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盼星星盼月亮,盼着小白快回家。
在此期间,大佬逮着文医生,两个寡A懒懒坐在榻榻米上,看着满山枫叶,不疾不徐地喝茶。
“就一定要让他去?”文医生挑眉盯着大佬。
大佬摇了摇头,“心心念念说了好久,不去A市,就要去B市”。
文医生咂舌,对小白这个小炮弹心有余悸。
过了一会儿,大佬手机“叮叮叮叮”连珠炮般收了十来条信息。
文医生微微倾身,原来是小白连续发来十几张照片,铺天盖地都是PPT,文医生神色戏谑,“也只有你受得了。”
大佬低低笑了两声,终于坐了起身。一片枫叶落了进来,他轻轻一吹。“是啊,什么时候回来……”
【六】
远在A市的小白一边饱受知识的洗礼,一边想念C市的大佬,特别是大佬的信息素。
他泪眼朦胧地躺在沙发上,满脸愁容地吸入抑制剂,早知今日,当初就该多偷两件衬衫。
手机提示,发情期应该是大后天,但会场的信息素太杂乱,一个没注意,就……发情了。
饭友陈工为表尊重,特地来电,“白工啊,今天还撑得住不?要不要营养剂啥的?”
小白有气无力地说,“没事,我这都有。”
“行吧,你需要什么给我说。”陈工挂了电话,再次庆幸自己是个幸运B。
到了晚上,发情期愈演愈烈,小白意识模糊,玩球了,这到底是什么状况哦,好想念大佬……
开门看到大佬来了,小白感慨:日思夜想还是有点用,唯心主义的作用远远大于唯物主义啊,现在都开始出现幻觉了。
大佬一脸不愉,将人拢在怀里关了门。
小白闭着眼,两条白嫩嫩的胳膊圈住他的脖子,发出满足的叹息。
【七】
过了中旬,就是秋季。等院子里的叶子黄透了,秋天才真来了。
从工艺区出来,正是中午十二点半,外面是一条从南至北的宽敞大路,路上停了一辆黑色SUV。
“小白。”车窗摇下,苏科长戴着墨镜笑眯眯地伸出脑袋,“一起回去?”
“不了。”小白杏眼微闭,摇摇头,心里却鼓雷一样跳着。他瞅着眼睛看里面,没看清后面坐着谁。
“真不走啊?”苏科长年纪不大,总是笑眯眯地,其实一肚子坏水。
小白摇摇头。从缝隙里看见了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中指带了一枚碎钻素圈,静静卧在膝盖上。鼻头一酸,果然是那人。
苏科长也不再勉强,黑色SUV微微轰鸣两声,一眨眼消失在公路上。小白愣神在路边,不知道在想什么,呆了很久。
到了晚上,小白惴惴不安地坐在公交上,心想着独立omega的第一步是走出家门,离开alpha。
公交车开了很久,从经开区到老城,最后停靠在街边。
小白下了车,在站台前的便利店里买了一包干脆面,边吃边慢慢往小区里走。干脆面咔嚓咔嚓的声音,惊动了花丛边的黑影。斜睨过去,又是那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手里随意搭着外套,坐在长椅上。
小白一愣神,也不知道该不该开口。塑料袋的咔滋声平添几份尴尬,横在两人间。
“研发部这么辛苦?”那人声音有些低哑,好像许久未说话。
我看不见,我看不见,小白默念。
几分钟后,一声猫叫,有行人谈笑着从公寓里走出来,小白侧过身,忸怩地靠近那人,不曾想被那双大手捏住了手腕。
恨铁不成钢的声音,阴恻恻地开口“就这么不想跟我回家?”
小白哆哆嗦嗦地从兜里掏了一根棒棒糖,“我们有事好商量,不动手。”
那人伸手轻轻柔柔地捏着小白的腺体上,一股幽幽的龙井香,让人忍不住心悸,佛手柑的信息素瞎凑热闹,缠住了龙井的气息,气氛突然暧昧起来。
【八】回忆
二十六岁的李岩自负,自己此生绝不选择omega。
那时他刚从美国念书回来,接受了不同于东方的先驱理念,笃定此生必须找一个alpha,再不济,也必须是beta,反正绝不会是omega。
两位父亲对他的理念赞同也不赞同,断断续续介绍了一众优秀alpha、beta,没曾想,在一众争先恐后的精英里,陆教授的二儿子脱颖而出。
许先生有些担忧地问“听说那孩子不太爱说话。”
斟酌几秒,李先生安慰自己的omega,“好像智商过人。”
许先生叹气,至少下一代的基因没有问题。
断断续续来往了几个月,陆圆和李岩两人高手过招,互不干扰,你不开口,我也不开口。进度条迟迟无法推进,双方父母火烧眉毛,日子都定好了,怎么还没有动静呢?
一个闲散凉爽的午后,陆圆背着一大摞资料,头也不回地进了书房,留李大少与友人坐在小院的凉亭里喝茶。
陆教授新购进了一批鱼苗,也看不出好坏,但知道已经被钓起来吃得个七七八八,徒留熙熙攘攘几片荷叶,可怜惨淡。
在这片刻间,草丛里钻出一个身穿过膝短裤的少年,背着双肩包,脆生生的白嫩小手趴在地上,两条腿分开立在草地里,哆哆嗦嗦匍匐在池塘边,一双杏眼一动不动盯着池塘边里的青蛙,鲜活粉嫩,伶俐得像只扑棱的小雏鸟。
“那是陆教授的小儿子”友人掩唇,举杯笑笑。
李岩愣了片刻,“小儿子?”
“叫陆小。”友人抿了一口茶。“是陆教授的心头肉,比大儿子逗人爱。”
青蛙立了半晌,小小少年忍不住伸手去抓,果不其然让它跑了。
小少年苦恼几秒,爬起来,灰头土脸地往回走,不曾想被小路上的石头磕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石头路上,顿了顿,又坐起来嚎啕大哭,两只小手一边一只眼睛,哭得好不可怜。
十五岁的陆小好小好小,笨拙清澈的眼睛一眼见底。李岩被这双杏眼望着,一瞬失了神,淡淡的柑橘味轻轻柔柔地缠绕着他。
他迟缓地问,“伤到哪儿了?”
小少年哭皱着鼻子,膝盖上一个一指宽的伤口,夹杂着稀碎的石粒,渗出几缕血丝。
“还能起来吗?”李岩看他微微曲着的腿。
陆小别扭地伸出来,脚裸肿得像发泡的馒头。
回去的一段路上,他趴在李岩的肩上,问“你是爸爸的学生吗?”
“我是你哥哥的朋友。”
“啊。”他怪叫,“你不该今天来,今天星期三,是他看课外书的时间。”
“我不知道。”李岩不动声色地撒谎。
“你下次周日来,周日是他的休息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