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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32年,一首《晴天》红遍各大网络平台。
励志当小说作者的孟晴呆呆望着一个小时里仍旧一个字没动的草稿本。对于一本小说的创作,孟晴毫无头绪。手机来信息而闪起的光将孟晴的注意力全数转移,信息内容是个陌生人的好友申请,孟晴看着莫名有些熟悉的头像,像记忆深处一件很老旧的物品正在被拂去上面所覆盖着的一层厚厚的灰尘,但就是想不起来具体。索性,孟晴也就不打算想了,随着孟晴手在屏幕上的滑动,微信退了出来,又顺手把抖音打开播放视频。窗外吹来的风将空白的草稿本往前翻页,空白往前,却写满了字。孟晴转头看向窗外,原本阳光明媚的天暗淡下来,树叶被风吹的吱呀乱响,要下起小雨了,分布稀疏的雨滴缓缓打在地下,留下一个个深色圆点。
草稿本还在往前翻,雨下大了,草稿本停在第一页,一切的开始。这时手机的视频也加载过来,播放的是创作者季安舟唱的《晴天》。孟晴的视线停留在草稿本上的字,她已经很久没有勇气再去看上面的内容,上面记录着的不但是她的青春更是对一个少年青涩的爱意。是什么时候开始不敢去看呢,孟晴想,应该是那天离开之后,就将本子连带着位最爱的少年一起尘封了起来,在心底为它上了一把厚厚的锁。
今天下的雨却将意外的将孟晴心底的那把锁溶解了,这是她第一次重新去看清上面的字。雨还在下,播放着的《晴天》却到了尾声,视频的结尾,季安舟握着话筒带着温柔的笑,轻声说:
“谨以此歌,赠予莽然闯入我青春的那个女孩。我希望她会听见。”
视频结束,手机又闪了一下,又是一条信息,而刚才的好友申请,仍未被同意。孟晴并没有注意到一切,仍从窗外灌进来的风带着孟晴的思绪回到了笔记本上记录着的曾经。
记叙始于2023年6月,距离中考前一周。那年阳光热烈的刺眼,蝉叫的玩命,而孟晴正处于风华正茂的15岁。
和往常一样,天气是个好晴天。孟晴和玩的要好的朋友一起走在昏黄的路灯下并肩着回家,旁边车水马龙川流不息,孟晴和朋友沿着路灯投映下来的和周围一般颜色的影子,一步一影子地走在一旁人行道上谈论着对于未来的美好遐想以及约定上同一所高中。晚三过后已经有些晚了,公交站台微弱的光来源于站台及小商铺,光圈一层层晕染至孟晴脚下,而泼了一大把浓蓝色墨的天空抬头甚至能看见各自离的很远的星星稀疏的挂在天上,孟晴指向星星突发奇想:
“要不我们对着星星许愿吧!”
朋友们纷纷表示赞同,想好了愿望后就开始闭眼双手合十许愿。孟晴也闭上了眼睛,可她双手合十却不知道该许怎样的愿,见大家都许完睁开了眼,孟晴赶紧快速思考了一下:
幸福,以及中考顺利。
晚上10点,孟晴回到了家,她已经有点累了,于是回家后什么也没干便匆匆睡下了。8小时后响起的闹钟将孟晴吵醒,孟晴迷迷糊糊地醒来但不想起,看了眼手机,按下稍后提醒。又是十分钟,闹钟再次响起,这次孟晴嫌它蛞燥索性直接关了。等到6点45,当孟晴觉得睡舒服了的时候,孟晴心一跳,看眼时间,悬着的心终于摔碎了。孟晴飞速穿衣服、洗漱然后叼了片已经提前热好的面包就出门跑去赶公交。运气不算太差,等孟晴气喘吁吁的跑到站台也恰好赶上到站的公交车。上车后轻车熟路地选了后面靠窗的座位,一直以来她都喜欢这样坐,不仅是因为有可以看见风景,即使已经看过千遍万遍也不腻,更是因为每天晚上回家时好朋友们会在公交车后排坐一团一起聊天,久而久之也就养成了坐后面的习惯。车驶过几站,路过一处小区,这里住了位朋友,孟晴带着期待向窗外看去希望这位朋友上车与她共患难共迟到。孟晴的眼睛紧紧盯着上来的每位乘客,第一位不是、第两位不是、第三位不……是!孟晴看见了第三位的蓝色衣服,是校服!是和孟晴一样的校服!视线缓缓上移,待看清脸时孟晴差点忍不住大声笑出来,孟晴指了指身边的空位,两人隔空一个眼神交流,朋友径直走过来坐下。
“你也迟到了啊哈哈哈,陈沅琪。”
“笑什么,你不也是,一个人我还担惊受怕,两个人那无所谓了,迟到就迟到吧。”陈沅琪一脸无所谓的摊摊手。
“附议,同上。”孟晴此刻笑的幸灾乐祸。
“今天什么早自习啊,我作业还没写完呢。”
“语文吧,偷偷吃完早餐可以小睡一会了。”
“噢。你英语写完没。”
“乱写的。”
“乱写的也借我。”
公交车停下,大门缓缓打开,车上的广播响起:
“池进中学到了,请前往池进中学的乘客及时下车,下一站前往呵呵。”
两人下车看了眼表,七点一十三,距离迟到仅剩两分钟。这意味着孟晴和陈沅琪需要在两分钟内跑完也许一个八百米才能精准卡点不迟到,当然,他们也可以赌班主任也来迟了。
但另一个很显然的是,不说让两个懒人在两分钟内跑完八百米,就是让两个懒人的腿分开动起来跑也是难题。再一个显然,孟晴和陈沅琪一开始就没说服自己要跑,两个选择都是赌,后者付出的成本更少,肯定后者。
两人不跑但走的速度加快了,不怕死不代表两人真想就义。
校门口开了很多家早餐店,但包子和饼店只有一家,大部分卡点的学生都会去这家买,毕竟吃面什么的需要时间而正巧他们并没有时间,包子和饼东藏藏西藏藏还能带进教室去吃。
孟晴和陈沅琪在店前停下脚步,一人要了一个鸡蛋火腿肠饼藏进书包。
进入学校需要在校门前刷脸进入,手腕上的表转到7点18,校门口刷脸的闸机那已经没什么人。孟晴陈沅琪刷完脸抬脚刚准备走,后面跑过来一个人紧跟着刷脸。孟晴转头想看是谁也这么晚到校,堪堪看到一个模糊的脸孟晴就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好熟悉的脸?孟晴的脑子飞快转动,使脸与名字对号,三秒钟后,孟晴迅速转头拉住还正开心着的陈沅琪,一个冲刺就是跑。
陈沅琪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孟晴牵着她跑那就跑吧。气喘吁吁的跑到教室,没老师的教室里还吵着,孟晴和陈沅琪的座位斜对着,陈沅琪在座位上休息半分钟后问孟晴为什么跑。
“老王就在我们后面,慢一脚就被逮着。”
陈沅琪若有所思的点头附和:
“难怪呢,我说班上怎么这么吵,老王怎么不在。还以为他在办公室捣鼓什么东西忘记来了呢。”
孟晴估计老王还得一会才能抵达班上,从书包里掏出被藏起的鸡蛋火腿肠饼开吃。
过了两三分钟,老王挎着印着不知道哪个机构的免费帆布袋,头发随意的炸开几撮,风尘仆仆地进入教室。孟晴咬着饼的嘴停下,抬头一看便明白了为什么班主任老王会来的比她还晚——如出一辙的睡过头了。
所有同学抬头看了一眼老王潦草的造型,默默低下头去憋笑了。老王简单的讲了一翻很平常的话,无外乎昨天放学后值日生打扫卫生的情况,以及询问各科课代表作业是否交齐,各科课代表给出的回答均是否,得到和往日无异的答案,老王也只是无所谓的点点头,三年的相处下来,老王已经对四班所有同学了如指掌所以也没指望着能在他来之前就收齐。
老王讲的作业二字刺激到正在偷吃早餐的孟晴,孟晴一激灵想起被遗忘的并未被写完的,英语作业。转头看见同样啃早餐却光明正大的陈沅琪,心底疑问了一瞬的心情旋即被要英语作业的紧张心情扫飞:
“陈沅琪,江湖救急啊,英语作业英语作业,好人一生平安。”
不同于光明正大的啃早餐,陈沅琪递来英语作业时倒小心翼翼,还不忘补充一句:
“乱写的啊,别全抄。”
“没事没事,我懂我懂,我乱写几个,包不被发现的,专业抄作业15年。”
老王的头发还乱着,和他关系好的同学提醒到:
“王老师,你头发乱了。”
老王笑着去捣弄矗立起来的几撮头发,试图让头发倒下,显然是一项有难度的挑战,引的大家大笑。
此时英语老师来了,老王也就一边压着头发一边离开,将教室让给英语老师。
“Ok,fine拿出昨天的英语作业摆在桌上我检查一下。”
开口就是噩耗,孟晴补作业的手一抖,她昨天怎么没发现英语作业有这么多,整整三版。眼见英语老师的检查快到陈沅琪,陈沅琪催促着快抄。还剩一版,在陈沅琪被检查之前抄完看来是不可能了,孟晴只能先将陈沅琪的英语作业先递回去,免得一切暴露两人都得挨一顿骂。孟晴还有最后一个绝招:
赌!
孟晴看也不看题,不给任何一个字母任何一个标点一个多余的眼神停留。看空就填,填什么取决于一眼看见了什么,一个不管正确率死活但非常迅速的办法使孟晴在英语老师到达桌前写完了英语作业。六月,教室里即使开了空调孟晴也因为过度紧张出了一层细细的薄汗。
英语老师检查完孟晴去检查后面一位,孟晴问陈沅琪:
“不是语文早自习吗,开始我还写的慢悠悠。吓死我了,差点小命不保。”
陈沅琪也疑惑:“我记得是语文早自习啊。不能记错了吧。”
“换课了?”孟晴累累的趴在课桌上。
英语老师检查完所有同学的英语作业重新站回讲台:
“我们四班还是不错的,大部分同学都是准时完成作业的,只有三个同学没写完,但也写了一点。三位同学就不点出来了,课后补完单独给我看。另外,这节本来是语文早自习,语文老师有事和我换了。Ok,now turn the book to page of two hundred and thirty two.把书翻到232页。单词表从这到这,25分钟后听写,现在记。”
陈沅琪转头叹气:
“你猜对了。能不上英语早自习吗,每次都听写,祖国的花朵要在单词里凋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