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

    回到家,温习晴把车停好下来,她想去蒋望舟的房间看看,正低着头给高舒月发消息,身后忽地有人叫住她。

    温习晴回头,发现季远星正站在不远处。她现在一点都不想跟季远星说话,每次碰上他准没好事。

    可季远星没想放过她,见到温习晴要走立刻上来拉住。

    温习晴甩开他的手,嫌弃道:“我说季大明星,你没事干吗?这么有空来找我?”

    季远星:“我只是来看看你,你还好吗?怎么不好好留在家里修养?”

    温习晴突然觉得季远星好虚伪,要是真的关心她,那为什么不来医院看她。

    “你不是有眼睛吗?不会自己看吗?我现在好得很。”

    季远星皱眉,车祸后的温习晴态度怎么突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明明当初闹着不愿意分手的人是她。

    “温习晴,你昏迷的时候我有去医院看过你,但是你的父母都拦着我不让我去看你。”

    这是在跟她解释吗?真实太阳从西边出来。

    温习晴奇怪地看他一眼,但她并不在乎只长长地噢了一声。

    “那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温习晴道。

    季远星抬头,这句话难道不应该是他问吗?从前他总觉得温习晴聒噪,每次她噼里啪啦讲完一大堆,季远星都会烦躁地问她说完没有,说完我走了。没想到风水轮流转,现如今却轮到温习晴对他说这些话。

    没有得到回应的温习晴可不想再等,她扭头就准备回家。

    季远星诧异温习晴的态度的转变,心里没来由地有些生气。

    可此时,温习晴刚走出两步又突然转过头。

    季远星看到她这样,心想温习晴果然还是舍不得她的。

    “季远星问你个事,你还记不记得高二那年你送我去医院的事情?”

    季远星:“?”

    回过头来就为了问他这个吗?

    温习晴见季远星没回答又问了一遍。

    季远星更加生气了,他都不想理温习晴,可想到她是因为自己才出的车祸,最终还是没狠下心来。

    只好没好气道:“不就是你掉下水了,昏倒在路边,我恰好路过把你送去医院了。”

    温习晴:“你救我时,我当时是在水里还是在岸上?”

    季远星毫不犹豫道:“岸上。”

    温习晴眼睛瞪大,震惊道:“你确定吗?”

    季远星:“我很肯定你在岸上。”

    温习晴睁大双眼又问:“那大学时我们一起去爬山,我摔下山底,你是怎么救的我?”

    季远星:“你怎么突然要问这个?”

    温习晴:“你尽管告诉我就是,你是怎么救的我?是下山把我拖进山洞,还是你当初发现我时,我已经在山洞了?”

    季远星觉得此时的温习晴有些怪,但面对她急切的询问,季远星还是道:“我发现你时你已经躺在山洞里了,应该是你自己爬过去的,那个地方离你摔下去的地方并不远。”

    温习晴听完后踉跄一步,差点摔倒。但她还是及时稳住身子呆愣愣道:“不是我自己爬进去的,我当时已经失去意识了,根本动不了,是蒋望舟,是他跳下山救了我。”

    说着她开始哽咽,眼眶又红了一片。

    季远星也觉得不可置信,“可当时山洞只有你一个人,并没有看到蒋望舟。”

    温习晴:“那是因为他被水西村的人抓住了。”

    如果不是鸭鸭把温习晴喊醒,她可能根本不知道蒋望舟在救了她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凶险的事情。

    季远星并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什么水西村的人?”

    可温习晴已经没有精力理会季远星,她现在不想说话,只想离开。

    通过跟高舒月和虎彪的谈话,温习晴知道梦中所经历的事情在现实中都有发生,而且蒋望舟身上第一道以及第二道伤疤都是为了救她。

    她早有预感了,可在听到事实后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她一直以为是季远星救了她,还傻乎乎地把他当救命恩人,死心塌地追了他十年,反而是真正救她的蒋望舟,被她讨厌了这么多年,不敢想象当初的蒋望舟该会有多么寒心,他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去面对温习晴的,温习晴只觉得痛心。到底是什么能让蒋望舟在不求任何回报的时候,一次又一次地涉险拯救温习晴。

    答案即将呼之欲出,可温习晴依旧不敢相信,她在梦中就觉得这一切都是假的,她总是逃避问题,可现实告诉她,这一切都是真的,蒋望舟喜欢她这件事是真的,她又该怎么去面对?

    温习晴不顾季远星的呼喊,径直走向蒋望舟的家,高舒月把家里的密码告诉她了,温习晴很轻松就能进入蒋家。

    她直奔三楼,走进蒋望舟的房间,凭着梦中印象,来到床头柜前。

    那里赫然窝着一只黄色的鸭子,鸭子不再崭新,而是变得有些陈旧,上面还有几条明显的划痕。

    温习晴反复地摸索着,忽地发现鸭子底部似乎刻着些东西。她把鸭子反转过来,打开台灯,借着灯光,发现鸭子底部居然刻着两个字。

    “晴晴。”

    温习晴想起小时候的一段记忆,当时是蒋望舟的生日,可蒋望舟的父母都没有回来,只有蒋望舟独自一人在家,他害怕,温习晴便来陪他,离开前还将刻有自己名字的小黄鸭送给蒋望舟,希望鸭子能替自己保护蒋望舟。

    只是孩童时期无意之举,没想到蒋望舟居然会把这个鸭子带在自己身边这么久。

    在梦中,鸭鸭是她的指南针,是救命道具,她走到哪里揣到哪里,也许就跟现实中的蒋望舟一样,无时无刻都会把小黄鸭带在身边。

    她放下鸭子,拉开床头柜的第一个抽屉,里面很空,只放了一本日记本。

    犹豫一番后,温习晴还是鬼使神差地拿起日记本,翻开,里面的字很少,基本都是简易的素描画。

    画的内容有很多,但都只围绕一个主题展开。

    温习晴看清楚这些画后,她的心脏猛然疼痛起来。

    因为里面所有的画都是温习晴,有她穿着校服背着书包走在前面的背影,有她单手托腮坐在教室窗边发呆的样子,还有她在超市弯腰看商品价格时的情景……

    这里的几乎每一页都有她,从学生时代再到娱乐圈,几乎记录了她所有年龄段的样子,堪比一本成长相册。

    温习晴是糊咖,没有真心喜欢她的粉丝,她有时候会很羡慕一些明星的真爱粉愿意花费心思帮自己的偶像制作年度相册,每一年都会有,记录当年的一些重大事项。

    现在她不用羡慕了,因为真的有人愿意给她做,而且还是一笔一笔画下来的素描。

    温习晴一边翻着相册,一边流泪,泪水滴滴答答地落下,晕湿了纸张。

    她觉得难过,她恨自己现在才知道蒋望舟的心思,但她也开心,本以为不会有人喜欢她,没想到居然收获了一个头号粉丝。

    头号粉丝?头号支持者?

    温习晴最近的直觉真的强得可怕,她心里又有一个猜想。

    她在微信上问了高舒月关于蒋望舟助理的电话,没记错的话那人应该叫陈初。

    没多久,高舒月便把陈初的号码发了过来,温习晴打过去,等待的过程中,她有些紧张,呼吸也不自觉地屏住。

    电话接通后,那边传来一道年轻的男声。

    温习晴:“您好,请问是蒋望舟的助理陈初吗?”

    男人道:“您好我是陈初,请问什么事情呢?温小姐。”

    温习晴:“你知道我是谁?”

    陈初:“知道,您是蒋总的……”陈初突然顿住,似乎思考了一瞬,话锋一转又道,“好朋友,所以我记得您,温小姐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温习晴:“我想问你们蒋总是不是有一个微博小号,名字叫‘头号支持者’?或者你知不知道他曾经有没有直接包过一百场电影?”

    陈初沉默片刻,也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吃惊温习晴会突然来问他这些事情。

    良久,陈初才道:“温小姐,蒋总的私人账户我是不清楚的,但您说的一百场电影,蒋总的确有交代过,是我亲手去办的。”

    温习晴握紧手中电话,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问道:“那部电影叫什么?”

    陈初毫不犹疑道:“是您的第一部电影《惊蛰》”

    温习晴呼出一口气,可心中的大石块好似沉得更深,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捂住嘴,拼命压抑自己的声音。

    手机那头的陈初没听到回应,唤了一声。

    温习晴仰天又深吸一口气调整气息道:“谢谢你陈助理,我先不打扰你了。”

    “不客气,温小姐。”

    挂了电话后,温习晴在没忍住又哭出声来,她的眼睛很痛,声音也很沙哑,这几天她仿佛一直泡在泪水中。

    每知道一个真相,每证实蒋望舟有多爱她,她便会往下多沉一分,现在她已经沉入深渊,氧气也即将耗光,她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她想现在就见到蒋望舟,她想拥抱蒋望舟,想亲吻他,因为只有蒋望舟能救她,只有他能把温习晴拉出深渊,只有他能给她氧气。

    温习晴顾不得这么多,匆忙地给麦子发了短信,通知她推迟去澳洲的事情,但却没有通知程雪和温安山,她怕他们会担心。

    这一趟旅程,她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完成任务,唤醒蒋望舟,如果不能,她很可能会跟着蒋望舟一起沉睡。但温习晴顾不了那么多,她只想见蒋望舟,立刻就见到。

    温习晴独自一人驱车再次来到全息技术医疗中心,她站在门口给高舒月打了个电话。

    秋日冷风裹着细雨在空中飘荡,似乎把温习晴的声音也吹得支离破碎。

    电话接通后,高舒月还没说话,温习晴就道:“高阿姨,我想现在就入梦,我现在就想见蒋望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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