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具情人(111)

    长福转过来后被惊艳到了:“哇,原来还可以这么穿啊,这位小姐,你真是我见过第三漂亮的姑娘了。”

    他长相老实,穿的是在街边随便买的花衬衫,夏威夷风大短裤。

    这么土的打扮,若非赞美真诚、目光没有侵略性,方润娥大概率是要翻白眼的。

    “第三,还有零有整的。”方润娥说道,“前两个是谁?”

    长福说:“第一是我最近的一个客人,第二是我妹子。”

    白蕴道:“呃,你的客人?”

    殡葬公司,客人只能是死者家属,吧?

    长福点点头,很缺心眼地补充:“那姑娘很美,死了就跟睡着了一样。”

    白蕴:……

    方润娥咬牙:“死人?你拿我跟死人比?”还说她没有死人漂亮?

    天理何在!

    “呵呵,你的长相很没说服力,我高度怀疑你的审美。”她反唇相讥,“很抱歉,有你这样的哥哥,妹妹也不会基因突变成天仙吧?”

    长福居然认同地点头:“美女,我……”

    “我姓方。”

    “方美女。”长福说,“我妹妹不是我妈生的,也不是我爸生的,她是真漂亮,我没有滤镜哦。”

    “表妹?堂妹?不会是认的吧,我还是不信,你给我看照片。”

    “没有照片。”长福听出她嗓子哑痛,在急救箱里翻出一瓶水,和一个漱口杯。

    方润娥咕咚喝了两口,忍痛在喉咙口转两圈,吐出来。

    “你不胡说八道也没人把你当哑巴。”

    白蕴问道:“你们带的东西很全,减先生真是堪称当代诸葛亮。”

    方润娥噤声不语,低头假装整理围巾。

    长福说道:“减先生说要带我来巴厘岛办事,我也没想到会是这事,不过,这围巾是我自己买的,跟我的衣服在一家店,很好看吧?”

    方润娥:……

    一言难尽。

    “围巾是女款,你买给老婆还是妹妹的?”白蕴道,“回国我给你专柜的联系方式,以后你们家人可以随便去拿,当季新款也可以。”

    长福再简朴再孤陋寡闻,也知道这是个多大的人情,连忙摆手。

    “不用不用,我家里没人,没老婆,没孩子。围巾虽然说是给我妹的,但我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她了,买了也只是回去压箱底,没事自己看看。”

    方润娥忍不住嘀咕:“很多年没见还说她很漂亮,你这哥哥当得……可真称职。”

    长福认真道:“我妹子走的时候不到10岁,那时候她还是个小丫头,小丫头有小丫头的漂亮,我就记得她喜欢这种滑滑的衣服,唔,那时候是夏天。”

    白蕴小心问道:“走?”

    “哦,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妹还活着。只不过她去别人家生活了,我再也没见过她,但我能想象她现在的样子,肯定漂漂亮亮的,跟方美女一样瘦瘦高高。”

    长福还是隐去了拐卖的真相。

    无论如何,妹妹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好好活着,就是他最大的宽慰了。

    **

    减虞发来一个私人诊所的定位,长福带两人前往。

    诊所防卫森严,几名穿着防暴服的配枪警卫在大厅内巡逻。

    白蕴和方润娥各自检测,没有内伤,止血就够了。

    白蕴在担忧孟擎,反复问长福:“减先生什么时候来跟你汇合?”

    长福摇头道:“他从来不透露行踪的,他要找我自然就会在我面前出现。”

    “他不来诊所吗?”

    “我也得等他通知我呢。”

    “好吧。”

    孟擎也受伤了,减虞有话要单独跟他说,两人在丛林里待着,伤口不及时处理可能感染。

    依孟擎的性格也没那么自惜自怜,可能随便糊弄涂个止血药粉就算了。

    还不知道他会不会来找自己。

    方润娥赖上了长福,没事儿就找他聊天。

    VIP室,瓜果饮料俱全,方润娥“嘶嘶”地摸着喉咙照镜子,眼神瞟向站在窗前的长福。

    “喂,你真不是干家政的吗?”方润娥用气声说道。

    “我真是干殡葬的。”长福没理会其中意,又掏名片。

    方润娥很大小姐地一伸手,长福就双手递给她了。

    “殡葬文化……”她抿了抿嘴角,随手折两道成纸飞机,飞向窗户。

    纸飞机“呼”地精准穿越纱帘和窗户,落在树冠上。

    夕阳刚落,诊所内灯火通明,比日照还要强。

    “你说你还干遗体美容是吧?那你缝过最难的尸体是什么样的?”

    “那是我的老行当,在我转行开寿衣店之前,才十几岁,给岱山殡仪馆的火化工打下手。”

    长福慢悠悠说起了故事。

    自从成为减虞的素材,他就越来越会说故事了。

    哪里该停顿、哪里该吊胃口,他都拿捏得很到位。

    “那辆高铁断成了两节,里边的人也断了。”长福一脸憨厚地说着血腥的场面,“我要先捡他们的肠子,这样,捆成一截,塞回去。”

    他随手抄起沙发巾,拧成麻花再团一团,在肚子前比了个塞的动作。

    方润娥做出恶心的表情。

    “方姑娘,你这么瘦,应该不爱吃肥肠,生肥肠洗的时候就很难弄,一大团,你摸摸肚子,是不是感觉里边没多少东西?其实啊撸长了有快十米……”

    方润娥瞪他:“拿我举例子干嘛!”

    长福再将沙发巾展开,放回原位铺平,抹去褶皱。

    “我当时塞了得有几百个人的肠子呢,再根据衣服找出对应的下半身,缝起来,那可比缝蹦出来的眼珠难多了。”

    “好了好了不说了。”

    方润娥本想吃两块西瓜芒果,但叉起芒果,黄澄澄软趴趴,像极了恐怖片里的脂肪。

    再叉西瓜,纹理清晰,有白色经络,还往下滴着汁水……

    她彻底放弃了。

    “白蕴呢?”她四下寻找,“是不是去打电话?”

    长福拉开纱帘望了望:“他在院子里,好像跟人在聊天。”

    “聊天?也是来治病的人吗?”

    这儿医疗条件先进,医护一看就训练有素,除了病情多余的话一句也不问。

    能待在这的,恐怕也非富即贵。

    “出去逛逛吧。”方润娥说。

    在诊所磨叽这么久,其实是她心底不想跟白蕴回酒店。

    两个人刚刚经历了那么尴尬的一出,白蕴能体贴不追究,方润娥却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说到底,白蕴还是不够在意她。

    那失魂落魄的样子……除了孟擎谁还能让他挂心。

    想到这,方润娥又有点烦。

    她迫切想知道白蕴在干什么,拉着长福往外走。

    长廊人不多,每间VIP室都静悄悄。

    观察了一番,她发现那些荷枪实弹的军警似乎并非本地人,长相较为欧化,个子也非常高。

    她身高1m75,那些人平均得高她半个头,神情严肃。

    白蕴坐在长凳上,身边是一个穿着普通的胖男人。

    男人的眼睛非常可怖,布满疤痕,肉重新愈合后把上下眼皮粘连在一块儿,犹如两条扭曲的蚯蚓。

    他的眉毛也被削去了四分之三,皮肤已无毛囊残留,男人就干脆把眉头两点也全剔了。

    忽地,他耳朵一动,对白蕴说道:“你女朋友来了。”

    白蕴回头,果然见换了一身淡蓝色长裙的方润娥款款走来,脖子上的纱布用丝巾遮挡,更显高贵典雅。

    “你在和谁聊天?”

    走近了,方润娥问道。

    白蕴长腿随意地伸着,右手无聊地捏手臂肌肉,回答道:“刚认识的同胞,他移民很多年了,居然能认出我。”

    正常人都能看出这男人是瞎子,所以方润娥无所顾忌地打量他。

    衣着廉价,皮肤粗糙且黄,如同被橘子皮染色了的那种黄,跟岛上风吹日晒的劳工很相似。

    方润娥好奇道:“他怎么认出你的?”

    胖男人道:“声音。”

    他用黢黑的食指弹了下耳垂。

    “可是白蕴他参加发布会的声音跟平时不太一样。”

    白蕴道:“不是我说话的声音。”他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便说,“这位大哥是真骨骼清奇,也猜到你的身份了,厉害吧。”

    方润娥惊讶:“那是很厉害了,我只跟你拍过几个小视频,这也能听出来?”

    长福提醒道:“不是说话的声音。”

    方润娥察觉不对,扭头问长福:“怎么感觉你认识这大哥。”

    胖男人终于说话了。

    “方小姐,我是根据你的步伐听出来的,我瞎了很多年,对每个人都有独特的分辨方法。”

    他指了指地面,这时白蕴配合伸出脚,正穿着一双价值上万的潮牌限定姓名款。

    “白蕴奔跑时重心偏高,我听过他的室内训练视频,哒哒,哒哒,哒哒哒,他跳跃的节奏和习惯已经深入骨髓了,走路也很轻盈,像他这么高的个子,一般习惯把重心往下沉。”

    他又看向身侧,对白蕴说道:“你的运动鞋应该前脚掌磨损比较厉害,不过,你今天穿的是新鞋,弹性更大,这也是为什么我等你第二次经过才叫住你。”

    方润娥不禁鼓掌:“那我呢?你是不是听过我走秀?”

    她现在虽在幕后工作,但学生时期也做过台前,教艺人踩场就得亲自上阵。

    如果这人连她七八年前的视频都听过,是不是太过于关注二人了?

    胖男人答道:“没错,我听过,方小姐,也是因为减先生告诉我你是谁,我才会专门找来听。”

    果然。

    方润娥怔怔道:“减虞找你……来见我?”

    她猛地抓住长福往前一推:“这人是谁?”

    长福无奈地说道:“方姑娘,咱坐这儿吧,听听他怎么说,对了,他叫鬣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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