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次半马

    是她主动的,但亲的呼哧带喘的人也是她。

    “上次不还说不让?”陆焕今天明显带着克制,在温柔乡里留着余地,手指划过她的下唇边缘,“你现在又是做什么?”

    她跨坐在他的腿上,双手轻搭在他肩膀上,一言不发。

    已经快10月了,她仍然在出汗,贴着后背的睡裙面料有点湿了。

    “如果要这样……”他等不及了,问她:“我们是什么关系?”

    舒岚:“男女朋友。”

    得到满意答案,他撩起她的头发咬她的耳朵,是真的咬,小狗牙尖,细微疼痛传导到她的全身,激起一层酥酥麻麻的战栗。

    他用鼻尖蹭她的脸颊,继续诱惑,“和好不和好?”

    舒岚这次没说话了。

    “就算是我理亏。”他双手抱住她的腰,掺杂柠檬草味道的呼吸落在她颈上,“我容你,让你,尽可能理解你。”

    “你也要,适可而止。”

    上次回去后,他把能够牵扯她喜怒哀乐的事物,足足在纸上写了几十个。

    依次按照重要性划掉,最后就只剩下了一个,那就是——他自己。

    所以他决定赌一把。

    赌自己就是那把钥匙。

    赌赢了,他们和好如初。

    赌输了,最差的结果无非是彻底失去她,无非是此后看着她和别人结婚生子。

    那九年里,他早已做好得不到的准备。现在得到后再失去,不过就是更痛一点……

    陆焕亲上去,眼睛,鼻子,嘴唇……

    动情后的恋人,嘴唇像棉花糖,软软糯糯,还有一丝不知道是否为幻觉的香甜。

    即便以后不再拥有,他亦会记得今夜的美好。

    “你今天晚上要是不答应和好……”他强逼自己说出准备已久的话,“我们就正式分手。”

    他的手指从她背后的头发里穿过,微仰着下巴看着她,“我说真的,你现在考虑清楚。”

    他这句话,好像兜头浇下的冷水,让她昏昏发胀的大脑顷刻清醒。

    伏在他身前,她细细地喘了一会儿气,等到心里的躁念略微平复,就打算从他身上起来了。

    然而她手软腿软,手撑不到沙发靠背,只好扶住他的肩膀站起来——

    他却一把把她摁回来,熬红的双瞳盯着对面哭红的双眸,“又想逃避了?”

    刚被撩拨到不行,此刻放狠话都有气无力,“你要是用这个要挟我,就滚出去……”

    她今天刚巧穿的是他给她买的一件粉红色的睡裙,深玫粉色,波点图案,低V领设计,领口有一圈木耳边,能把她的身材完美托显出来。

    他看到了……

    可现在不是沉溺的时候,努力把自己躲在身体角落里的意志力薅出来,错开目光才说:“算了,我看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我对你什么感觉,你自己心里清楚,犯不着拿话刺激我。”舒岚扶着他的肩膀从他身上下来, “快凌晨三点了,你还是先回去吧。”

    说完丢下他不管,舒岚自去卫生间,脱掉衣服,打开淋浴冲洗身上的黏腻。

    冲完关掉水,她听到他站在门外说,“我走了。”

    她没应,用浴巾擦干身体,裹着浴巾出来,打算换一套干净的贴身衣服再睡觉。

    谁知道一开门,就被发热的身体和吐息包围了。

    “你骗我?”

    “不是。”他倏地把她抱起来,一只拖鞋趁机从她脚丫上逃脱,“是临时改主意了。”

    卧室里比客厅还要燥热。

    他情动时一直在喊“姐姐”,她也将今晚当做最后一夜。

    如果有个人,爱她十年,那从此以后,无论与何人结婚,与何人终老。

    她都永远不会再忘记这个人。

    陆焕就以他的方式,在她心里打下了重重的烙印。

    ……

    第二天舒岚到快中午才醒来,颇费了点力气,她才成功下来床。

    在客厅的餐桌上,她看到有人用一管药膏压着一张便笺纸,纸上面写的是:

    [你没说和好,我走了。]

    她坐在椅子上,握着那张纸想了好久——“我走了”的意思究竟是离开了公寓,还是说他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舒岚最终也没能弄明白。

    只不过从这一天起,陆焕的的确确再也没和她联系过。

    即使她试着借汤圆搭话,给他转房租的钱,甚至告诉他自己可能很快要去北京工作了……

    陆焕都再也没有回复过。

    此外,宋典娜、梁介川等人也不再在群里或者私聊里与她同步陆焕的消息。

    陆焕这个人,简直就像死了一样。

    从她的世界里彻底消失了。

    -

    盼望已久的十一小长假终于来了。

    舒岚在家放空了一天,第二天即坐高铁前往扬市。

    她还是挺期待与闫斯悦见面的。

    一方面是上次她们一见如故很聊得来,另一方面是她知道闫斯悦是陆焕控制不了的人。她也许能从她嘴里知道一点陆焕的消息。

    舒岚先到酒店大厅,闫斯悦二十多分钟后才赶来。

    一看见舒岚,闫斯悦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舒岚很喜欢闫斯悦这样的浓人,感觉她拥有一种能把身边人从困扰的事情里召唤到当下的魔力。

    “可算又见面了!”闫斯悦上上下下打量舒岚,“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就瘦了不到五斤而已。”舒岚和她一起到前台办入住,“希望瘦的是脂肪,不是肌肉吧。”

    “怎么会掉肌肉?陆焕这家伙,没给你好好补充蛋……”白质吗?她见舒岚表情不对,立刻收住了后话,“算了,算了,男人都是负累。今天咱们好好吃一顿,把该充的能量充足,明天制霸扬市赛道!”

    “制霸不了一点。斯悦,我的目标就是2小时20分内完赛。”舒岚无奈地笑,“明天你不用等我,跑你自己的就是了。”

    “也是,你第一次尽力就好。完赛即PB,别勉强自己。”闫斯悦叉腰,拿回自己的证件,与舒岚一起拖着箱子往前走,“明天我会陪着你跑完的。”

    “为什么?”舒岚有点怀疑是有人特意拜托过她。

    “什么为什么?我主打一个随心和开心。”闫斯悦似乎看穿她的心思,急忙撇清自己和某人的联系,“可不是因为什么人求我了哈。”

    几分失落在舒岚心里划过。

    从上面的话看得出,闫斯悦都不知道她和陆焕彻底断联了,所以她肯定不是有意瞒着她。陆焕是真的没有拜托她为自己做任何事。

    舒岚忍不住问她,“你最近有没有联系过陆焕?”

    “他呀,就你把他当个宝,谁乐意联系他。”闫斯悦有点嫌弃地说,“自从上次他造谣我家SPA馆是不正经经营场所,我就再没联系过他了。怎么了?”

    “没什么,随口问问。”舒岚摇了摇头。

    “开心一点,宝贝!没有什么忧愁是跑完半马解决不了的。”闫斯悦见舒岚怀疑地看向自己,愉快地补充,“如果有,那你就再跑一个全马!”

    -

    尽管做足了跑半马的功课,但舒岚还是很紧张。幸好有闫斯悦这个跑过四五次的人在,她带着舒岚稳住作息,同时发挥欢脱的性格帮她舒缓压力。

    比赛开始前,舒岚得以状态不错地站在了起跑点。

    前五公里之前,她跑的明显顺畅,但到了大概七公里左右,温度升上来了,舒岚的体力开始不济。

    才7公里距离,不算是撞墙了,就是稳妥起见保存体力,她降了点速度。

    闫斯悦的运动根基比她深厚,越跑越慢,她明显跑得有点浮躁。舒岚全都看在眼里。

    舒岚实在不想因为她,让朋友牺牲掉自己的体验。她催了闫斯悦好几次,闫斯悦才同意按照自己本来的速度跑走。

    不过离开前,闫斯悦再三嘱咐舒岚注意安全,如果有任何不适立刻放弃。

    舒岚请她放心,并在她离开后,开始重新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的状态有因此变好一些,而这使得她在自己目标配速内撑过了12公里。

    然而,从这个节点以后,她就是燃烧意志力在维持了。

    坚持了一个月练习,但因为第二天还要上班,10km她也就跑到过四五次,平均成绩为1小时15分左右,可以说是菜鸟中的菜鸟了。即便如此,舒岚仍然想要拼一把!

    她就这么一路跑,一路给自己加油打气。

    跑到20km时,舒岚几乎要彻底崩溃了……

    都说行百里者半九十,她现在深有体会。

    最后的几公里,简直比前面的将近20公里还要难跑!

    她边跑边掉了会儿眼泪,后来担心水分丧失太多,生生忍住了。

    “再坚持坚持,马上就到终点了!”

    她听到熟悉的声音在向他喊话,朝声音源头转过头,发现陆焕居然站在跑道外边!

    她与他对视一眼,在这个特殊时刻百感交集,却什么动作、什么话都没力气对他去做、去说了。

    她只是掉转头,继续朝前,一味地跑!

    跑出大概一百米后,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却发现跑道旁穿蓝衬衣的身影不见了。

    舒岚有点痛苦、失望的继续迈着快要散架的双腿,戚戚地默默骂自己:你可真是好样的啊!想男人想的居然出现了幻觉!

    ……

    舒岚在冲终点线前,没有加速,她只是告诉自己,等下过了终点不要跪下,一定要好好站着!

    早早跑完的闫斯悦在终点接到了她,她几乎瘫在了她怀里,却坚持着没有让身体往下出溜儿。

    “斯悦……”舒岚气息不稳虚弱地说,“我刚才好像看见陆焕了,他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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