个人不好她就不会凡事都不避着她了,鸦依看朋友还是很准的就是有的时候准过头了,坏人都不容易进她身的。

    至于上辈子?

    那些都是别人的朋友又不是她的朋友,话说害她的是人是鬼都不知道呢。

    突然想起来了些不好的记忆。

    ...

    她是人怎么可能不会有缺点呢?她的缺点就是间接性的懒,还有太相信自己认可的人,认可本身有高门槛的,只有三观能过关,能力还过关的才能通过,原本这个缺点不是缺点是可以和别人一起干大事的法宝。

    结果在剧情的影响下原著男主角浩天名被强制安排成为鸦依的挚友,想到这里鸦依突然感到一阵恶寒与反胃。

    别人或许没有太大的感觉但是这样子被安排的是她。

    据鸦依所知在鸦依的养母高沐那个年代这种文字非常出名,他们统一叫做主男文。

    不分区域不分分类不同题材但是同样的内容,就算是文章主角为女性也可能是主男的故事。

    不多做解释因为鸦依觉得恶心。

    上辈子末世后,那个神秘人第一次出现,鸦依收到了一份‘礼物’知道自己是这种书里面的人,当天晚上就恶心的不行吐了个昏天黑地。

    她好想逃,但是末世已经1年了,最开始那些原本可以努努力杀死的进化生命变得坚硬又凶猛。

    她想要拿回自己存放在这个‘挚友’那里的,那些她自己一个人打过来的战利品,那些进化珠,那些丧尸珠,后来却被告知那些是所谓的‘队伍财产’被男人‘统一分配’掉了。

    不是说伸手不打笑脸人吗?为什么那些原本是我的东西放了一段时间就变成所谓的‘队伍财产’而她,东西的主人,好声好气的来找自己的东西就不被允许?她明明看见了那个满登登的盒子。

    原本她不明白,因为上辈子她貌似记忆力很差总是忘记一些重要的东西。后来她路过一官方基地,跟着队伍在那路边匆匆一撇,看见了在半年前被浩天名赶出队伍的一个女孩。

    对方坐在脏兮兮的地上,正裹着一块脏兮兮的破布,眼神看起来空洞且麻木,衣服还算完好,那么小小的一个女孩就像一个禁忌诱人的果实等待人采,摘殊不知这是一个美丽的陷阱,鸦依后来在高处俯视她注意到她的破布底下有寒芒闪过。

    女孩在基地靠杀人果腹。

    鸦依与她对视,然后鸦依就在对方的眼睛里面看出了怜悯,怜悯?你居然怜悯我?

    目光刺痛了鸦依,她连忙避开视线,逃似的走了。

    这是在报复她当时冷眼旁观吗?她就这么好猜吗?她看起来像是一个会把伤口写在了脸上的女人吗?为什么一个离开队伍那么久的人会知道,太可笑了,太可笑了,这一切。

    不要怜悯我,因为我在你的眼睛倒影里看见了一只被愚蠢折了翅膀的鸟。

    这才是末世啊...太压抑了,她都快疯了。

    “哈哈。”

    拼了命的想逃但是是身体却被困住了,困在一个被美名为保护的囚笼里。

    说的也是,一个连攻击都破不了防的小虫子罢了,在这末世里面活着,是犹如吸附在他人的皮肤上,水蛭一般的存在。

    而现在的她呢?已经好久没有好好看过自己了。

    鸦依摸索着,从木板床上爬起来。

    床头的镜子映照着她的模样,手臂上附着虫痔的薄甲,脑后长出不知名昆虫的触角,背后是已经生了好久已经习惯了蝉翼,6颗复眼都焦虑的往周围乱看。

    嘴,下巴,已经彻底同化成昆虫口器,白白的脸皮下有青色的血管,身体上外露的足肢因为看见现在自己的这副模样而僵直,鸦依的形象早已经面目全非。

    同时脑中是无法同化的副意识在叫嚣着:

    “依依...不要死啊,你死了我怎么办。”

    “依依,你压力这么大要不把身体给我吧,你就好好的在身体里面待着,休息。”

    “别给他给我,他估计想着和母虫子那啥呢。”

    又来了,又来了每天都要经历无数次的叫嚣声,是没有完全消化被哄骗着揠苗助长的后遗症。

    鸦依一拳头锤碎面前的镜子,吼到:“你们什么意思,当人有什么好的再在我脑子里面哔哔,姥子现在就...”

    一把握起一块大的玻璃碎片,软软的甲壳都被鸦依的力量握碎了,手心里绿色浓稠的血从甲壳缝隙还有玻璃上流下来。即刻鸦依狠狠的朝自己手腕上扎去。

    顿时鲜血四溅,甲片的碎片扎进肉里又疼又痒就像伤口进了虫子,而那些恶心的东西在其中啃食。

    “好痛啊鸦依,不要这样。”虽然是怎么说的,但是这个声音显然已经有些平淡且习惯了。

    “每次都这样,你实在受不了...”

    “少说两句吧,别让她真的死了,你以为她真的会把身体给你?”

    “怎么不可能,她疯了,身体就是我的了。”

    “那她要是跳楼呢?!”

    “别吵,别吵,别吵,”密密麻麻窸窸窣窣的虫子的电波交谈声,好多,好多...鸦依只能拼了命的想要捂住耳朵:“都给我闭嘴!!!”

    最后只能把那块沾满虫子汁液的镜子碎片横在自己脖子前。

    求求你们不要再说了,好吵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依依不要难过了我给你放好看的,我在记忆里面找到了你喜欢的东西。”总会有怕死的安慰的。

    人在压力下总是容易幻想以前美好的东西不是吗,想起以前那些一幕又一幕。

    看似美好的校园生活从入学自我介绍开始:“我叫鸦依,依山傍水的依,以后必然是要依山傍水自由自在的人。”

    然后就是那些被安排似的巧合:“你好可爱,我可以叫你鸦依依吗?”

    “依依!我们是挚友吧,你可以依靠我。”

    后知后觉中发现,这只是一个名叫依靠的陷阱。

    “浩天名,可以把我打的进化珠还有丧尸珠还给我吗?”

    当我的价值全部被欺骗走,被剩下的只是成为工具的结果罢了,究竟是谁想要那该死的一个位置待到底啊?

    没有资源,没有朋友,没有了家人,没有了一切的我失去了离开的勇气,真可笑啊就算有勇气离开又怎么样呢?出去之后耗尽体力而死吗?没有人会要鸦依成为他们的队友的,那些好心的人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死绝了。

    现在的的人抱团还排外,离开队伍没有足够的运气和筹码只是死路一条罢了。

    “依依你是不是不高兴了,我说过了,我的挚友就可以依偎在我的怀里。有我在你就不要怕,那些啊我先统一分配掉了,我们什么情况你也不是不知道。”

    只是一个名叫依偎的囚笼罢了。

    最开始的感受的记忆已经在无数的事件与磨难中淡化掉了,但是这种痕迹还死死赖在鸦依心里,一个人想要干什么是麻木无法抹去的,即是我依旧按部就班的活着。

    以至于鸦依苟延残喘,在他人的阴影下又坚强的活了又近两年。

    直到高空陷落,城市是山,天母见此降下甘霖,那女孩最开始的愿望又在心中响起,稚嫩的声音在振聋发聩。

    “我叫鸦依,依山傍水的依,以后必然是要依山傍水自由自在的人。”

    而现在,我自由了,我在天上飞。

    上辈子的自己,只是一个没办法接触力量被一叶障目的蝼蚁罢了,有什么资格去识人?又有什么资格让别人离开自己的身边?

    虫子有什么资格去恨,没有力量的东西有什么资格去要求?

    或许有人会大言不惭的说这是爱情,看出来那个人不好就说啊,人们都是讲理的,依靠别人也没什么巴拉巴拉...

    开什么玩笑,通篇谬论,也不看看这些苦难是什么东西带给你的。

    就算努力争取成了‘B王’。成了一只嘲讽怪物的小虫子,怪物永远抓不住的小虫子又怎么样。没有力量的只是恶心的一只虫豸罢了随便就捏死了,即使她是一只怪物永远抓不住的小虫子但虫子就是虫子有什么资格恨。

    只能被那些健硕的生畜踩死。要恨也只能恨自己没用。

    鸦依回神,该断便该断了。

    依山傍水的鸦依在和煦的风里于世界之中心重生。

    “哈哈。”听起来就像尴尬的笑。

    鸦依笑出声来,想起这评价就好笑,她很抱歉不好意思她就是笑点低嘛。甚至这东西还是自己评的。

    鸦依站起来,经管心里暗潮涌动但也只是一瞬间的事,面上还是很平和的对着杨莱米指着电视笑到:“你先看着,看完了再问我吧到时候讲给我听想知道的再问我吧,我去三楼锻炼一下争取一拳打死十个畜生。”。

    然后鸦依就很没有出息的逃跑了,她很急不运动一下心里不舒坦。

    鸦依有一种再不努力就会被仇人赶超的紧迫感,人家可主角,可是会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给他铺路。

    而鸦依或许只会有她自己...一定要降维打击的把所有人全部捏死才行。

    杨莱米担心的看着鸦依离开的方向,注意到鸦依手臂上面的绷带没有绑好,而松掉的布条被她捏着,骨节怒而发白。

    这孩子没事吧...是我说错什么了吗。

    还是真的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留我一个人在这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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