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盛站在操作主席台上,皮笑肉不笑的从校长那里接过了锦旗和奖金,有些头皮发麻的面对着操作上乌压压的同学们。
紧张,万万没想到还有这么一件事。
江盛深吸一口气,维持着表面的平静,他接过了老师手中的话简,认真的开始了演讲。
演讲词总是那么千篇一律,漫长的让人烦躁,江盛讲完之后还有老师,老师讲完之后还有校长,每一周的流程都一样,总结缺处,强调纪律,举出案例。
好在气温终于显示出秋天应有的凉爽,让每周一次的演讲没有那么难熬。
演讲结束,各班的学子有秩中带着匆忙退出了操场,老师们卡的时间很紧,所有人都清楚上课铃马上就会响起,不尽快进教室的话,老师有极大的可能会拖堂。
江盛也在其中的队伍之中,跟着人流回到教室,在路上江盛不知是不是因为心理因素总觉得有人在看他。
刚一到教室,上课铃正好响起,江盛坐在位置上,试图把锦旗塞到课桌里面,结果塞不进去。
陆星看到了江盛的烦恼,笑了几声,他把书包供现了出来,示意江盛把锦旗塞进书包里。
解决了锦旗问题的江盛松了一囗气,小声地同陆星说了一声谢谢。
陆星坦然接受了这句道谢,并给江盛塞了颗奶糖。
江盛:?
“给你的奖励,大英雄。”陆星说。
江盛看了看陆星,收下了这颗奶糖。
老师的面色有些不太好,不是因为他看到了陆星和江盛的小动作,反正就是不太好。
意识到这点的江盛和陆星专心地听老师上课,不敢再有小动作。
整节课的气压都有些低,在下课铃响起之前,老师讲完了课。
整间教室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到,老师有些浑浊的眼睛环视教室,洪亮沙哑的声音难掩生气的说:“大家都知道,上次月考的成绩出来了,我们班总体成绩很不理想,下面叫到名字的同学到讲台桌上领试卷。”
教室中的气压更低了,隐隐的低语开始冒出,而江盛不用看也知道自己的成绩。
他在十年前就毕业了,早早的把知识还给了老师,哪怕有认识的学习和陆续的帮助,一路考下来,他的成绩还是非常的糟糕。
听到了自己的名字,江盛走上讲台桌,可能是因为救人的原因,老师对他的态度还算可以,勉励了他几句:“比上学期有进步,继续保持。”
江盛拿着布满鲜红叉叉的试卷,回到了座位上,这还只是一门课的成绩,还有几门的成绩他不敢保证。
重回高三对学渣来说实在是太痛苦了,面对惨不忍睹的成绩,江盛总有叹气的冲气。
陆星侧过头,偷瞄了一眼江盛的成绩—57—确实有所进步,比上次进步二十多分。
江盛看到了陆星的视线,无所谓的把试卷给他给看,顺便看了一眼陆星的成绩—98—好厉害,江盛心想。
陆星:“有不会的吗?我可教你。”
江盛点点了头。
在确定江盛没有太在意成绩之后,陆星明显放松了很多。
分发完试卷,也到了下课的时候,老师没有拖堂,反正下一节还是他的课。
江盛喝水,站起来放松身体,课上与课间的气氛截然相反,那怕老师还生在讲台桌上,也丝毫不影响某些学生的闹腾。
有几名同学来找陆星询问试卷上的错题,江盛的目光则是放到了原本教室中唯一一个空坐位上。
现在女主有了新的同桌,剩下的空桌被丢在教室的最后面,堆放着粉笔和杂物。
夏瑗休学了,江盛大概能猜到原因,班上最近也开始流传起夏瑗休学的猜测,有说心理原因的,也有说是生病的。
各种了猜测都没有证据,却流传了起来,像一阵意外的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每天六张试卷以上的高三学生没那么多的精力去谈论某一位同学的休学原因。
上课铃响起,各种话题被抛之脑后,老师像海绵一样,尽全力的挤出时间将知识传授给所有的学生。
每一分钟的时间都是宝贵的,江盛回忆起自己的高三,发现好像大差不差,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高考是一道能改变人生的关键节点。
尽管他活不到那么远,但该有的态度江盛还是有的。
老师翻出了试卷,一边头疼‘这也能错’匆匆讲完,一边针对难题细讲慢讲,力图讲清楚每一道错题。
不出所料的,老师拖堂了,被返留在教室里的同学只能羡慕的看着隔壁班的同学冲向食堂,而自己只能留在教室,焦急地等着老师讲完题目。
熬到下课,大半的学生转瞬间的功夫就冲出了教间,江盛的肚子也饿了,老师讲的知识点对他来说有点吃力,反正早走晚走也是排队,他索性先标记完题目,才站起身准备去排队。
陆星在等着江盛,教室中的人剩下的不多,江盛注意到女主姜云雪还留在这里,看样子应该是有事找老师。
江盛没有在意,同陆星并肩走去了食堂。
午餐过后,江盛独自一人漫步在校园之中,他遇到了姜云雪。
姜云雪见到江盛时,眼晴一亮,几步走到了江盛面前,问:“你最近有见到夏瑗吗?”
“我听说了她的事。”姜云雪焦急地说:“我想去找她,可是房子是空的,我找不到她了。”
江盛确实找过夏瑗,他还记得那个空无一人的房子,摇摇头,江盛对姜云雪说:“我没见过她。”
“这样啊。”姜云雪有些迷茫,“抱歉,打扰你了。”
“没事。”
姜云雪情绪低迷地离开了,江盛也没了继续闲逛的兴致,秋意逐浓,江盛看见校园里的银杏树有些枯黄,凉爽的秋风,裹携着凉意,漫无目地卷起落叶。
江盛回到二教室,心里想着换上秋装,学校秋季的校服早早地发了下来,洗一洗应该就能穿了。
教室里的窗户还开着,几朵厚沉的墨云从天边飘过,陆星坐在位置,无聊地转笔,看到江盛,笑着问:“同桌,有记得带伞吗?”
“要下雨了吗。”江盛问。
“没错,听说下午要下大雨,没带伞的话,我可以和你一起挤一挤。”说着,陆星拿出了一把大伞。
江盛确实没有带伞。
秋日的天气确实说变就变,没一会,天光就暗了下去,教室里开了灯,一种莫名的气氛弥漫在教室中。
大部分的同学都赶回了教室,教室的氛围慢慢地热闹了起来。
趁着陆星有时间的工夫,江盛向陆星请教起试卷上不懂的难题。
陆星的讲解很符合对方次次考第一的水准,简单几句就讲明了困扰江盛的难点,由浅入深一点点地把知识点揉碎了,讲给江盛。
江盛所遇到了困难很快就解决干净,他十分认真地同陆星道谢。
听到江盛的道谢,陆星吊儿郎当地背在后背,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那么感谢我,怎么不给点表示,同桌。”
江盛无语,从兜里把上午陆星给的奶糖扔给了他。
陆星慌忙接住江盛扔过来的东西,结果发现是自己上午给出去奶糖,没好气的塞进嘴里,闷闷的说:“借花献佛,江同学扣一分。”
说着从课桌里掏出了一盒奶糖递了过去,“奖励你一盒奶糖,下次大方些。”
江盛接过糖盒,无奈了笑了一声。
陆星猛得坐直,看向江盛,用不可思议的语气说:“你刚才是笑了吗?”
为什么要用这么惊讶的语气,江盛重新回到面无表情的状态,再陆星“在笑一个吗?”的话中,转过了头,不想看陆星了。
……
晚自修结束之后,一道白光闪光,紧接着是轰鸣的雪声,江盛和陆星没想到雨会这么大。
豆大的雨水杂夹在风中,像一枚枚炮弹落在人脸上,轰雷狂蛇乱舞般在瞬间划亮世界,当雷声落下时,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再大的雨伞在暴雨中也不顶用,江盛和陆星在教室中等了一会,见暴雨丝毫没有弱下去的念头,别无二法,顶着一顶马上就要起风的大伞,朝着家的方向快步狂奔。
黑暗的世界中,路灯、车灯和广告牌是仅有不多的光源,它们融化在雨中,像一条条横纵的线条,交织出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
一辆车驶过,江盛和陆星的衣服湿了大半,雨伞的作用越来越小,到处是躲雨的人。
江盛紧跟着陆星,飞驶的雨点打得他睁不开眼,在不知跑了多久之后,江盛跟着陆星来到了他家。
“呼,得救了,榕城的雨还真大。”陆星收起了伞,抖了抖,边走边说:“先去洗个澡,衣服还记得在哪里吗?”
“记得。”江盛在试着把头发上的水按压出来。
原主家实在太远了,江盛今天在陆星家留宿。
又是一道轰雷,冷意顺着从身上消下的水流将热量吞噬,江盛打了个冷战,换下湿透的鞋子,跟在陆星的身后进了屋。
远处的世界混沌黑暗,高楼层层叠叠,像一堵墙,又是一盏灯亮起,点亮小小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