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礼穿着黑色作战服靠着墙假寐。
一旁有两个小孩玩闹。
“哥哥，他睡着啦！”
扎着小辫的女孩站在萧礼身旁，用手去戳他的脸。
哥哥背对着她搭石子，头也不回，他的眉骨出有一道疤痕，是逃亡时留下的。
“你不要打扰他，他很累。”
“好吧。”
萧礼迷糊的睁开眼，他是真睡过去了，他和队友们被暴乱冲散，带着这两个小孩藏了半个月，整天都在提心吊胆。
“他醒啦！”
小女孩摇晃着哥哥手臂，道：“哥哥，我想出去，不想呆在这里。”
房间四角立着雕塑，墙壁上画满字符，偶尔地上会爬出几只老鼠，蟑螂。
这种环境的确很压抑，她能坚持十几天已经很厉害了。
“抱歉，我们现在不能出去。”
萧礼坐到二人身旁，道：“现在外面很危险，一旦你出去，小丑就会把你抓走，以后你就再也见不到你哥哥了。”
小女孩瞪大眼睛，摇着脑袋，小声道：“那…我不要出去了，我不要被小丑抓走，我要和哥哥待在一起。”
哥哥将妹妹抱在怀里，轻轻揉她的脑袋，道：“乖点，爸爸妈妈很快就会带我们回家。”
听到这话，小女孩倒没什么反应，她一点也不在乎爸爸妈妈是否会带他们回家，她只想和哥哥待在一起。
“现在外面什么情况？”
声音沉稳平静，完全不像小孩子能表现出来的情绪。
“双方依旧不松口，暴徒已经挟持国王了。”
“有我父母的消息吗？”
“没有，我们只负责保护你们的安危。”
“队伍都能被冲散……”
萧礼不在意男孩的嘲讽，这次任务他们有五个人，按理说没有失误的可能，但偏偏这个国家内部时常掀起暴乱，他们却恰好赶上，而且，佣兵团里似乎出现了内鬼。
“哥哥，我的小公主没有带来。”
“小公主在家里睡觉。”
萧礼摩擦着右手腕上的小突起，期待它能有所反应，至少能让他感应到队友的存在。
在体内装芯片算是飞鹰的一大特色，除了能控制佣兵外，还能在佣兵互相走散的情况下发出提示信号。
现在距离应该不算远，如果超过限定范围，芯片会有所感应，萧礼叹口气，现在他已经沦落到被小孩子嘲讽的地步了。
A国近一年在进行政策改革，新政策触碰到太多人的利益，反动派势力越来越强，开始实施报复性行为，男孩和女孩的父母是国王坚定的维护者，一次出行中，国王的车队遭到袭击，根据媒体报道来看，这次袭击是某个亲王的手笔，国王最后并无大碍，但他的两位维护者却从此了无音讯。
他们目前呆在一座废弃的教堂，潮湿阴暗，地上墙壁时有不明虫子爬行，而且教堂里放置着许多雕塑，它们的摆放位置奇特，全部都是面部朝向对着大门的墙壁，女孩总是在睡醒后见到这一幕哭泣，这里的确不是好的居处，但只能将就。
“你不好奇它们的脸为什么全部朝向这面墙吗？”
萧礼一噎，他确实没考虑过，自从开始做佣兵后，他总是被指挥的那一方，很少有自主性思维，久而久之对什么都不会产生好奇心。
“我曾经看过一本书，叫圣珀尔修斯教堂，讲述一群异教徒的恶事，它有一面被众神凝视的墙壁，墙壁后是他们的终极秘密。”
“终极秘密是什么？”
“没有，作者还没写完就被处死了。”
穹顶被月光照得发亮，萧礼第一次盯着穹顶看，而后他发现了一串不明显的字母。
St. Perseus Church.
圣珀尔修斯教堂。
“原来你已经发现这串字母了。”
“不错，所以即兴编了一个故事告诉你。”
墙壁看起来破旧不堪，攀满了爬山虎，萧礼扒拉开藤蔓，盯着墙皮脱落的墙壁，脑中思索半响，没有企图在这面墙壁上寻找什么奇迹，他严重怀疑这小子就是在讲故事坑他。
“你怎么不找了？”
“找什么？坏小子。”
男孩挑眉，他抱着妹妹坐在台阶上，道：“我以为你会灰心到相信一个瞎编乱造的故事。”
“故事的作者是谁？”
“伊凡·洛维尔。”
“好的，伊凡。”
伊凡撇嘴，道：“你想知道我叫什么就直接问，别这么管玩抹角的。”
萧礼笑着点头，他倒不是灰心，只是目前没想到解决办法，有些焦躁，甚至还出现与队友失散这种特殊情况。
“你是beta？我闻不到你的信息素味，一丝都闻不到，但是你又长着一张omega一样漂亮的脸，尽管你带着面罩，我看不到你的全貌，但是你没遮挡的地方看起来很漂亮。”
“……漂亮？”
萧礼笑了下，接着道：“这个是秘密。”
他的工作性质特殊，不能在外人面前暴露任何隐私，性别也不行。
“不说算了，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知道。”
伊凡看起来势在必得，一双大海一样的双眼大大睁着，在黑暗中迸射出热烈的光彩。
萧礼看着他眼眶突然一热，他曾经和伊凡的性格差不多，他看着伊凡就像在看记忆中的自己一样。
“好啊，不过你为什么想要知道我的性别？”
“秘密，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这算是礼尚往来，两人看着彼此突然开始大笑起来，小姑娘打着哈欠，十分不解地看着他们，这种欢乐气氛她已经好久没感受到了，虽然她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平时不常见的父母突然彻底消失，她和哥哥从漂亮温暖的大房子里被一群陌生人围着离开，再到现在，洋娃娃被丢在漂亮的房子里，她住在破旧的房子里，食不果腹，她模糊的意识到，她过上了电视中穷人的生活。
“哥哥，我想小公主了，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乖，过几天就回去。”
夜色更浓郁了，萧礼照旧升起一堆火，三人围在篝火旁取暖。
快要入冬了，萧礼默默想，他倒是希望能在入冬前将兄妹二人安全送达雇主指定的地方。
寂静空旷的室内只剩下篝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声，伊凡抱着妹妹躺在大衣上，萧礼靠着柱子，一夜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