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是一切美好事物的起始点。
老皇帝不久前驾崩,二十五岁的昭仪帝岳存登基后大赦天下,更年号为庆安元年。
无涯山,衍灵观。
“仙尊仙尊,你到了洛阳还回来吗?”小道士趴在书案上,目光紧跟着忙里忙外的宴如。
他把最后一卷竹书塞进木箱后绾绾头发:“回来,为师传完道立马回来。”小道士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宴如在他旁边坐下:“惜儿要好好练剑。”他揉揉陶惜的头发:“为师不会忘记从洛阳带礼物给惜儿的。”
陶惜望着俊雅美艳的仙尊噘嘴:“好吧…可我不是很想要礼物。”
“我知道惜儿不舍,可皇命难违。”
次日正午,宴如抵达洛阳城。
城内繁花似锦的景象让人心生欢喜。宴如寻了一处旅店落脚,舟车劳顿只能靠睡觉解决。他的窗口坐着一只猫,阳光将它衬的耀眼。宴如勾勾手指,小动物被一丝银光送到他的怀里。
喵喵喵喵喵喵?
宴如轻柔的抚摸让它很快安静下来,躺在床上四脚朝天。
“入朝为官,勾心斗角。”
苦逼生活从踏入皇宫开始。
宴如跟着刘公公进了政事堂,宫中的辉煌气派让他感到一丝压抑,宴如清了清嗓子:“贫道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爱卿?我这还没有一官半职呢。
宴如望着坐在正中间的岳存,只见天子眉眼凌厉,气宇轩昂,身、身姿矫健…
“爱卿何不入坐?”
“好的好的。”
他与皇帝的身份虽是天差地别,但两人就治国安民之事畅聊到深夜。
接近尾声之时,两人已经并肩站在政事堂堂门。岳存看着矮他半个头的宴如忽而抬手撩起他耳朵上垂挂的银链:“国师之位当长意莫属。”
宴如侧身躲过:“陛下抬爱了,只是不知国师的主职是?”
岳存仰头盯着皎月开口:“替朕教导皇子。”
宴如噎了一下,心说这皇帝这么年轻连孩子都有了?真是深藏不漏。
岳存垂下眼帘淡淡盯着他:“朕只有一个太子。”
“啊?”这句话说的没头没尾,但宴如也不好追问。
当晚,岳存亲自把他送入国师府内。
国师的职位特殊,并不需要早朝,宴如睁眼时已日停山巅。
他不想动,反倒是门外的婢女听见声响后叩门:“大人现在可要更衣?”
“嗯...进来吧。”宴如声音寡淡,带着一丝鼻音,显得他整个人松松散散。
真是...
枕低被暖身安稳,日照房门帐未开。
他的新衣早已备好,颜色素净。宴如围着木衣架打转,心中对白袍有万千评价。
婢女注意到了他的小表情,唯唯诺诺的开口:“大、大人是有不满?”
“嗯。”宴如拾起衣带:“可有艳一些的配色?”
婢女慌忙点头,宴如挥手让她把白衣撤下,最后有幸能在他身上的是银边刻丝的帝释青。
刘公公早早的在府门口候着,宴如转角吓了一跳。刘公公微微征了一下,又很快顺过来一口气:“大人这一身银饰,老奴还以为吓了哪位公主。”
宴如问他来了为什么不让人通报。
“陛下已吩咐老奴不得打扰大人休息。”
宴如右眼皮跳动,他不动声色的用手压了压,随后漏出一个标准的微笑:“陛下真是贴心。”
午膳过后,宴如坐在杏树枝干上一手执卷一手微曲,掌心用仙术造出的浓香引鸟吸蝶。
“朕的长意果真是配得上仙尊一称。”
宴如微微眯眼朝树下望去,还穿着朝服的新帝满目璀璨。
粉杏青衣俏仙尊,与君向望媚无痕。
宴如从树上蹦下,银铃晃动轻响,让人更加挪不开眼:“桌上有微臣新泡的春饮,陛下尝尝?”
岳存没注意一旁放了一只空盏,端起木案上的玉杯就往嘴里送了一口茶,宴如欲言又止。
这他娘是我的茶杯…
岳存轻咳一声,询问起下午要进行的太子拜师礼。
刘公公在旁边说了一大堆注意事项,宴如揉揉鼻子后转头往屋内走去:“陛下还不如备上两坛上等桂花酿来,节俭是天子必备美德。”
刘公公看着那一抹青蓝的背影叹气:“陛下,那下午的拜师礼....”
“按长意说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