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连着这家拍卖会不是灰色地带么？
你说要不直接向政府举报吧?我们还能省点力气。“
“还是出去之后再打劫吧，不然会被后勤骂死的。”
毕竟后勤有时还得帮忙到处找可用的灰色路径。
屿术野捂住电话，思索片刻。
“好。”
……
昏暗的仓库内，一尾雌雄莫辨的人鱼被关在巨型水箱里。但这对被关在水箱涅弗斯来讲，活动空间还是太小了。
他来自极地渊，生活再冰冷漆黑的寂静海里。
他们的首领、寂静海的支配者海月告诉他，在月苔的预言里，涅弗斯将会找回他的妹妹，并且带领柔弱的同族回归寂静海的怀抱。
为此，海月特许他去陆地上转悠转悠。
不曾想刚出了寂静海的海域，他就被渔船给网住了。
虽说他要往陆地上走，但也不能如此憋屈，丢了寂静海的脸面。
涅弗斯果断咬断了渔网，并且凭借挣扎中被鱼叉蹭到的小伤蛊惑了一名渔民。
但好景不长，那群开渔船的发现了他的破绽，被一群穿着黑衣服的人摁到了这里。
原本旁边还有只精灵的，但是今天早上几个人被带走了。
现在就剩他一条鱼被关在水箱里，还被布盖住，什么都看不见。
“尊敬的客人，这边请。”涅弗斯隐约听见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参杂着说话的声音。
“荆哥，你要的那条人鱼就在里面，不过需要当心，他的牙老尖了，听说抓他的人被咬伤了好几个呢。”蔡肆跟在荆素白身后不停的嘀咕。
“闭嘴，在怎么凶狠也不过一条鱼，也不知道夏叙瑰要条鱼来干嘛？中看不中用。”荆素白，
”晨昏时刻”的二把手,现在来验收他们老大买下的人鱼。
“咔哒，“门从外面被打开。
“您的货在这里。“随着拍卖会人员一把扯下盖在水箱上的布，涅弗斯半透明的鱼尾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下。
鱼尾上的鳞片被灯光反射出来轻微的闪光，半透明的鱼尾隐约能看清骨骼。
原本适应黑暗的涅弗斯被耀眼的灯光刺得睁不开眼，他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
“啧，怪不得夏叙瑰愿意掏大价钱买他，长得确实不错。哦……蔡肆，蔡肆？“荆素白连喊了蔡肆几声都没啥反应。
荆素白往他肩膀上一拍，加重了捏在他肩膀上的力道。
“愣着干嘛，拉走啊！“蔡肆从涅弗斯的蛊惑中挣脱出来。
“哦哦，我这就喊上兄弟们来搬货！“晨昏时刻，一家专为婚姻制造意外伤亡的灰色三无公司，不过意外的讲究诚信。
专为无法离婚并且被自己的“另一半“胁迫的妇女提供有效方案。
该公司擅长用不起眼的“意外“帮用户摆平无法离婚并且钻了联邦结婚法楼子的结婚对象。
当然，沾上人命是另外的价钱。
……
现在是下午四点二十分，蓼阿莎在屿术野的带领下来到了晨昏时刻公司的楼底下。
“那条人鱼被带这来了？“
“是的，按照卖家的行动轨迹，他们会把人鱼在四点五十分的时候带进去了。
我们接下来直接截胡？“屿术野可以看见并预言指定某个人的行动轨迹，为此可以省去不少跟踪躲藏的时间。
“行，一会打架的时候记得躲躲好。“蓼阿莎收起看到一半的小说，将手机抛给屿术野。
晨昏时刻的大门口有一大群凶神恶煞的保镖在门口溜达及推销业务。
立志：给予每位苦于无法正常离婚或分手的女士拒绝纠缠的勇气。
为了避免和凶神恶煞的“勇气们”发生冲突，她们选择在没什么人的小巷子里动手。
……
涅弗斯被重新装进黑色的铁皮盒子里。
他只能感觉到他在被什么东西运输着。
至少水流的动静是这么告诉他的。
突然，集装箱顶上传来“咚！”的一声。涅弗斯以为是撞上了什么东西，
但随着“咚！咚！咚！”的声音越来越频繁，车顶被揭开了一块漏洞。
“停停停，有人来截胡啦！！！”涅弗思听见了驾驶座传来的声响，若有所思的看着从车顶跳下来的蓼阿莎。
蓼阿莎着急带走人鱼，随手在车厢里找了个重物将水箱砸开，潦草的脱了外套往涅弗斯的尾巴上一盖，顺便绑了他的手。
随着鱼尾上水分的消失，涅弗斯的鱼尾变化成了双腿，被蓼阿莎的外套盖住。蓼阿莎见状，直接将涅弗斯扛在肩上，准备破门而出。
她打算在先跑出车厢，在凭借风的能力吹到别处去，在和屿术野会和。
“彭—”车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荆素白拿枪对准了打算跑路的蓼阿莎，连开三枪。蓼阿莎闪躲不及，大腿被子弹射中，不由得吃痛，但好在已经离开车厢。
她连忙卷起来卷风将自己吹走，快速的离开了荆素白的视线范围市区附近有个相当秀美的人工湖，湖边被种上了成片的树林，用来建设公园。
现在是下午五点四十五分，公园没什么人，蓼阿莎扛着涅弗斯在这里迫降。
涅弗思眼见已经着陆，趁蓼阿莎不备在她的后背上划出了几道口子。
“嘶~”蓼阿莎连忙将他甩在地上。
“不是，鱼兄，虽然今天我来截胡你，但是我对你并没有太大的恶意啊，何故下此狠手！”
后背的伤口传来剧烈的疼痛，还有大腿刚才也被子弹打中来着……等等？
蓼阿莎摸上刚才中枪的地方，那里只有光滑的皮肤，但裤子上被子弹击中的痕迹和干涸的血液诉说着这里并非完好无损。
还有背后的伤口处也明显感觉到像是血管的东西在皮肉底下重组。
涅弗斯明显看见了她身上的动静。
他挥舞着手臂不停的比划着什么。
“不……不是？我？花？人？”蓼阿莎连蒙带猜的解读着涅弗斯的肢体语言。
“我不是……人？”蓼阿莎在猜出这句话的时候，涅弗斯点了点头。
“虽然我刚甩开你的力道可能有点重，但那是因为你抓伤了我。但你也不至于骂人啊！”
涅弗斯用一种仿佛看智障的眼神看向她。
好不礼貌的鱼。
“叮咚。”蓼阿莎放在外套里的手机响了，把人鱼吓得一个激灵。
“可以把我的手机给我吗？”她朝涅弗斯伸出手。
直觉告诉涅弗斯，蓼阿莎要的就是他身上那件外套里的东西。
他从外套口袋里摸出手机，试探性的递给蓼阿莎。
屿术野已经给她发了好几条信息了。
屿术野：成功了吗？
屿术野：你是不是受伤了？
屿术野：我刚才听到枪声了！
屿术野：你在哪里？任务失败了不要紧，还有下回，不要那么拼命啊！！！！
屿术野：[位置]
屿术野：我在酒店开了间房间，至少有个落脚的地方。如果你看到了就来这里和，我去药店买点处理伤口的工具。
屿术野：你还活着吧？你还活着吧？你可千万别出事！！！！
蓼阿莎：那顺便再买几件男性的衣服。
她看完消息面部改色的输入。
屿术野：你活了！！！太好了！！为什么要买男装？
蓼阿莎：刚截胡了条鱼，他没有衣服穿。
蓼阿莎打完字将手机熄了屏。
涅弗斯看见她在那个会发光的东西上滑滑点点了没多久，就收起来了。
他举着手掌比划：你为什么抓我？因为老板要求。
“额，因为我们工作进度和你有点关系。嗯，就是这样。”
行程安排表：带走人鱼，上午九点半在半醒人生咖啡店找到并说服夏叙瑰一起搜查人鱼，并且向她询问索菲拉斯的下落。
相比第三条，前两条写的那可是相当简洁。
“要不这样，我带你去和我的同事会和，她知道的可能比我多。”
涅弗斯犹豫片刻，点了点头。
蓼阿莎抬头看了看越来越黑的天，以及附近越来越明显的喧嚣声。
但是，涅弗斯原本在海里是不需要穿衣服的……虽说现在他的尾巴变成了双腿。
蓼阿莎察觉到一件极其严重的事，事关她的名誉。
额，嗯……怎么感觉现在这个场面我像是个变态？
“那什么……要不你在湖里泡会？”
涅弗斯比划：不要，水盐分不够，而且水底不太干净。
算了，今天终有一劫。
蓼阿莎重新掏出手机，拨打屿术野的电话，喊她带着衣服来公园树林。
屿术野拎着衣服在树林里找到他俩时，蓼阿莎正在试图教涅弗斯说人话。
“打扰一下，这是衣服。”屿术野将手中的袋子递给涅弗斯。
涅弗斯接过，没有动静。三人面面相觑。
蓼阿莎再也受不了眼前尴尬的环境了，只得硬着头皮开口：“你会穿衣服吗？”
涅弗斯摇了摇头。
“这个，是套在上半身的，这个是套在腿上的。你在后面随便找个小角落套好在喊我俩。”
人在尴尬的时候总是忙碌的。
就比如蓼阿莎，她已经打开手机在搜索框里输入：如何教会一条鱼人类的知识？
点赞最高的一条回答：七秒内学不会任何技能，请勿尝试。
涅弗斯将衣服穿的格外潦草，不过万幸，有点人样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