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4年8月12日 星期一 阴
今天我去询问了阿德莱德最亲近的仆人雷诺,关于阿德莱德的喜好和习惯。当然是偷偷的、没被阿德莱德发现的前提下,是为了提前准备生日礼物,也为了能更好的了解阿德莱德。
雷诺,那位眼神中总藏着无尽故事的中年男子,向我描绘了阿德莱德那不为外人所知的世界。他说,阿德莱德嗜甜,尤其喜欢樱桃果酱,经常去糖匠巷(Sugar Maker's Alley)的果酱与蛋糕坊(Jam & Cake Shop)品尝店里招牌的樱桃瑰宝派(Cherry Treasure Pie),小时候甚至扬言要吃光这个世界所有的樱桃果酱。
雷诺的话语间,总穿插着阿德莱德童年的点点滴滴,那些纯真无邪的时光仿佛跃然眼前,比如撒娇赖床拒绝上课,逃课到后花园追蝴蝶,晚上偷偷溜到街上找小伙伴玩..当话题不经意间触及阿德莱德童年的玩伴时,雷诺的语调似被无形的枷锁所绊,言语间流露出难以言喻的凝重,仿佛有某种难以启齿的阴影悄然笼罩,让他的声音骤然间凝固,话题就此戛然而止,只留下一丝不易察觉的忧伤。
“少爷的世界,并不像表面那般光鲜亮丽,”雷诺的语调中透露出几分沉重,“他的朋友,大多不过是家族利益交织下的过客。因此,无论你准备何种礼物,于他而言,都是难能可贵的温暖。”
难怪在我提及贵族时他总是一副厌弃的表情,甚至说出“不许把我与那些贵族相提并论”的话。那是一种埋藏深处的抵触。
在那泥泞的深渊中寻觅生之微光,孤独与完美之径隐于无形,唯有以不屈之魂,奋力扯断命运的枷锁,方能于心灵之隅,觅得一方静谧的避风港。
阿德莱德说他对蜂蜜过敏,这点我一直有些在意,所以特意询问了雷诺这方面的问题。
谈及阿德莱德的健康,雷诺的眉头紧锁,眼中满是忧虑。他告诉我,阿德莱德自幼体弱,哮喘更是从出生就伴随着他,每一次剧烈运动都是对他身体的极限挑战。清晨与黄昏,是他咳嗽最为剧烈的时刻,药罐几乎成了他童年的伴侣,他对蜂蜜与杏仁的过敏,更是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全身的红肿与呼吸困难。
我很感谢雷诺愿意告诉我这些。如果我直接去问阿德莱德,他一定会笑着对我说他很好,用温柔的盔甲将我拒之千里,而绝不会把他的痛苦向我诉说,所以我很感激雷诺。
如果阿德莱德没有朋友,那我就来当他唯一的朋友;如果阿德莱德有什么痛苦无法言说,那我就做那个一直在背后默默支持鼓励他的人。孤独与痛苦,绝不会是他永恒的宿命,这便是我存在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