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名？”

    “顾一弦。”

    “年龄？”

    “今年9月满25岁。”

    “你知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

    正在做记录的青年羞愧地低下头。

    “扰乱公共秩序！”记录员没好气地说，“为了你一个人，一整支执勤小队滞留雷劫当中，还请了专员来救你。”

    青年头快低到地里面去了，看上去已经无地自容了。

    记录员唰唰写完，撕下单子递给顾一弦。

    “喏，去把罚款缴了。还有下个月开始的义务劳动别忘了，为期一年。”

    顾一弦接了罚单，但踌躇几秒没走，问：“请问……救我的那支小队和专员还在区里吗？我想再向他们道个谢。”

    记录员头也没抬：“执勤小队执行别的任务去了，但秦专员还在。”

    “谢谢。”

    要说接触，顾一弦和秦勤的接触并不少。在秦勤尚未成长起来时，顾一弦就和他单独相处过不短的时间。

    那是灵气复苏的初期，秦勤初露头角，在任务中不慎受伤，跌落山谷。

    说好，他运气是真好——他的血碰巧解开了河底千年的封印，放出一位古老强大、立场不明的神秘人物来。

    说不好，那也确实不好。

    这位神秘人物似神非神、似妖非妖，救下秦勤纯粹是随手而为。祂喜怒无常、阴晴不定，秦勤和祂相处的时候随时都得紧绷着一根神经。

    直到秦勤养好了伤，才趁祂不备，离开了那个地方。

    在这之后，他们的每次见面，都充斥着不幸、血腥和阴谋。

    不过那已经是上次的事了。这次顾一弦更换了人物数据，并且对性格做了伪装。他有自信，就算和秦勤接触了，秦勤也认不出自己。

    咔哒、咔哒。秦勤靠在走廊的墙上，嘴里叼着烟，但没点，打火机在手里反复开合。走廊灯光打下，他五官深邃，一半的眉眼隐在黑暗中。

    “您好。”

    一道柔和的男声传来。

    秦勤抬眼，说话的是一个很漂亮的青年男性。哪怕以他的眼光来看，在这仅有的两次接触中，也不得不承认他的漂亮客观得无可挑剔。这种外貌上的登峰造极，他只在另外一个存在的身上看到过。

    不过，他眯了眯眼，说话这个青年十分腼腆温和，性格和他记忆里的那人天差地别。那点小小的兴趣瞬间消散。

    因此他没说话。

    这时候顾一弦心里已经在皱眉了。

    无论是原剧情、还是上次任务和他相处的秦勤，都是普世意义上的好人。甚至他现在表现出来的性格，有相当大的部分就是在模仿以前的秦勤。

    换做以前，别说是受他保护的民众了，就算是面对敌人，他的态度也不会这么差。

    “您上次救了我，我想当面和您说声谢谢……”

    “不用。”秦勤的语气很不客气，听起来和“滚开”也没区别。

    顾一弦在心里半眯眼。

    【宿主。】系统哭唧唧，【你看嘛，男主真的变了好多……他根本不是原文里阳光普照的圣父了。】

    顾一弦没理系统。这种程度算什么崩坏。

    “您特地来救我，我知道您是一个好人。”顾一弦很认真地说，“或许您不在乎我的道谢，但我不能不在乎。”

    秦勤不耐烦地朝外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顾一弦走得一步三回头。

    系统在他脑子里唏嘘：【虎落平阳……】

    “怪谁？”顾一弦在脑子里反问。

    系统沉默。

    “我上次的人物数据被删了？”

    【那倒没有。】系统反射性回答，【只是封存起来了。】

    “你看。”顾一弦叹气，“我现在连接近秦勤都困难，说不定还得用上那档人物数据——”

    【我向上打个报告？】系统犹犹豫豫。

    “万一情况紧急……”

    【我再给你申请一次免申使用。】系统咬牙。

    顾一弦笑了。

    有其他人在时，他的笑总是微垂着眼，看上去内敛、无害、不善交际，又因为容貌太好，不由让人心生亲近。

    但现在他的笑过于肆意，锋芒毕露。如果有其他人看见，恐怕会觉得和刚刚的他判若两人。

    这才是他的本来面目。

    系统是个傻白甜，没看出来这位宿主其实很期待，秦勤现在到底长成了什么样子。

    顾一弦拍了拍袖口，一哂。

    ……看上去是些让人开心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