插曲

    在一片混乱中,有些漫长的第二个学期依然在继续。

    首场魁地奇比赛结束以后,霍格沃茨明显更乱了——这一点在学院计分器那里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起起伏伏的分数上体现得尤为突出,时不时地就有格兰芬多和斯莱特林之间的小冲突爆发,整个学校开始变得像一锅即将沸腾的沸水一样。

    这锅沸水在管理员阿波里昂·普林格的加入下,成功溢出锅沿。

    脾气暴躁的哑炮老头子似乎已经决心用“铁血手段”重塑校园秩序——而他的秩序观,则是“把捣乱的全揪出来暴揍一顿”。于是,在他日益严格的管理下,不分年级、不分学院,但凡被他抓到在走廊里追逐、打闹、用魔杖乱发火花,每位肇事者都会立刻迎来沉重的皮带抽在手心或背上的恐怖惩罚。

    “小兔崽子们就该长长记性!”普林格常常这么吼着把哭得鼻涕眼泪一把的低年级学生推回人群。

    尤其是爱冒险闯祸的格兰芬多学生,几乎全成了他眼里的目标。

    莱诺·卡特——一个父亲是英国军火商的麻瓜家庭的孩子——因为在空教室里“研究”□□,被人闻到味道后举报,结果被普林格堵在门口抓了个正着。

    “我只是想看看魔法和化学反应能不能结合!”莱诺还试图解释,手里还牢牢地攥着一截冒着青烟的试管。

    “结合?我给你结合!”普林格怒吼着,一把扯住他的领子,毫不客气地把试管摔得粉碎,随即抡起扫帚柄往他的小腿上就是一下。

    莱诺只好一瘸一拐地被罚去擦礼堂的长桌,神情憋屈又不甘心。

    “那老疯子最近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西里斯一贯张扬的笑容从脸上消失了,他撇撇嘴,不屑地抬头看了一眼普林格。“还开始公然欺负打不过他的学生了。”

    詹姆斯的目光停在礼堂的另一侧,他注意到学院杯计分沙漏里,格兰芬多的红宝石又少了一大截。

    “我们得让他忙到没空管学生。”詹姆斯摇摇头,带着一种唯恐殃及池鱼的后怕,痛定思痛道。“按照这样的势头,迟早有一天要管到我们头上。”

    “忙什么?”彼得探过头来。

    “忙着对付皮皮鬼。”詹姆斯嘴角微微一勾,从书包里抽出一团银色的布料。

    “隐形衣?”西里斯立刻明白过来,笑容重新回到了他的脸上,“你这是打算让皮皮鬼背锅?”

    “没错。”詹姆斯眼神亮了起来,“我们干几票皮皮鬼才会干的事,让普林格以为学校乱成这样,全是那家伙的错。”

    卢平则对朋友们的提议一如既往的忧郁:“你确定皮皮鬼不会觉得被冒犯?”

    “皮皮鬼?他会送我们一面锦旗。”詹姆斯耸肩,“这可是双赢,他可是最喜欢捉弄别人了。”

    几个人毫不客气地大声密谋——毕竟普林格在霍格沃茨的名声一向不好,所有学生都恨透了他。

    “所以,他们几个找到了之前被普林格揍过的那个父亲是军火商的同学,”波西亚不紧不慢地说,仿佛在故意吊人胃口,“一起捣鼓出来一些稀奇古怪的炸弹,在校园里到处做实验,闹得全校人仰马翻……”

    双面镜另一头的雷古勒斯挑起眉,脸色一如既往地冷淡,但眼神却不自觉地追着她的话走,带着几分好奇的催促。

    波西亚满意地笑了笑,语调悠然加重:“然后啊,整个霍格沃茨就开始接连传出各种离奇骚动。礼堂的天花板突然掉下一阵浓烟,把正在吃晚餐的学生们呛得满脸乌黑;图书馆里忽然有一排书架一起‘爆炸’,只留下厚厚的纸灰和乱飞的羊皮纸——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但又抓不到人。他们几个半夜就披着波特的隐形衣半夜乱晃,到了显眼地方就随手丢下几颗从那位军火商儿子那里得来的会冒火星的炸弹。”

    雷古勒斯的嘴角抽动了一下,显然有些怀疑她是不是在编故事。

    “我不得不承认他们在闯祸上的天分少有人能及,”波西亚继续道,“因为每一次,普林格都是第一个冲到现场。他咆哮着四处搜寻,然后连个影子都没抓住,还吵醒一大堆无辜的画像,它们都怨声载道了。”

    她学着普林格的口气,用低沉的声音模仿:“‘皮皮鬼!一定是那个该死的皮皮鬼!’”

    雷古勒斯盯着镜子,眼睛一眨不眨。

    “而皮皮鬼的反应......”波西亚压低声音,故意留出一小段悬念,“他在半空中乐得直打滚,翻来覆去地拱火:‘哎呀呀,阿波里昂,你终于承认这是我的好作品啦?其实不是我干的哟——不过既然你要揍我,我也乐意奉陪!’

    “于是,”波西亚一摊手,笑容越发灿烂,“管理员和皮皮鬼就在城堡里上演了一出猫捉老鼠的好戏。如你所讲,我们的哑炮管理员先生——可怜的阿波里昂·普林格先生——自然是斗不过一个到处乱窜、没半点规矩的幽灵的。每次他追得气急败坏,皮皮鬼就换着花样捉弄他。最后皮皮鬼召来一打水桶和几张破旧的长桌,从天花板上砸下来,把普林格活生生砸得在地上打滚。啧……”

    她顿了顿,眨眨眼,似笑非笑地补了一句:“真的有点可怜,一把年纪的人了。”

    雷古勒斯冷哼一声,普林格的体罚式管理显然让他并不觉得“可怜”。

    波西亚却若无其事地端起桌上的水喝了一口,润了润嗓子,神情愉快得像刚讲完一出滑稽戏。她点了点头,慢悠悠地总结:“所以,这大概就是魁地奇以外学校里最热闹的大事了。”

    镜子那头安静了一瞬,雷古勒斯眯起眼睛,若有所思:“……你好像知道得太详细了。”

    波西亚“咳”了一声,眼角微微弯起:“那当然啦。可别以为我整天都在看书。事实上——我们的老好人莱姆斯·卢平先生,特地因为这件事跑来找我,说你那位大受欢迎的哥哥和他精力十足的朋友们,正准备干一票大的。”

    她特意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所以呀,我才是最早知道内幕的那几个人之一。哦,你该看看卢平当时的表情——紧张得像是随时要背《霍格沃茨校规》来证明自己无辜似的。”

    雷古勒斯皱了皱眉,似乎想要开口,却最终只是淡淡地吐出一句:“......他们没有被发现吗?”

    “没有。”波西亚摇摇头,“四点五对一,喔,还没算上皮皮鬼呢,还是对一个老哑炮......昨天普林格从一个移动的楼梯上跌了下来,有点严重,摔断了好几根骨头,他打算辞职回去养伤了。”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

    雷古勒斯低声说,神情一如既往的克制。他的目光落在镜面上,似乎又陷入了思考。

    波西亚用指尖转着羽毛笔,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忽然笑了:

    “哎呀,放松点,雷古勒斯。多大点事呀,他们几个在闯祸不被发现上还是蛮有技巧的,我们看看就好啦。”

    “我只是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笑的事。”他抬眼看向波西亚,声音淡淡的,掩饰着属于小孩子的倔强。

    “嗯,我知道。”波西亚点点头,语气却依旧轻快,“可你得承认,普林格被一打破桌子和水桶追着跑的样子,确实挺解气的。霍格沃茨几十年来的学生,能让那老家伙栽这么大跟头的可不多。”

    雷古勒斯沉默了片刻,有那么一瞬间他似乎像是要点头,但他很快往后倾,挪到了双面镜远一点的地方。

    波西亚见状,笑意更深,换了个温和的语气:“别担心,你明年来霍格沃茨后就不用只靠我转述,可以自己亲眼看见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

    镜子里,雷古勒斯的神情微微一僵,随后别开视线:“我来这里……是为了读书,不是为了看笑话。”

    “当然啦。”波西亚顺势附和,眼神却带着点狡黠,“可读书的同时偶尔看几出笑话,也没什么坏处。谁知道呢,也许到时候,你会觉得其实你哥和他那帮朋友也让校园生活变得有趣了一些。”

    雷古勒斯又是一愣,还是什么都没说。

    倒也符合他听她讲玩笑话后的一贯反应。

    波西亚心满意足地笑了,把羽毛笔插回书页之间,正了正手里的双面镜,动了动有点僵硬的身子:“行了,差不多谈够了西里斯......也许,现在可以谈谈你的假期计划?看在梅林的份上,你该让自己开心点,我们也认识几个月了,我都很少见到你笑。”

    她的语气柔了下来,镜面那头的雷古勒斯微微沉默了一下。

    “假期计划?”他低声重复,声音里带着小小的试探,像是在衡量自己该说多少。

    “对呀,别总把自己埋在家里发霉。”波西亚靠在桌边,微微侧头,笑容带着耐心,“你可以做点让自己开心的事。即使是短短几天,看看西里斯——”

    波西亚想继续说西里斯就挺开心的,但看了看雷古勒斯似乎忽然忧郁了几分的神色,也意识到好像自己最近提到西里斯的频率有点太高了。

    果然是最近太忙了,忘记西里斯和雷古勒斯应该不大对付了——他好像和家人关系不好来着。

    于是她干笑了两声掩饰尴尬。

    “看看其他人,看看我,偶尔放松下,也许会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乐趣。”

    波西亚说不下去了,因为雷古勒斯用很困惑地目光看着她,似乎无法理解她在说什么。

    “抱歉,我们下次再说吧。”她匆匆结束了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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