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修)

    晚饭是出去吃的,琴酒这家伙跟伏特加养成的习惯,柳原秋镜倒是会自己做,但她不想。

    时间过十一点,柳原秋镜才把他要求的程序做好,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肩膀,转头问:“在这过夜?”

    琴酒却不在身后,她一怔,浴室传来隐隐约约的声音,琴酒在跟人通话。

    她凝眉细听,却只能模模糊糊听到男人低沉的声线,内容是闷在里面,一点都辨认不出来。

    ……隔音效果还挺好。

    柳原秋镜站起来舒展身体,小黑似乎永远都活力四射,立马轱辘从脚边站起来围着她张着嘴微笑似的打转。她摸了一把狗头,余光不经意看见琴酒万年不变的黑色长外套已经挂在了衣帽架上。

    嗯……刚刚的问题倒是有答案了。

    不过……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靠近——

    非常谨慎地在挺括的布料上面嗅了嗅。

    嗯……香的,洗涤剂的味道。

    挺好闻,也不知道用的哪个牌子。

    浴室门唰一下开了,弥漫出来一股温热水汽。

    琴酒刚刚洗过澡,临时接到电话跟朗姆交流了一番工作,一头银发只擦到半干,拢到一边胸前。他出来的时候正沉思着什么,但一撩眼皮,心底马上跳出一个问号。

    “……?”

    女人和她那条没什么脑子、只知道傻乐和装委屈撒娇的黑狗,正用极其相似的蹑手蹑脚姿态站在门边。

    狗是不知道主人在做什么,只是模仿。而趿着拖鞋,一头黑色卷发披在薄薄肩背上的女人,脸几乎埋进自己的衣服布料里。

    他甚至无法告诉自己波打酒是在意图不轨趁机搜自己的衣服。

    她很明显是在闻。

    脑海里第一时间跳出来的唯一合理的答案是:这家伙……是个变态?

    “你在做什么。”

    他皱着眉大步跨过来,捏住柳原秋镜的下巴抬起来,匪夷所思问道。

    “啊,Gin。”

    柳原秋镜嘶一声拨掉他的手,揉了揉下巴。这家伙太用力了,可恶。

    她表情理所当然,“闻闻看你是不是没洗衣服,不过分吧。”

    琴酒:“……?”

    她在说什么。

    “想问你很久了……你到底是买了几百套同款大衣,还是每天晚上都会把同一件洗了第二天再穿?毕竟你没有在我这里连续住过两天以上,我也不知道——”

    “同款,会洗,你是在找死吗?”琴酒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打断她,“程序好了?”

    柳原秋镜哦一声,“好了。”

    琴酒冷声,“少废话,发给我。”

    “噢。”

    柳原秋镜又趿回电脑前,俯身把文件打包,拖到上司的邮件里,“发了。”

    她尾音拖得长,半点不掩饰加班加点的怨念。

    “嗯。”

    琴酒懒得管她的懈怠态度,操作了一会儿手机,光映在脸上明明暗暗。

    柳原秋镜悄悄瞪他一眼,自己也去了浴室。

    等她自己也洗漱完毕,裹着浴袍出来,已经接近0点。

    卧室只剩聊胜于无的暖黄夜灯亮着,男人靠在床头,没有穿上衣,银发披散在肩颈上,或淌在胸前。

    她不知道上司怎么会留长发,他不嫌麻烦?

    三两步走过去,她坐到床边,斜斜倚过去。

    银发男人撩起眼皮盯她一眼,把屏幕关了,放在台灯旁边。

    带着水汽的女人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来。

    盯着对方昏暗中的面庞看了几秒,唇角勾起,胳臂游蛇似的环住琴酒的脖颈,偏淡的唇无端透出一股艳色。

    夜晚是她收取报酬的时候。

    偶尔,她的手会轻柔抚过男人的肩膀,脊背。或者说,不是那么偶尔。

    ——上司脾气臭、性格火爆,动不动就骂人废物,一口一个“难道你才是老鼠”。

    但肌肉结实,触感温热,弹性绝佳,皮肤白且细腻。柔软指腹轻轻拂上去,轻微的酥痒会让肌肉不着痕迹地紧绷。

    这是她跟琴酒发展同事之外关系的重要原因之一。另一个原因嘛……当然就是她必须选择一个足够有权力的人来发动【交易型情人】,以得到最大程度的好处了。

    上司完全是除了脸和身体一无是处的家伙。但,只要忽略以上缺点,并且不考虑工作一旦忙起来有多焦头烂额,那么跟他在某些特殊地点的相处就是彻头彻尾的享受。

    比如现在。

    伸手把床头灯按掉,她倾向于在享受的时候不看到琴酒冷冰冰没有正面情绪的脸。

    对方的一双绿眼睛在黑夜里像是阴鸷的狼。

    她体温偏凉,于是肌肤相触之间如同丝绸覆上热碳。

    琴酒压低上半身,垂眸不急不缓去咬噬女人的脖颈。他没什么兴趣吻她,过于柔软的东西让他觉得脆弱。

    宽厚手掌控住腿根,掐出肉感的凹陷,贴在自己腰侧,脚踝搭在自己后腰。随后披散在肩背的银发倾泻,遮住了具体的缓重楔连。

    仿佛含笑的气声偶尔会猛然一滞,带着颤抖,又转而舒出一口长长的气,脚尖也倏地绷直。

    波澜摇晃之中,女人迷蒙着潮湿的眼睛,纤长手指勾了一缕银发,松松握在手心,任它在指缝中纠缠流淌,又撩起来,抿在双唇间。

    动作一重,她就眯着眼睛仰头闷哼,把那缕银咬起来。

    嘶……

    琴酒眉心皱出一道痕迹,顿一下。

    波打的声音还算让他觉得兴奋。但很多坏毛病。

    他如此想着,头皮被拉扯的触感明显,顺势压低。

    齿尖在脆弱的颈间,戏弄猎物似的濡湿。猎物咬着他的一缕头发作为报复。

    波打酒的满头乌发都铺散在枕头上,如一艘暗暗的小船承接水流涌动,她仰着头颅,眼睛愉悦地眯起来,斜斜沁出水泽。

    尾音微挑,似笑非笑的哑软声音勾挠着他的胸腔,隐隐约约能窥见齿后红信:“轻点。”

    琴酒哼笑着,舔了一下齿尖,目光更加阴沉下去。

    “麻烦。”

    *

    早晨。

    波洛咖啡厅的新员工名叫安室透,目前住在米花町五丁目29号。

    出于某种职业病,他有一点点路过留痕(窃听器)的小习惯。

    昨夜打完第三份工回来,发现隔壁门前的痕迹似乎是有人搬进去了,顺手往门上方视线死角黏了一枚。

    现在,他坐在桌前吃他刚做的招牌三明治,哈罗在他脚下乖乖吃狗粮。他几乎是习惯性顺耳一听,只当下饭素材。

    就听到耳机里传来开门声,和一声,“波打酒,不要偷懒。”

    金发深肤男人身形猛地坐正,眉毛一拧,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听的是正确的那枚。

    嗯?

    他不是在顺手监听邻居吗?

    怎么传出来的是琴酒的声音?还有,波打酒……?

    他在跟波打酒说话?他们都在这里?

    怎么回事,还是说……

    他们是冲自己来的?

    脚步落在楼梯上的声音渐渐变轻,消失。

    而金发男人安室透——实为公安卧底降谷零的眼神犀利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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