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我没来得及组织语言回答她,这些士兵就粗鲁地把我推开,顶在我背后的枪口只多不少。

    弗洛克得意地把枪扛在肩上,对贾碧说风凉话,“你懂什么,说明我们新生艾尔迪亚帝国才是世界的主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贾碧明显听进去了,她目光更为噬人,“恶魔!别碰我!我迟早有一天——杀了你们——完成吉克战士长的遗愿——”

    旁边的人一记窝心脚,把女孩踢得后半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够了。”让冷冷地挥手,拦住旁边还想对孩子大施拳脚的士兵,“那我就让你去见他,有什么话对他说吧。”

    说着他把两个孩子带进里面的房间,走前回头对其他人使了个眼神,于是原本整齐站在两边的士兵再次密不透风地把我围了起来,黑黢黢的洞口比刚才更为密集地充斥着视野。

    这种戒备并不让我感到不适,事实上,我也确实无法离开这个叫做萨沙的女孩,和我一样视线紧紧盯着伤员的,还有那个寸头,但他的脸色发青,似乎猜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种死别的场景,我在流星街见过无数,甚至于我自己也曾是当事人,已经到了有些习惯的程度。

    但好像又不太一样,这些人原本应该拥有过一段美好的少年时光的,所以这样的分别,才尤其地有重量。

    我暗暗吐了一口气,感受着自己体内的那股不断向外流出的能量,这里除了我之外没有人能看到此刻在我身周包裹着的练,但这样的能力并没有让我在救死扶伤这件事上有任何的过人之处。

    快到极限了,子弹取不出来,生命就无法维系。

    “你想和她说些什么吗?我可以让她意识恢复一些。”

    “闭嘴,给我安静点。”

    他闭了闭眼,沉声喝止我。

    几乎是话音刚落的瞬间,我感受到能量输送的道路断掉了。

    萨沙还是死去了。

    鼻尖飘过的硝烟味更重了些。

    审讯室的灯光总是最刺眼的,坐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独眼的女人,身形高大,她甫一见面就很有礼貌的进行自我介绍,还和我客客气气地握了手。接着坐在我对面,完好的一只眼看向我的时候,带有些探寻之意。

    “你为什么要在飞艇上帮助我们?”

    “听科尼说,萨沙中弹之后,因为你给她做了急救,所以她才得以存活了一段时间,但我看过她的伤势,那样的情况下无论做什么都是没有办法留住她的。”她双手交叉支在脸前,说着又把上半身往我这边凑过来些,完全没有个审讯的样子,“你做了什么?为什么唯独只有你做到了?”

    她好像对我特别地好奇,那个棕褐色的眼睛让我瞬间联想起了贾碧,看来他们真的是同族呢,连眼睛颜色都这么相像。

    想到贾碧,我心里面又泛起一丝苦涩,在下了飞艇后,她已经完全把我当成敌人看待,我本以为会和他们一起被关起来,结果被这个独眼女单独拉到审讯室,临走前我想摸摸她的头,被她一脸厌恶地躲开,狠狠地啐了一口,“别碰我,叛徒。”

    “德罗拉小姐?”

    这个女人看出来我在走神,出声提醒了我。

    这些人似乎总是在弯弯绕绕说话,不明确表达自己的真实想法,这一点不管马莱还是帕拉迪岛都一样,流星街的基本交流方式可不是这样。

    “我不是马莱人,你问的那个问题,我也无法准确给你描述,因为你看不见。”

    她原本有些暗沉的眼神一下子亮的吓人,脸上显现出某种孩童般的天真狂热,“看不见是什么意思?需要什么条件才能看见?”

    我想了想,但决定还是换个角度解释这个话题,“在遥远的东方,有一个古老的国度,他们那里的人都会习武,存在‘气’这样的概念,我这样说不知道你能否理解?”

    “哦哦,你是说你是有‘气’这个东西吗?那我也能有吗?它需要具备什么样的条件?”

    糟糕,好像话题会变得很麻烦。

    结果就是这个狂人拉着我聊了好久的“气”,并无数次尝试让我在她身上开发,被我严词拒绝。

    “和你聊天很愉快,德罗拉,如果我们不是敌人就好了。”她意外深长的留下这句话就转身准备离开,被我叫住。

    “你需要增加伙伴么?”

    她意外地看了我一眼,随后露出个苦涩的微笑,“这对你来说太危险了。”

    窗外的天黑了很多次,我心里算着次数,应该也有快半个月了,牢房里的日子过得平平淡淡,除了一开始那个叫韩吉的女人来和我说过话之外再没有人来找过我,德罗拉这个人像是被所有人遗忘了,我一边表面乖巧地在牢房里住着,一边在心里盘算着出去的办法。

    总得找到贾碧他们,不知道他们被关在哪里。

    牢房也不安宁,一批又一批的人进进出出,看样子岛上也在进行他们内部的斗争。终于,有一天,又是一大群穿着军服的青年浩浩荡荡闯进来,浩浩荡荡地把我附近的牢门打开,牢房里的人走出来振臂高呼着什么“献出心脏”之类的口号,汇成一股更大的人流朝着出口走去。

    “咦?这里还有一个?”

    队伍里有人发出疑问的声音,几道视线向我投来。

    说不定是个好机会。

    我眨眨眼,也气沉丹田喊了一句:“为新生艾尔迪亚献出心脏!”

    是这么说的吗?大概吧?没关系,这些毛头小伙不会注意到的。

    他们的眼里脸上都写满了“急需同伴,超缺人手”几个字,这个时候是顾不上什么正不正规的伙伴筛选程序的。

    事情发展的很顺利,他们很快把我视作同伴把我从牢里放了出来,粗略看了一下,这里的人都不是那一天在飞艇的士兵,没见过我,自然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一个金发的男孩打量了我一下,皱起眉头,“你的制服呢?”

    “我和上司产生了冲突,丢掉了士兵身份,变成了犯人,制服也被收走了。”

    “哼,一群不知变通的老东西,待会我带你去找一件制服穿上。”他似乎对我现编的这个故事很满意,对我的眼神也平和了很多,“接下来可有一场硬仗要打,记得跟紧我,不然就会被误伤。”

    哦,看来窝里斗还没结束。

    “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希干希纳区,反抗的第一战会在哪里打响。”他顿了顿,眼神闪了闪,努力在我面前装出前辈的样子,“好好干,我们好日子快来了。”

    看来是好战的一派呢,不是我能够认可的行为。

    “好的,前辈,我一定为新生艾尔迪亚赴汤蹈火,即使粉身碎骨也在所不惜!”

    我也变成了一个擅长撒谎的虚伪大人了呢。

    得到了新身份的我跟着人群,穿过地牢阴湿的长廊,本以为会被拉上战场,结果却是到了几辆马车前。

    听前辈说我们的任务是把他们关到希干希纳区。

    意外的是,在这里遇见了熟人,唔,这么说好像也不太准确。

    “……”快半个月没见,这个脸很长个子也最高大的男人气色看起来也是糟糕极了,看样子凯旋归来也没能让他好好休息多少,他瞪圆了狭长的眼睛,盯着我看了一瞬,然后狠狠地眨眼,把视线转移开了。

    哇,原来人可以做出这么搞笑的表情。

    一时心里冒出来的想法显然有些脱线。

    看得出来让是一个很聪明且有教养的人,我还有几个士兵一路上与他们共乘同一辆马车,他的视线再没有放在我身上。他似乎并不想当场把我身份戳穿,也不好奇我为什么这么做,他甚至暗暗对那个同样也认出我的寸头(还是没记住他叫什么名字)丢了个眼神,两人在这种无声的交流中,几乎是瞬间就形成了某种默契。

    反观我新加入的这个阵营——

    我现在的状态其实有些隐隐的亢奋,因为刚刚和这些新兵聊了几句发现他们的领头人是那个当初咬牙切齿好几次嚷着要杀掉我的弗洛克,本来心里做足了准备可能待会自己就要被揭穿,结果我的前辈告诉我他去执行机密任务了,这件事关系到他们能否成功反抗曾经蹂躏过家园的敌人。

    好吧,弗洛克,显然你是靠毫无理性的武力,不可抗拒的卫国热情还有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把这些什么话都往外说的新兵蛋子拉拢到一起的。

    我甚至有一种直觉,现在自己正站在某个极其重要的事件节点当中,倘若更深入,就能找到某种东西。

    让我好好见证全过程吧。

    今天的能力,就用“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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