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日中午12时，LTG与AUT训练赛的日子。
比赛的地点在云城体育馆，比赛全程直播。两家俱乐部的股东还邀请解说员来做解说，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赛，来的是实习解说。
LTG和AUT都是国内小有名气的俱乐部。但是外传两家俱乐部互相并不友好，以至于两家的粉丝互相看不顺眼。
在云城体育馆的门口，一排排的人群举着两家俱乐部五颜六色的应援手幅和灯牌。人很多，但意外整齐，甚至中间还有极大的空间。两家的粉丝识趣地画好了界区，如楚河汉界般。
支持LTG的在左，AUT的在右。
没等多久，就有两辆大巴相继使来。第一辆大巴车身上印着一个大大的烫金LTG，蓝白色调的成员海报，特别养眼。AUT的大巴格调倒与LTG不同，整体是黑红风格。
伴随的是粉丝们震耳欲聋的尖叫声。
陈远松在俱乐部的大巴上，他戴着口罩，看不出是什么心情。而俱乐部的其他人今天出其沉默。
因为俱乐部成员三缺一，一队临时从二队调了队员。那人叫吴凯，ID：hill，二队的突击手，技术还行但没什么上场经验。
吴凯与林余、徐石熠一起坐在后排，看起来倒是状态不错。他自上车来就试图跟几位队员搭话，但也只得到几句较平常的回应，最后可能他自己也察觉到了气氛不对，默默安静了下来。
待大巴停下，两侧的保安开始行动，拦着一拥而上的粉丝。选手从车上一个接一个下来，粉丝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响。
林余和徐石熠也下去了，到吴凯时，他特意在陈远松面前叫了一声：“队长。”
陈远松依旧冷着脸，说出的话却很温和，“没事，好好打。”
对吴凯这种新人选手来说，这无疑是一份镇定剂，他看起来很高兴，积极回应，“我会的队长。”
吴凯下来时，就隐约听到人群中有小声讨论的声音。
“十一后面跟着的选手是谁啊？”
“以前没见过啊。”
“李翔解约了啊，应该是俱乐部临时找的替补。”
……
但很快，讨论声就被尖叫声所覆盖。
“啊啊啊啊，是陈队！”
“Ever！ever！ever……”
有的粉丝甚至激动得剁脚：“我□□操，真的是远神，好帅呀！”
“感觉我又要花痴了~”
人群中不知谁起了个声，“LTG，无畏前行……”
反应过的人马上接上——“问鼎巅峰!”
这是战队的口号，对于粉丝来说早已熟稔于心。
接着就是整齐划一的一遍，“LTG！无畏前行，问鼎巅峰。”
怎料这一个小小举动，对面AUT的粉丝不服气了，“姐妹们，人不能输，阵也不能败，我们也喊起来。”
于是双方粉丝开启了看谁嗓子大比拼环节。
“AUT！铭记初心，永不止步!”
…………
震耳欲聋，陈远松实在受不了，冲着自己俱乐部的这堆粉丝比了个噤声手势。
手势一出，刚刚还喊得要死要活，非要争个胜负的小粉丝们声音瞬间就小了，后面几乎都听不见什么声音。
留对面一堆粉丝在喊。
说实话，挺尬的………不仅是粉丝们自己尬。AUT整队的选手也尴尬，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的那种。
此时AUT粉丝and选手内心Os：我操！可恶啊，你们竟然玩阴的。
于是，微博AUT粉丝开始内涵某LTG粉丝。
AUT粉丝：喊的最大声的是你们最后收的最快的也是你们。有没有点骨气哟！
AUT粉丝：有没有点做粉丝的尊严？有天理吗？有公德吗？
…………
一堆粉丝拿着手机拍照，录视频。即使有保安拦着，防止他们怼脸拍，但看着粉丝们簇拥而上也终究让成员们有点儿烦闷。
LTG的成员今天都没对粉丝有过多互动。包括平时最爱跟粉丝互动的林余也只是跟粉丝们挥了挥手。
这使广大粉丝群众不解，个个掏出手机来在微博上诉苦——
LTG粉丝：今天去看崽崽们的训练赛，他们的状态好像都不是很好。谁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
LTG粉丝：可不嘛，鱼仔就挥了挥手；十一往常高冷；远神…就算了吧，破天荒对我们比了个手势，还是因为太吵了嘤嘤嘤……
LTG的成员们在粉丝口中差不多都有一个亲切的称呼，总是能避开叫起来不够亲切的本名。
比如林余，粉丝们喜欢叫他鱼仔，小鱼。徐石熠根据名字谐音十一。
至于陈远松他们可不敢乱取名，口头上只叫叫陈队，远神，大胆一点的叫叫老公过瘾啥的，别的不敢再得寸进尺。
LTG粉丝：9494，鱼仔反常了啊！倒是那个替补挺会来事的，可能也紧张吧。
此刻那个紧张的替补正对着战队成员一顿忙碌，就连领队也看不下去了，“小凯，你坐下吧。”
言外之意你安分一点。
陈远松往那边撇了一眼就埋头看手机。看了几秒，犹犹豫豫还是往那个聊天框发了一条消息。
ever：［到了没？］
等了几秒没有回复，他干脆不再等。转头对坐在后头的霍远道：“让你准备的合同准备好了没？”
霍远不紧不慢地打开矿泉水盖：“放心，昨天跟俱乐部的老板好了照应，合同嘛已经弄出来了。”
“就是这个选手，老板们还是有点不放心，不会签长期的。”
“至于签约费……这个数。”霍远说着还比划起来了，用手指在空中比了个六。
“六百万？”
霍远：“……”
霍远：“六十万。”
………
陈远松正想说什么，却听见霍远犹犹豫豫。
“但是…”
“嗯？”
“能开到这个价已经很不错了，听你介绍，还是个没什么赛场经验的新手，开太高了上级不会出这笔钱的。”
“去年CRT新招的那个高中生，签约费都七八十万了。”
“哎呀，做人不要太攀比嘛，再说了……”
说着说着霍远就不说了，因为他们俱乐部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陈远松懒懒地抬眼望过去。
来人正是他们的对家——AUT。领头的是一个看起来跟霍远差不多大的男人，他的后面跟着四个穿着AUT队服的队员。
男人一进来就死盯着霍远，随后虚伪的笑笑，冲他抬了抬头，“哟，老骨头还没退休呢！”
语出惊人…
前一秒还在跟徐石熠说说笑笑的林余惊呆了，同样惊呆的还有AUT的队员们。
没想到霍大经理毫不客气的回了句：“那可不，我这经理当的挺好，肯定要比您老做的久啊，你说是吧？”
伤害性不大，侮辱性极强。
但转头观察，那男人却并没有露出多少恕色，反而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整个休息室，“哈哈哈，这么久不见，你还是那个霍远啊。”
想起几个月前常规赛刚见过这个老男人的霍远皮笑肉不笑，“呵呵，还真是好久久久久不见，感情前几个月你见的是鬼，是吧？”
“哈哈哈”那男人笑够了，转头给AUT的队员们解释，“我的老朋友了，快去跟你们霍叔打个招呼。”
众人：………
霍远：谁跟你老朋友？！！
林余也在徐石熠耳边轻声笑骂：“啧啧啧，十一，他俩有瓜，哪有人打招呼这样式儿的？真的神了。”随后一脸佩服，还由衷的竖起了大拇指。
徐石熠：......
十一本人现在无语极了，现在正用一种看弱智的眼神看旁边人。他真想一巴掌呼林余脑门上，看看能不能拍出水来。
徐石熠：“奉劝你一句，以后的话再这么大声还是不要说了，拉、仇、恨。”最后三个字还特地强调了一下，毕竟像林余这样的人，嗓子里像装了扩音器，十双手都堵不住他的嘴。
林余惊觉，反应过来竟发现大家的目光集中在他身上。尤其是你据说有瓜两位当事人带着意味深长的目光。
林余内心Os：完了。
这目光，嗯……怎么不算和蔼呢？
……………
气氛一下子僵在了那里。
幸好原穗及时出来解围，她跑上前，对着男人说：“您是陆毅先生吧，久闻大名。”
此时的原穗像什么？
林余：领队太酷了呜呜呜，什么狗屁恶劣残暴不是人的领队，这明明就是善解人意的可爱小天使啊！！！
陆毅点点头示意，面上依旧挂着笑，看上去没有多计较什么。跟霍远寒暄了会儿就离开了休息室。
在AUT队员走的时候，陈远松发现AUT全队人有意无意地在看他，尤其是中间那个身形高挑穿着黑红队服戴着口罩的目光最为沉重。
那是AUT的队长，江释。
陈远松长得不错，身高一米八五往上，在圈内也有“电竞男神”的称号。
不过幸好的是他并不自恋，这么被AUT一整队人看，也只是出于礼貌地抬起头冲他们回了个微笑，敷衍的微笑。
后来他才反应过来，自AUT进他们休息室以来他就一直把头埋在手机里，除了他们进门时随意地扫了眼，再没抬过头看他们一眼。
非要他的说那眼神随意到什么程度，那真是要多随意有多随意。
换做其他人倒还没什么，但也偏偏因为他是陈远松。
是那个当年娱乐赛三颗雷送走整个AUT的陈远松，是竞技点淘汰4次AUT队长死亡0次的陈远松。也难怪人AUT队长会用这种眼神看他，敢情当年的事还没忘。
所以这次他敷衍的笑也应该会被AUT曲解成不屑和挑衅。
想起这些，他自己倒是笑了笑，看着手机给霍远发了消息就不了了之。
出LTG休息室大门的AUT战队，刚到走廊上，队员林江问：“哎，刚刚他们队长那个笑，有没有闻到挑衅的味道？”
“啧啧啧…太嚣张了吧。”另一个队员感同身受，随声附和。
走在前面的江释没说什么，自顾自地往前走。但他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不知出于什么的……
陈远松继续百无聊赖的看着手机，熟悉的聊天框依旧没有回复，而他自己在之后却打了长长的一串字。
内容大致是说服夏佑然来自家战队打职业的。
他现在又想想，自己好像对这个隔着手机屏幕的人有极大好奇心和兴趣。所以英明的他觉得还是面谈比较妥当，毕竟连合同他都准备好了。
然后动动手指，把原来打好的一长串文字全部删除。
删到最后陈远松好像有了点情绪，没来由地说了句，“这样好像你不签都对不起我，倒弄成我道德绑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