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孝文十八年,初春

    时家被抄的消息传遍了整个长安,城内无一不对时家的陨落感到惋惜。

    时府

    两日前立春,时家收到圣旨,时家正房时文里在宫中被处死,其余男丁即刻下狱,府中女眷则将流放。时府上下这两日犹如死寂一般。每日就看着官兵空手进,抬箱出。

    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安静的出奇的时府显得尤为突出。

    栀子:小姐,你已经在此站了两个时辰了,冬日的寒气还未消去,小姐还是早些回房以免染了风寒才好。

    枯木下站着一位婷婷玉立的女子,如今她的脸上并没有上妆,如瀑般的长发散在二月初的寒风中,略显苍白的肤色加上素净的衣裙,在枯木的衬托下显得格外轻盈醒目。

    栀子望着眼前明媚动人的女子,不禁回想起十五年前,当她第一次看见小姐时,还是个被姥爷抱着襁褓中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如今竟已长这么大了,真是光阴如梭。

    面前女子听后默默抬起头轻笑一声,平日灵动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格外沉重。“小姐?我早已不是小姐,如今父亲已死,母亲整日以泪洗面,我不过也是即将流放的阶下囚罢了。栀子,你跟了我几年了?”

    “回小姐,已经十五年了”栀子道

    时也闻声沉默片刻 “竟这般久了,我让人找出你的卖身契,你便即刻归家吧,你在府中这些年已经够操劳了,我不再连累你了”

    栀子当即跪倒 “小姐!奴婢哪也不去,愿誓死追随小姐,还请小姐不要敢奴婢走,奴婢早已没有了去处,在奴婢心中小姐就是我的家人!”说着便开始抽泣起来,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

    “也罢,如果你执意不走,我也不能勉强”时也转身道“回房吧,明日便是流放之日,也该收拾一下了”

    一日后,官府带兵闯入时府,将府中其余女眷拷上木枷,带入车中,时也的母亲唐眉因思念成疾,昨晚就用白绫自尽了。短短三日时也丧父丧母,但时也面对母亲自尽的噩耗,却显得异常平静,只是沉默的跟着官兵出府。

    出城门时,道路两旁被百姓围的水泄不通,多数人只是想来凑个热闹,少数人则对时府贪污公款的行为指指点点,人群中时不时飞来几片腐败的菜叶,车队中一些受不了此等屈辱的女子则开始抽泣。

    此时不过也才刚过立春路边的冰雪还未完全消融,连枯木也没有抽出新芽,此时被流放,道也真是够凄凉,时也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目光朝着人群一一扫过,他看到了城东当屠户的胡户,也看到了曾经在城西当乞丐的人张二,这些人父亲在世实没少资助过,事实上时文里经常会在街上施粥,当各地出现灾荒或许看不见官兵,但一定能看见在施粥时家人,如今,这些受过父亲施舍的人,却站在道路两旁成为往她们囚车上撒菜叶的一分子,真是讽刺,时也心中想到。

    流放的路途遥远,等走到目的地也已是初秋,正当官兵讨论这次流放能有多少人撑到边疆时,山林中突然窜出二十多名劫匪。官兵则与劫匪陷入混战,而这些流放的女眷在混战下则人在意。突然一名靠近时也的官兵掏出一把钥匙,将拷在时也和栀子头上的木枷一一解开,并低声对时也说到:小姐,请您即刻往南边跑,南边山脚有老爷的人接应!

    时也解开木枷后,拽着官兵的衣领,斥声道“老爷的意思?发生了什么?我爹到底死没死?!”

    “小姐,时间紧迫,我没有办法如实告知,还请小姐即刻往南边逃离!”

    时也眼眸猩红,像是有种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感觉。“说啊!”时也吼道。

    “小姐.……再不走我们真的要来不及了!”栀子解开木枷后,急忙拽着时也往外跑。

    但时也自小习武,指点拉扯,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于是一拂袖,栀子便被推倒在地。

    官兵见状也只能打晕时也,对栀子说道:你们即刻逃离,劫匪是老友派来的目的,就是保证小姐能够撤离,我会对上头的人说小姐是在此次打劫中遇刺身亡,自此不再有时家大小姐。

    于是栀子便带着晕倒后的时也一路往南逃窜。在一处山崖不幸失足跌落。

    当时也再次睁眼,便看见一位老人正站在一旁与一位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交流。

    见到时也清醒后,两人的视线撞上,时也才注意到这是一位品貌非凡的少年,一席雪白的阔袖锦衣,腰间玉带环绕,腰间一块墨绿色的玉佩自然垂下,时也凝神去看,只见玉上刻着一字,沈。再抬眸,就见少年个子很高,肩宽背阔,颇具压迫感面容俊昳,棱角分明,高鼻微翘,令人不敢直视,不过此人的气质又非常沉静内敛。当他扬眉与时也对视的那一刻,视线专注,仿佛天地间别无他物。

    时也一愣,就听见老者笑嘻嘻地说道“姑娘醒了呀,这是苗村,我是村长苗员和,先前在崖底瞧见姑娘,就想姑娘可能是遇到什么麻烦,便自作主张将姑娘带到此处还望姑娘不要怪罪”

    时也揉了揉摔的发晕的头,连忙道谢“小女多谢苗老救命之恩,不过苗老可曾见过一名体型跟我差不多的女子,她是我的婢女”

    “见过见过,我安排到了隔壁,这就帮你请过来”苗员和说罢,便推门离去。

    时也看向旁边正在给他自己倒茶的少年,问“你是何人?”

    少年恍若未闻,依旧专心倒茶。

    时也见此也并未继续问,只是坐在床边自言自语道“方才见你和那位老者关系不错,想必你也是苗村人吧,你是苗老的儿子吗”

    少年抬眼向时也一撇,慢慢开口“先前在长安听说时家小姐冰雪聪明,今日一见,不过如此。”

    “你认识我?”时也惊奇的目光投向少年,那目光实在炽热“你不是苗村人,那你又是何人”

    “不必在意我是谁”少年举起茶杯小酌,慢声道“我受你父亲所托,前来接应。如今你也在苗村获救,从今以后你便在此生活,这里很安全,只要你不说,没有人会发现你的身份。”

    “我如何能相信你”

    “信不信是你自己的事情,如今我任务完成也该走了。”少年说罢便拿起桌边的配剑,起身准备推门离去。

    少年的手还未碰到门就见门被推开,外面刺骨的寒风一股脑地涌进来,险些把刚醒来时也吹的再晕过去。门外栀子匆匆跑进来,连忙拥住瑟瑟发抖的时也,将头埋在时也的颈窝,放声大哭起来

    “都怪我没用,害小姐从崖上跌下,都怪我没有没有保护好小姐...小姐,你罚我吧......”栀子呜咽着。

    门外苗员和刚进来就看到这幕主仆相拥的画面,当即也被感动,靠在门边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着。正想问旁边的少年要块手帕,就见那的少年毫不留情地将他的手拍掉,一脸嫌弃地走开了。

    “这臭小子”苗员和嘀咕着,随后又用衣袖擦擦眼上的泪珠,道“小姐饿坏了吧,我为安慰准备了些吃食,请随我来。”

    “多谢”时也领着栀子出门,并四处打量了一下苗村。

    苗村坐落在盆地中,四周中满了香樟树,香樟树四季常青,所以即便是初春苗村也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同时时也发现,这城中远不止她一行人,苗寨极大且几乎每间屋子都住满了人,看他们的着装,多像江湖中人,时也收回目光两步走到苗员和身边,问道“苗老,苗村怎会有如此多的江湖中人?

    苗员和笑道“姑娘有所不知啊,再过一月就是武林大会了,且今年大会魁首的奖品是可是一把上好宝剑,所以各门派都派出了诸多弟子,就是盼着有人能带回宝剑,苗村离大会地点非常近,所以很多侠客就选择在苗村休息。”

    说罢苗员和又看了看时也“时姑娘如今刚醒,那山崖说高也不高,但充上也掉下来,寻常人家也是能躺上个十天半个月了,虽然我看出时姑娘习过武,但这几日还是留在房中安心养伤才好,以免落下病根”

    “那我方才看到的少年是何许人也”时也又问

    苗员和突然笑起来“姑娘,难道你也看上那小子美色了啊,不过我还是劝你死了这条心,那小子平时行踪让人捉摸不透,也没看到他身边有哪个女人,我都怀疑他是个断袖”

    “断袖?!”在一旁一直沉默不发的栀子突然惊呼一声“小姐,我们还是离断袖远点,我之前在话本上看到这类人一般心理扭曲呢!太危险了。”

    “怎可如此议论别人,那男子受我爹所托,想必也不是什么危险人物。时也道

    忽然有下人匆匆赶来在苗员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顿时苗员和脸色微变急道“快带我去”,刚走两步似又想起什么,回头对时也道“姑娘再走两步有一个苗家饭店,我给姑娘定了个包厢,跟店小二说一声便是。”说罢又匆匆离去。

    “这苗村的人怎么都这么奇奇怪怪的,小姐当真要听那个少年的在此住下吗?”栀子说

    时也看了看苗员和离去的背影 ,道“且走一步看一步”

    不一会儿时也在一家饭店门口停下,这饭店是木质结构,共三层,门上还挂着几个灯笼,想来是前些日子过年还未来得及拿下,楼上赫然挂着三个大字“风来客”,这名字倒是有意思。

    时也抬脚往里走,就听见楼内十分嘈杂,不少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似乎在猜拳,此时那堆人中突然飞出一个人,那人被打的鼻血直流,正好倒在时也面前。人群中又走出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轻蔑地看着地上的人“没钱你来赌什么”说罢就见了汉子,周围又多了排凶神恶煞的人,个个手里拿着砍刀,好像只要那汉子一声令下面前,这个少年就立刻会被大卸八块。

    时也蹙眉看着眼前的站成一排的打手,正准备带着栀子绕道走,衣摆突然被人扯了一下。

    只见那少年一脸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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