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 章

    公司创立之初有多艰难现在倒闭就有多轻易。

    他曾经义正言辞地拒绝秦家的扶持,还特意嘱托过谢晏清不要插手他创业的事。

    眼看公司一步步好起来了没成想会发生这样的意外。

    秦牧将底下员工的工资结算清楚,还写了张欠条给林应辰。

    林应辰看见那张纸质欠条人都被惊地往后退了一步,他目瞪口呆看着秦牧递给他的东西:“你这是做什么?欠条?投资哪有百分百稳赚的,你这张欠条也太见外了。”

    林应辰想要将欠条撕毁,却被接下来秦牧说的话给打断阻止:“你收着。你知道我什么性格,你往慕晏里投了多少我还不清楚吗。你现在兜里能掏出几个子?”

    “你家那边那个女人管控着,一个月能拿二十万都顶天了吧?”

    秦牧一手支着烟,眼睛看向远处声音低哑:“这钱就当我欠你的,这回是我识人不清,不会再有下次。”

    看秦牧着模样,林应辰将反驳拒绝的话尽数吞进肚子里,干巴巴应了声“好”,随后又像是担心他从此一蹶不振又添上一句:“你没事吧?”

    良久,蹲在地上的秦牧像是刚回神般,迟缓回答:“没事。”

    林应辰欲言又止,你看看这像没事的样子吗?

    只在心里幽幽叹了口气,正准备转身离开却又是想到了什么回退两步问道:“那你回家吗?慕清的事谢晏清那边应该知道了。”

    何止谢晏清知道,估计这会儿整个圈子都知道这事了。

    报警了还能瞒住啥啊,估摸着当时秦牧没想过要瞒着。

    唉,这都什么事啊。

    秦牧拿烟的手抖了抖,慢半拍地“嗯”了声后接着说,“我明天就回去。”

    到现在那些和他合作的几家公司都还没来电话,秦牧想那些个人精估计早就把电话打到秦家那边去了。

    想到这,心中烦闷的气更庞大几分,堵在心里不上不下。

    呵,都是一群老狐狸。

    王兴业这一招彻底将慕晏判了死刑,这么久家里那边也没电话过来,大概是还照顾着他那可怜的自尊心。

    他将手机微信界面点开,显示昨天的消息还在那安静躺着。

    谢晏清什么消息也没有。

    回想前段时间还夸下海口说要把谢晏清包下让他每天在家等他就觉得可笑。

    或许是前二十几年一帆风顺没受到过什么挫折,现在一个创业失败就让他从心里就透露着一股怎么也消退不下去的疲惫。

    抽完最后一支烟,秦牧把空了的烟盒随手丢进垃圾篓。

    这时正是正午,窗外艳阳高照,屋内弥漫一股死气。

    在林应辰家里又对付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拖着他来时拿着的小黑行李箱开着车走了。

    离开的时候林应辰还没醒,整个别墅都安静地落针可闻,就连外面的山里面鲜少传来几声鸟鸣。

    天没亮,秦牧带着几件衣服灰溜溜回家。

    这个点回去是肯定会撞上谢晏清的,秦牧心里矛盾,他忘不了前两天两个人的矛盾,一边又迫切地想要寻找爱人的臂膀。

    他现在很累。

    想要好好躺一躺。

    ……

    正如秦牧所料,回家的时候谢晏清还没上班。

    准确来说是还没起床。

    家里和前两天他离开时没什么两样,甚至更显冷清。

    走进客厅里,秦牧将行李箱往门口一放,轻手轻脚走进主卧。

    他知道谢晏清一定在那。

    卧室门打开,里面的小夜灯发着浅黄的光,窗帘被拉着。

    瞬间秦牧觉得就像是回到好几天以前,什么都没发生,他出差回来想抱一抱自己的爱人。

    也不知道在床前盯着谢晏清睡颜看了有多久,只在挪动自己步子的时候能听到骨骼僵硬的摩擦声。

    床另一边凹陷,是秦牧束手束脚给自己挪到谢晏清的一边。

    双手僵硬放在身体两侧,这样局促紧张的感觉活像两个人在一起的第一晚,也是这样不知所措。

    躺了没一会儿,秦牧最终顺从本心侧身伸手搂住谢晏清的腰。

    触及到温度的瞬间秦牧从身到心都发出一声满足的喟叹。

    不觉困意来袭,连着两个晚上没睡好的疲惫感一拥而上,没多久就沉沉睡去。

    谢晏清被闹铃闹醒时很快就发现自己被某人紧紧搂着,是谁不言而喻。

    关闹铃的动作很快,谢晏清嘴角小幅度上扬,拿过床头柜上手机编辑了条信息发送出去。

    做完这些动作后他轻轻翻了个身,使两人面对面。

    最后把对方的手拉过放在自己身上才又睡去。

    一个早上就这样安静祥和地从他们睡梦中度过。

    秦牧再次醒来已经是下午一点,他皱眉睁眼,身边传来的热源提醒着他谢晏清没有离开。

    ?

    他睡了一个小时不到?

    谢晏清还没去上班?

    脑子里冒出这两个问题使他快速清醒,还没有什么动作,怀里的人就睁开了清醒的双眸。

    那双眼里没有半分睡意,这个时候秦牧再怎么呆愣都知道了谢晏清是在陪着他。

    两个人无声对视一会儿,谁也没先说话。

    秦牧松开搭在谢晏清身上的手,率先起身。

    “起床吧。”

    说完这话,就进了浴室。

    看见谢晏清在自己身边的一瞬,秦牧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质问为什么这么几天不给他发消息。

    但是这样问出口幼稚又像在胡搅蛮缠,最终咽回去,逃离一般进了浴室。

    他一直认为他和谢晏清之间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就连前两天他出去喝酒和谢晏清莫名其妙的冷战也不怎么放在心上,他以为这算不得什么。

    直到现在他直面这些“小矛盾”时他才发现,他和谢晏清之间已经不是小毛病这么简单。

    谢晏清出现在他面前,不论有没有做什么他都逃避,不想看见更不想听见。

    在见到谢晏清之前,他很想见面想拥抱想热吻想上|chuang,见到后他想远离想逃避想快点离开这个地方。

    秦牧摸不清自己想要什么。

    想要爱人的关心吗,不,比起这个他更想要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

    甚至他不想谢晏清过问这些事,就像在把他的伤疤血淋淋地摆在展台供人观赏。

    他所谓的自尊让他在爱人面前纠结又难堪。

    一空闲下来那些曾经在饭局上听到的话就像蛇一样往他脑子里钻。

    “他不就是仗着自己出生好,还谈了谢总。”

    “要不是有秦家和谢总在,我会看上他那个破公司?”

    ……

    这些贬低的、瞧不起的、轻视的……一字一句都镌刻在他心里,只要看见谢晏清这些话就能全部浮现在脑海,让他烦躁到想要大吼。

    秦牧往脸上连泼了两捧冷水,都没有将心里的燥意压下。

    只要脑子里一想到谢晏清的刹那,刚建立的防线就尽数崩溃瓦解。

    而谢晏清并不知道此刻秦牧的心里在做着剧烈的斗争,甚至不知道秦牧情绪浮躁。

    他站在浴室门外,对他轻声细哄:“洗好了吗,饭已经好了。”

    浴室没有水声,短暂静默片刻里面蓬头洒水声才欲盖弥彰地响起。

    秦牧声音有些不稳地应:“好。”

    在门口站定了会儿,谢晏清才转身离去。

    从浴室出来,秦牧只围了浴巾,刚才进去的急,换洗的衣服都没带。

    卧室里的窗帘没有掀,小夜灯应该是谢晏清起床的时候顺手关上的。整个房间陷入昏暗。

    秦牧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他在这样昏暗的光线下往衣柜里翻了半天拿出套衣服匆匆换上。

    换好后没有急着开门去客厅吃饭,反而又坐回床上发呆。

    他还是不知道怎么面对谢晏清,哪怕谢晏清已经在给他台阶下装作二人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以至于房门第二次被谢晏清推开时,秦牧立马倒在床上双眼紧闭装睡。

    时间总在这种时候就过得漫长煎熬,从谢晏清推开门、他装睡,双眼睛闭面前迎着门能透着眼皮感知到外面微弱的光。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久到秦牧以为他装睡被谢晏清发现了。

    额间渗出细汗,在秦牧快要装不下去的时候。

    “砰。”不算太大甚至称得上轻柔的关门声落在秦牧耳里都像是在放鞭炮,秦牧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

    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躲得了一时,难道要这样两个人在同一屋檐装睡一辈子吗。

    大概是因为秦牧没起床,亦或者谢晏清只罢工了一上午,没过多久谢晏清就出门上班了。

    让秦牧再度松口气。

    秦牧出门将公司的事收尾,正式宣布破产。

    这样并没有让他心里的难受减少,反而愈演愈烈。

    索性将手机里问关于公司倒闭的事的人通通拉黑,秦牧一个电话又拨了出去:

    “出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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