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爱我吗？”

    “请再爱我一次吧。”

    俞倾尘站在花纹交织的地面上，单边耳坠随风飘荡，眼尾一抹亮色，呼啸的风声吹动面前人的衣摆。

    俞倾尘看不见他的脸，却能感受到停留在身上的黏腻的目光。

    他没有等到俞倾尘的回答，焦灼的再问一次。

    “你爱上我了吗？”

    俞倾尘慢慢向他走近，美得同神明一样圣洁的男人踩在地面上，碎发在风中摇曳。

    “虽然不知道你是谁。”

    俞倾尘掐住这人的脖子，感受他因为兴奋而胀红的脸，“但我对怪物没兴趣。”

    这人的面貌终于暴露在他的面前，那是一张被烧毁的脸，丑陋的疤痕凸出，显露恶心的嘴脸。

    “滚吧。”

    俞倾尘把他推下阳台，男人不可置信的张开双臂，他在空中化作血雾的那刹，整个空间碎成玻璃状，倒映俞倾尘的侧脸。

    “倾尘，倾尘。”化妆师的声音响起，俞倾尘平静的睁开双眸，他的妆已经化完，细碎的亮片点缀在眼皮，眼尾是白羽，像是最高傲优雅的天鹅。

    “俞老师的皮肤真好，羡慕。”旁边有人低声赞叹，俞倾尘的容貌在整个娱乐圈都算得上顶尖的那层。

    “说到皮肤，你们发现没，高巽的脸居然修复好了，话说是哪个医生这么厉害？垮成那个样子都能救回来？”

    “一天到晚在网上装白莲，还来碰瓷俞老师，恶心死我了。”

    俞倾尘本想合眼重新休息时，动作顿住。

    高巽。

    “他的联系方式。”俞倾尘垂下眼眸，瓷白的脸颊在灯光下不似真人，项链从领口滑落，晶莹的宝石闪烁光芒。

    “给我。”

    －

    ［俞倾尘高巽疑似官宣。］

    ［顶流共同进出酒店，白天才离开。］

    ［神颜夫妇磕死我了！］

    “你真的决定好了？”经纪人强忍怒意，“我真没想到，简忍走后，你的眼光会变得这么差。”

    经纪人陪着俞倾尘从籍籍无名到现在的顶峰，已经把他当做自己的家人。

    空旷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家具，客厅里摆放的冰棺更透露几分恐怖。

    黑白照片上的男人眉目清冷，视线所及之处却又带着一丝温柔。

    “我知道。”俞倾尘的手缓慢的移动到冰棺的盖上。

    “你知道个屁。”经纪人忍不住破口大骂，“他死去这么多年，你去看过吗？”

    俞倾尘挂断电话，他把经纪人的怒吼阻隔在另外一头，重新把目光移向冰棺里的人。

    男人双手放在腹部，嘴角还带着淡淡的微笑，就如同睡着一样。

    但青白的肤色却暴露出，他早就已经死去。

    俞倾尘弯下身，他的额头隔着冰棺与男人相碰。

    他的阿简在这里。

    “阿简。”俞倾尘低声喃喃，“我可能会做一些坏事。”

    “你会原谅我的对吗？”

    窗户明明禁闭，风不知从哪里吹来，搅动俞倾尘耳边的吊坠，轻抚他的脸颊。

    －

    尽管粉丝再怎么不满，高巽和俞倾尘的恋情就这么敲定，两人的关系越发亲密，甚至被拍到一块去度假。

    俞倾尘坐在柔软细腻的沙滩，阴影照射在他的半张脸上，他的肌肤白得反光，眼尾的胎记恰到好处。

    把过分的圣洁打乱，让他能够融入人间。

    炙热的体温从背后传来，俞倾尘被男人整个搂在怀里，高巽的额头抵在他的后背，鼻尖是俞倾尘身上淡淡的香味。

    “怎么在外面坐？”

    俞倾尘一言不发，他只是望着看不到边际的大海。

    高巽想找别的话题，他从最开始确认关系的兴奋，再到后面的焦虑。

    无他，俞倾尘太冷静了。

    高巽也曾怀疑俞倾尘的目的，但谁能让俞倾尘落下凡尘，同他交往呢？

    谁有这个能力？

    年少成名，唯一的绯闻只有自己。

    想到这里，高巽心里的焦虑消散些，他把俞倾尘环绕在怀里，“这项链很贵吗？一直没见你摘下来过。”

    俞倾尘终于有动作，他抓住高巽的手腕，“别动。”

    俞倾尘从高巽的怀里出来，他的手握住项链，“无价之宝。”

    高巽眼底闪过一点嫉妒，他尴尬的摸摸后脑勺，“啊，那我还真不清楚，下次会注意的。”

    “回去吧。”

    俞倾尘把他的反应尽收眼底。

    －

    高巽一直把俞倾尘当作内心的神明，他爱恋那张脸，甚至两人确认关系后，都不敢亵渎他，至今还是分房睡。

    透过摄像头确认俞倾尘睡着后，高巽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的手紧抓着自己的脸，面目狰狞。

    “为什么！为什么！我都换了张漂亮的脸，他还是不爱我？”

    明明只有一个人的卫生间，却突然响起另外一个声音。

    ［或许你需要更多的东西。］

    怪异的声音在诱惑高巽，嘶嘶的非人感在深夜透露出的恐怖。

    ［再许下愿望吧。］

    ［我们都能帮你实现。］

    高巽的精神已经错乱，他把水台上的一切都扫在地面，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我要再次进入天堂，我的愿望——要让俞倾尘爱上我！永远！”

    ［好，契约已经生成，玩家高巽，此次所需积分——无法计算滋啦，滋啦——抱歉，所需积分2000。］

    在黏腻的声音消散的那刻，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高巽的身体从下半身逐渐变得透明，他眼神惊恐，与俞倾尘对视。

    ［玩家高巽，行踪暴露，契约进行复制。］

    俞倾尘表情淡漠，他就这样看着高巽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玩家，俞倾尘，你好。］

    俞倾尘的耳边响起的是同高巽一样的声音，虽然早就有了准备，但他还是有一瞬的惊异。

    ［我是美梦成真的工作人员，请问您有什么愿望吗？］

    “什么愿望都能实现？”俞倾尘握住胸前的项链，从镜子里能够看清他的倒影。

    系统发出诡异的笑容。

    ［您不是早就清楚吗？］

    它的语气惹人厌恶，让人想要摧毁，激起人心中的破坏欲与冲动。

    俞倾尘的手臂在颤抖，小臂内侧是密密麻麻的疤痕。

    俞倾尘当然知道，他怎么会不知道。

    ［请许下你的愿望。］

    “我的愿望——让简忍完完整整活着回到我的身边。”

    显而易见的愿望。

    ［实现愿望需要5000积分，请您做好准备，即将进入游戏。］

    ［对了。］

    系统阴险的笑着说，俞倾尘能够感受到耳边有分叉的蛇舌在舔舐他的耳垂。

    ［契约总件在玩家高巽的手中。］

    ［你的积分需要分他一半。］

    ［但是，只要你杀死他，获得的积分自己就可以完全拥有。］

    俞倾尘感受到脑中一阵眩晕，他的身体在逐渐变得透明，切断自己与现实世界的联系。

    俞倾尘闭上双眸，他双手合十。

    阿简，我们会再次相见。

    狂风怒吼，别墅外的树枝互相碰撞。

    ——

    ［游戏开始。］

    ［本场游戏为新人体验副本，共有三名玩家。］

    ［请尽情演绎不同的结局。］

    ［您的身份：一位普通的豪门妻子。］

    ［剧情：尚未解锁。］

    ［请不要ooc呦。］

    俞倾尘注意到自己脑中嘀嗒响了一下。

    紧接着响起。

    ［直播间开启。］

    系统似乎只是提醒，至于其他的，就全部没有。

    俞倾尘听完系统的播报，眼前出现半透明的屏幕，上面显示直播间人数十二。

    【我去，新人这张脸也就比我逊色几分吧。】

    【这不是明星吗？俞倾尘，我看过他演的戏。】

    【明星怎么了？副本才不管你的身份。】

    没有有用的信息，俞倾尘直接把弹幕缩小，放置在一边。

    他的目光落在ooc的进度条上。

    【好无趣的新人，连互动都没有吗？】

    【这种副本都看腻了，新人副本年年不变，年年这样。】

    【走了——】

    当俞倾尘把ooc进度条调出来的时候，只剩下七人的直播间突然蹦出一堆的弹幕。

    [ooc进度90%——恕我直言，您的样貌过于惊艳，和普通实在是搭不上边。]

    ［身份更新：一位不普通的豪门妻子。］

    ［解锁剧情：您有一位情人。］

    【靠，天崩开局啊，ooc进度居然有90%。】

    【破系统，这玩意居然看脸，我当年ooc进度才1%。】

    【往好处想，你这是长得平庸，丑得过分也会ooc。】

    【隐藏剧情就这么水灵灵的爆出来？】

    俞倾尘静静地听完播报，他在心里整理目前的信息。

    不允许ooc，但ooc到一定程度，会解锁相应剧情。

    系统在鼓励他们ooc，ooc会有什么下场——接近死亡？

    “猫饼。”

    俞倾尘吐出两个同他圣洁的脸截然不同的话。

    情人？

    俞倾尘往床上看去，原本干净的床上变得乱糟糟，上面散落凌乱的衣物。

    浑身赤裸的男人躺在床上，正含情脉脉的看向他。

    “宝贝。”

    此时，门外也响起敲门声，一下又一下，宛如催魂的符号。

    “宝贝，你在里面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