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时节,阳光透过落地窗,落在绛红烤漆色的地板上,露出点点斑驳。空气中都透着炙热烫意,即使蝉鸣不止,午后还是带着引人困顿的魔力。
一间空旷的教室里,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穿着干净整洁的校服坐在靠窗位置,发梢乖巧的垂在颈侧。似是遇上了什么难题,只见女孩眉毛微皱,红润的娇唇带着翘挺的小鼻向上一撅:“什么嘛,一定是你把这题出的太难了,不然我怎么可能不会。”
坐在她身侧的男孩彼时正当年少,却已有几分成年时散漫的气质,明明同样的一身蓝白色校服,却硬是被他穿出私人订制的效果。
他薄唇勾起,轻笑道:“是,是,是,我的不对,才导致公主这题都不会。”他微微加重话语中“这题”二字。
女孩有些恼怒,将垂在颈侧的头发向后一捋,露出一张明媚秩丽的脸,一双正值青涩的狐狸眼朝男生一瞪,细长白嫩的手臂轻轻朝男生招了一下:“不许拿我取笑!”
少年微微直起身子,将身下的椅子朝女孩靠了靠,随意捞起桌上一支笔,摆出了一副正形,“得——,我给你讲——。”
少年清冽的嗓音透着股耐心,讲题的声音低又缓,飘进她的耳朵里,然而她怎么也集中不了精神,不时被周身中男孩身上那种好似青绿通透的松针和新鲜清苦的榛果一起被碾碎的轻微苦涩木质香所吸引。一切似乎都那么美好。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即将着陆,请您再次确认您的安全带已扣好系紧。”
周枝蔓脑袋轻晃,精神恍惚了一下,茫然间,周遭的一切才慢慢聚焦,她不由扶额,“怎么又做梦了?”
“嗡—嗡—”手机不停振动,周枝蔓拿起身侧的手机,轻轻一扫。是宋轻轻发来的消息。
“蔓蔓,你下飞机了吗?”
“还没,快了。”
“我去机场接你,你说你也真是,出国几年说回来就回来,你没受什么刺激吧?”
“我能受什么刺激,就是突然想国内的人了。”周枝蔓脑海中一闪而过那抹欣长的身影。宋轻轻一向迟钝,并没有捕捉到周枝蔓话语中那一闪而过的轻笑。
“不过也是,你说你待在国外那么多年,异国他乡,人生地不熟的,思乡也正常。”
“可不就是。”周枝蔓应和道。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到达京城机场。”
“不和你说了啊,我要下飞机了,回见。”
周枝蔓单手托着一只行李箱,步履轻盈地穿过人群,她身着一袭杏黄色风衣,内搭一件深蓝色贴身长裙,一双黑色高跟鞋使她原本就有168的身高更显修长。
宋轻轻呼吸微窒,她在人群中一眼便看到了周枝蔓,她是那样的美,简直美的不可方物!
与年少时相比,她原本天身的浅棕色头发被染成纯黑,更显妩媚知性,原本还有些微卷,现在也被拉直。明亮而迷离的狐狸眼,微张的红唇,顾盼生姿,摇曳多情。
如果说年少时的周枝蔓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那么如今她就是已经盛开的娇艳鲜花,那样明媚妖娆……
“蔓蔓!”宋轻轻向周枝蔓飞奔去,一把抱住了她,“怎么感觉比我上次去曼哈顿看你时又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宋轻轻秀眉轻拧。
宋轻轻是周枝蔓高中时期便最要好的朋友,即便后来发生了那样的事,宋轻轻也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周枝蔓的身侧。
看着自家闺蜜这可爱的模样,周枝蔓不由被逗笑:“没有,吃得好着呢,你上次给我寄的蔬菜水果我都吃完了。”语毕,还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
宋轻轻一脸傲娇:“这还差不多!”
“不过话说回来,你这次回京市,准备干嘛?是打算继续开旗袍馆,跳古典舞?”
“嗯,这旗袍馆我是必开的,我必须遵循奶奶的遗嘱将旗袍这种传统文化做大做强,至于古典舞,应该会继续跳吧,但我已经三年没练过舞了,不知道这功底还在不在。”
“哎呀,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人生在世,就应当痛痛快快,想做便做。”宋轻轻甩了甩秀发,她也很漂亮,但与周枝蔓不同,她属于清丽的长相,个子与周枝蔓一般。
许是因为从小便生活在幸福的环境中,宋轻轻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所以就养成了宋轻轻这副直爽豪迈,开放的性子。
“对了,蔓蔓,你去国外这几年有和程少州联系吗?”
即便自己早有心里准备,再次听到这名字还是让周枝蔓心头一颤,“没有。”
“也是,你俩当时闹得那么僵,怎么可能还联系。”“不过我可提醒你啊,这次回来少不得要和那条狗见面,你行吗?”宋轻轻小心翼翼问道。
“呵。”周枝蔓轻笑,“遇到好啊,我可是迫不及待了呢。”周枝蔓嘴角微勾,说这句话是眼底的那颗小红色泪痣显得摄人心魂。
“哦,对了,小胖说他晚上在魅色订了座,给你接风。”
“我不去,我时差还没倒过来呢!”周枝蔓推搡道。
“哎呀,几年都没聚过了,你现在回酒店补觉,晚上换件衣服,。我去接你啊。”
看见宋轻轻如此强硬的态度,周枝蔓也不好再过度推搡,只得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