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佑然淡定的关掉了直播，这一场直播反响不错，下播后的十分钟，他就涨了几十万粉。
他深呼吸了一声。
“紧张?”陈远松问。
他笑着解释，“不是，有点社恐。”
社恐？陈远松在心里反复琢磨着这两个字。
……
另一边队友林余凑过去看了看直播收益，六位数的直播收益让他不禁拍手感叹：“壮观，太壮观了！”
林余：“夏夏你带我和十一排一下呗，刚才敌人太强我们都掉分了。”
“看来我们不适合双人四排。”徐石熠一脸严肃，“林余，你太坑了。”
“考虑打职业吗，打的话我报警了。”
林余：啊？？？
此时一个纯情柔弱的小鱼仔悄悄地碎掉惹QAQ。
smile选手日常一问，被搭档嫌弃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反观对面的Prose选手，他一手握拳抵在唇边，眼角弯弯。不知道是哪句话戳中了他的笑点，夏佑然放下手抿了抿唇，忍了许久的笑声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
“夏夏你还笑……”
“报警吧。”似乎连陈远松也忍不住了，嘴边有了些许弧度，说出话来的语气都比平时亲和不少。
此时，碎掉的小鱼仔又碎了一下。
生活索然无味，林余碎了又碎。
等他们都笑够了，陈远松才侧着头看过去，言归正传。
“来一起排几局。”
毕竟马上就是全国邀请赛预选赛，他们之间需要互相磨合。
此话一出，夏佑然点了点头，答应道：“好。”
……
于是，国内某知名战队在某游戏某地图开启了炸鱼塘虐菜乱杀模式。
艾伦格地图到处弥漫着火药味。
十几局游戏之后，已经两点多了，四人都有些疲倦。陈远松摘下耳机，小幅度地晃了晃手。
“你的手没事吧？”夏佑然侧着头看他，轻声问。
陈远松摇摇头：“没事。”
赢了这么多把，林余也把分加回来了，所有的不愉快被他抛之脑后。
林余：既然如此，那干饭吧。
他说，“队长大大，要不我们先吃个饭？”
陈远松看了看时间，吃午饭确实有点晚了。
“嗯，去餐厅。”
他们放下耳机，起身去了二楼的餐厅。
很快，俱乐部雇请的保姆就做了满满一桌的菜。
队内其它人都陆续动了筷子。
夏佑然拿起筷子，却只漫不经心的夹起面前的小酥肉放进自己的碗里。
他注意着对面的那碗糯米珍珠丸，在纠结要不要去夹。那碗珍珠丸只有几个，看起来很好吃，他想尝尝。
有点远，算了吧，他想。
正想接着夹小酥肉时，陈远松夹了一个珍珠丸放入他的碗中。
夏佑然瞬间停住了动作，然后他就看到陈远松把一整盘的珍珠丸放在他的面前。
夏佑然有点犹豫，但还是说了声：“谢谢。”
陈远松解释道：“他们不爱吃这个。”
夏佑然小幅度地挑了挑眉，看着他。似乎有点不相信这番说辞。
不喜欢吃，那为什么还要做？
他向徐石熠看过去，被看的那人点点头。
林余也附和道：“对，我和十一都不太喜欢吃这个，不怎么下筷子的那种。”
“不喜欢……为什么要做？”
“哦，队长会吃，阿姨有时候就会做几个。”林余答道。
闻言，夏佑然看了看陈远松，犹豫了会儿也夹了一个珍珠丸给他。
陈远松没说什么，默默地把夏佑然夹过来的吃了。
午饭过后，他们又训练了几个小时然后吃晚饭。
俱乐部一天的整套流程。
………
9:30战队结束训练。
陈远松回到房间，拿起手机就看到几十条新的信息。
训练时手机静了音，那几十条信息都来自同一个联系人——BOL俱乐部队长顾子承，ID：Tomato 。
BOL俱乐部与LTG俱乐部相交甚好，两家战队互称兄弟战队。顾子承与陈远松也是老相识。
陈远松看着消息界面，大多都是长语音以及语音通话被取消的标识。
他随意的点开一条语音——
“陈远松我去你大爷的，你这个阴险小人，黑白双煞都没你阴啊……”
一条42秒的语音，2秒钟酝酿情绪，其他40秒都是骂他的。
听的陈远松不由地皱起眉头，他没在点开下面的语音，抬起手扣字。
ever：【？？？】
消息刚出没几秒，界面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亮了又亮。
ever：【人类进化的时候有落下你？不会打字？】
界面提示：顾子承向您发来了语音通话。
陈远松看了一眼，然后毫不犹豫，拒绝。
对方好像愣了一下，接着又发起了语音通话。
陈远松依旧面不改色地按下拒绝键。不一会儿他收到一条信息。
Tomato：【接语音通话！！［微笑］】
收到消息后，陈远松无奈接了顾子承的第三个语音通话。
接通，陈远松的“什么事”还没说出口。对面就传来破口大骂的声音。
“去你的，你神经病吧，挂我两个语音。你特么——”
陈远松打断了他，冷冷道：“再骂我挂了。”
这句话一出，对面就安静了。
“算了，你还是骂吧，”陈远松说。
顾子承不明所以，正想问他是哪根筋搭错了，然后他就听见某人戏虐般地说：“我录个音明天贴微博上，让大家看看土豆队长骂人的风姿？”
土豆队长，大家对顾子承的戏称。
源于BOL赛后一场采访，主持人问了一名队内突击手，“哦，那请问您知道咱们队长的idtomato有什么特殊的含义吗？”
那名突击手愣在原地，脑子里头脑风暴了一下，最后一股脑说了句，“土豆，我知道！”
主持人：……
顾子承：……你才是土豆，你全家都是土豆!
网友：哈哈哈PEL新梗出现啦
新梗新不新不知道，反正本人挺心梗的。
“我去你——”顾子承忍住想去他大爷的冲动，同时不忘抓重点，“我跟你说多少遍了我不是土豆，这是tomato，tomato！要叫也是叫番茄西红柿！你不要再叫我土豆队长了。”
“我合理怀疑我的节奏都是你带的，陈远松，你不是我的黑粉头子吧？”
陈远松依旧懒洋洋，“知道了土豆，有梗还不让玩，哪门子的道理？”
“我……”
顾子承平复了一下，最后好声好气补了句，“有正事，我是有件事情想问你。”
陈远松应道：“嗯，你说。”
“我……想找你问一下你们那个新队员。”
“你是代表你问呢还是你们战队呢？”陈远松问。
顾子承：“算我们队吧。”
过了几秒，陈远松说：“那你挂吧，我无可奉告。”
顾子承：………
“我问我问，行了吧。”
陈远松没说话，他在等顾子承的一个原因。
顾子承停顿了一下，这么多年以来，他深知陈远松的风格。
他继续说：“你们那个新队员是不是叫夏佑然？”
几秒后，陈远松轻轻应声，“嗯。”
“那就没错了，哎，你们是怎么签到他的？”
顾子承补充道，“他以前在我们队做陪练，教练高薪聘请的，技术特别好，比一些职业选手都好。之前我们经理还想签他打职业，但被他拒绝了。”
“唉~” 顾子承说：“我至今都没想明白他为什么会拒绝，现在可能想明白了。”
陈远松微微皱着眉头，还在思索着顾子承的话，“你说。”
“肯定因为他菩萨心肠，来向你们这个凋零战队伸出援助之手。”
陈远松：……
“去你的凋零战队。”
陈远松好不容易带着脏话骂了一次。
骂完，传来一阵敲门声。
陈远松起身去开门，夏佑然站在门口，手里的是上次陈远松借他的衣服：“队长”，他叫了声。
“嗯。”陈远松侧着让开身。
夏佑然注意到了，“打扰你了，我来还一下衣服。”他补充道：“已经洗过了。”
“你的行李搬回来了吗？”
“嗯，今天中午搬的。”
“好。”陈远松接过他手里的衣服，随后对他说：“你进来。”
陈远松顺手把衣服放在床上，拿起在床上的手机。
“认识BOL顾子承吗？”
夏佑然怔愣片刻，回道：“认识。”
“那你跟他聊。”他说着，把手机放在夏佑然耳旁，手机那头是没有切断的语音通话。
夏佑然知道另一头的是谁，他配合地说了句：“你好，我是夏佑然。”
自报家门。
另一头静了几秒，然后一句“卧槽！”挂了通话。
挂断的声音响起后，夏佑然看着陈远松，缓缓开口道：“队长，他挂了……”
陈远松抽回手机，笑了笑，低头若有所思。
……
一整天的训练，他发现夏佑然不仅能明白队内打比赛的节奏，也能够完美地配合。
依顾子承的说法，夏佑然之前做过战队陪练。至于那时BOL的经理想签夏佑然，原穗也曾跟他说过夏佑然有被一些职业战队邀请。
也不是什么大事，陈远松想。
正当陈远松想让夏佑然回去时，他抬头，看见夏佑然一副听候发落的样子。
他还没说话，夏佑然先开口了，“队长，我坦白从宽。”他顿了顿接上后半句话，“你……从轻发落？”
好一记先发制人。
话说完，陈远松却突然笑了笑。他对着夏佑然勾勾手指道：“你过来。”
夏佑然老实地过去。下一秒陈远松就凑近在他耳边说了句：“土豆说你加入LTG是因为它是凋零战队？”
说完便求证般的看着他，夏佑然花了几秒才反应过来他口中的土豆是谁，去年他认识的那个队长，印象中是挺乖一小孩儿。
夏佑然的耳根有点儿红，轻轻摇头。
“不是的队长，不信谣不传谣。”
他给了一个如陈远松所想，让他满意的答案。
刚刚陈远松凑过去时，在无意间碰到了他的头发，夏佑然的头发很好看，发丝也很柔顺。暖黄色的灯光加上他灰棕色的头发更衬得他皮肤白皙，容貌昳丽。
陈远松觉得他特别像温顺的小猫，与他家你养的一只宠物猫十分相似。毛发柔顺性格温和，很可爱，让他不仅想逗，更有想上手摸一摸的冲动。
他最终还是没有动手，这样太冒犯了。
“行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陈远松没在说什么，挥挥手让他走了。
“嗯。夏佑然应道，随后把陈远松房间的门带上，走了。
屋里的陈远松继续拿起手机。消息界面有几条顾子承发来的消息。
Tomato：【我去，说说呗你是怎么签到他的？】
Tomato：【他之前可说过不太想打职业啊。】
Tomato：【我擦……陈远松你他妈不会逼良为娼吧？】
……神特么逼良为娼。
陈远松回复：你自己去问他。
他不再看顾子承的消息。
夜深，房间里暖黄色的灯依旧开着。陈远松穿着浴袍，随意地坐在办公椅上，长腿微屈。修长的手指轻轻在手机屏幕上划过。
他刷了会微博，重点是刷着Prose的微博。夏佑然Prose的微博很短，他一下就把那几条微博刷了个遍。
陈远松随手点了关注，然后跳转界面。
他没注意到，自己已经和LTG.Prose成了互相关注。
陈远松在聊天软件给备注徐崇的人发了条消息，只有短短一句问候：在不在？
许久都没有等到回复，他干脆把手机放下，不等了。
***
另一边，BOL俱乐部。
顾子承及队友们围成个圆坐在一堆，队友们都盯着那个手机屏幕。
一个队员开口：“队长，记得你有然哥微信，要不你去问问？”
他口中的然哥即夏佑然。有段时间，夏佑然给他们当过陪练，也算得上是临时教练了，BOL的选手们有点怕他。
另一个队员附和：“对啊。”
顾子承看看，咽了咽口水，在队友的怂恿下点开备注然哥的联系人，开始打字。
［然哥，在吗？我想问问，你最近还好吗？］
一瞬间问题成了友好的问候。
他犹豫着，不敢按下发送键。几秒后，顾子承抬头，开口：“那个……要不？算了？”
哪料身旁的队员眼疾手快，帮助他按下了最后的发送键。
“我靠靠靠！”顾子承手忙脚乱，刚想把信息撤回。
下一刻他就听见消息的提示音。
然哥：［我记得你］
他和身旁的队友都松了口气，刚想继续编辑。
屏幕上方的对方正在输入，闪了又闪。
不一会儿，又一条消息出现在他们的视野里，这次夏佑然回复的是一开始的那条消息。
然哥:［V我50听听近况。］
顾子承：……??
其他队员：……???
这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然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