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猫出息了[捂嘴哭]”
“尚军还真有点人脉”
“那是，不然他都应该进去的人了还能出镜”
“别听那些营销号瞎说”
“点击这里，看[尚军与王蕊案内幕]”
“哟，粉尚军啊”
“老猫，出息了[捂嘴哭]”
“老猫，出息了[捂嘴哭]”
……
老猫的直播间越来越热闹，尚军还是那么不招人待见。
网友切换视角，发现老猫这组里的其中一个视角是老猫，比另一个视角里的地砖有意思多了，于是就更多地停留在老猫画面听他们和富姐谈生意。
平台算法因此抓取从这个视角截取的静态画面为直播间引流，再配合诸如“妙龄富婆重金承包黄齐悦”这样的标题，更多网友不知不觉被带进尚军的直播间。
节目中每组嘉宾的直播间是分开计流量权重的，从常驻嘉宾的直播间进入，每个IP记为一人，从飞行嘉宾进入，每个IP记为两人。
全天24小时直播，抛去睡眠的8小时，直播间每十万人在线满16小时，常驻嘉宾记0.1分，飞行嘉宾记0.15分，每少一万人在线，积分打对折，超过十万人不足二十万人仍按0.1分或0.15分记分，以此类推。
可见，飞行嘉宾的带飞能力几乎是双倍的，只不过这是节目组人员才知道的算分规则。
每期倒是有些粉丝试图给自家偶像破解积分规则，可节目组每次都找各种理由扣分，粉丝们算了三周了，怎么都没算明白。
黄齐悦根本不在乎流量分，那都不是他能肖想的，他只在乎工资，他们打这两天工，食宿要么靠老板要么靠工资，求助节目组也可以，但要用积分兑。
他本来积分就垫底，所以，还是有工资好，有了工资他才能舒服地吃饭、舒服地睡，对了，睡觉。
“那个，包住宿吗？”他们已经转移阵地，躲到胡同里的古树底下谈合同，黄齐悦面罩也摘了，露出一张正气的脸说着市侩的话。
梁雨看着他眼熟，却怎么也叫不上名字，赵亚楠倒是认出来了，可是没机会和梁雨说。
“还得包食宿啊？”梁雨看赵亚楠。
赵亚楠激动点头，梁雨不明所以，看她点头立刻强调道，“那得写在合同里。”
尚军看她仿佛捉到什么把柄一样，更觉梁雨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小姐。
头回见提供食宿的一方那么迫不及待把这种条款写进合同里的，以往他们出去拍戏或排练，签合同时，食宿都尽量不写那么清楚，这样操作空间才大，更方便日后互相扯皮。
尚军用熊爪握着梁雨的手机，划拉着看合同。其他条款倒还好，该细致的细致，该概括的概括。基本就是尚军和黄齐悦服从被招待方安排进行导游服务，保证被招待方人身和财产安全，被招待方不出镜，违者由导游方所在节目组承担一切法律责任。
看到最后这条，尚军想起不久前的代写检查事件，大小姐还是有点记性的，这就开始实践了。
尚军不动声色指点几处有歧义的表述，梁雨马上端过手机修改，一通叭叭叭，连点迟疑都没有，尚军忍不住多看了梁雨两眼，正看到她头顶的小旋：这丫头个还挺高，得有1米7了吧。
黄齐悦最在意吃、睡和节目效果，他要把各种能规避的薪资损失风险全在合同里列明。
梁雨嫌他说得太麻烦，直接大笔一挥，两人除了人力，一毛钱都不用出。
“老猫这回真的出息了[捂嘴哭]”
“真的出息了[捂嘴哭]”
“尚军好像很懂噢”
“他当然很懂了”
“大哥，我是说他懂法”
“尚军懂法不是很正常吗？他都进去几次了”
“人家没进去过吧？”
“老猫这回真的出息了[捂嘴哭]”
签过合同，尚军和黄齐悦去找前东家结账，梁雨和赵亚楠自然也得跟着，不然又得迷路。
老板茄子一样的脸听到俩人要提前辞职，又刷了一层酱，简直成了条酱茄子，“没做够工时不能结工资。”
“不是可以按时薪记工资吗？”黄齐悦不干了，虽说有了新主顾，可蚊子再小也是肉，再说了，小四十度站大半天，还能白站了？
“一小时十块”，老板还想赖账，被“善良”的老板娘尖声打断。
“多，多少？”黄齐悦没被晒吐血都要被气吐血了。
“一小时十块。”
老板娘竟然还有脸重复！
黄齐悦险些爆粗口，尚军此时脑袋有点疼，估计是中暑了，他按着太阳穴伸手去拦黄齐悦，几乎是同步的，梁雨一把拽过他毛茸茸的胳膊向后一拉。
尚军正有些虚弱，还真被她给拽到了身后。
直播间里，就见人影晃动，一个闪身，一个牛仔裙身影冲到熊和猫的前方，镜头还趔趄地向后拉远，顿时就有人喊了声“霸气”。
梁雨厉声冲着老板娘嚷嚷，“不是吧，大姐，什么年代了，时薪10块，欺负人呢！”
“之前就这么说好的！”老板娘强词夺理。
其实他们之前谈的是，坚持不下来，按每小时25元算。
可眼瞅着两个不要命的从早上9点一直干到现在，都下午3点多了，抛去中午吃饭休息的1个小时，俩人少说工作了十个小时，客人没招揽来几个，还得搭出去几张大票子，想想就不甘心，索性他们之前只是口头约定，也没什么凭证，老板娘喊话相当硬气。
梁雨回头确认底气，尚军想到早上他想和老板娘把这则条款落实到纸面上，被老板娘打岔糊弄过去，默默移开视线。
尚军果然不靠谱，活该被骗，梁雨又看正气大叔。
黄齐悦想到早上租完玩偶服，感激于老板娘的提点，尚军提议要落实口头协议时，他看老板娘不乐意，就顺势把话茬接到了别处，于是他也移开了目光。
梁雨转回头，换上一副亲切面孔，“姐姐，我想在您家订餐可以吗？可以外送吗？嗯嗯，我是被这两个引导员推荐来的，嗯，是的，刚才都是误会，我再批一些饮料，噢，不能批发，那我多买一些，可以送货吧，运费单算，好的，没问题。”
大财主痛失2000大洋，为一猫一熊争取到了时薪25。
直播间看不见他们的眼神交流，只一通乱喊“豪姐”“霸气”。
梁雨的心却在滴血：我为什么要叫尚军？因为他可怜吗？可怜的明明是我。
尚军神色复杂，再次加深了梁雨家是开钱店的怀疑。
黄齐悦看着梁雨，目光中带着虔诚。
“老猫看财主眼神仿佛要入党”
“老猫被收买了”
“老猫坚定抱大腿”
“老猫他俩干一天才拿二百五”
“人家明天就能拿5000了”
把送餐地址留给店主夫妻，梁雨自暴自弃拿眼神指点雪柜位置，“你俩不渴吗？我都买过单了。”
黄齐悦一听，乐着去挑饮料，尚军肩头的摄像头自动追踪。
“老猫真像只被扔进猫粮罐的小猫崽”
“[吐]禁止幼化，禁止幼化”
“叉出去，叉出去，就是老猫好吗”
尚军悄悄和梁雨道谢，想说节目结束还她钱，又担心伤梁雨自尊，而且带着麦也不方便吐露这些违规信息。
尚军和黄齐悦换下玩偶服，又休息了会儿，众人才离开小店。
工作人员带路，梁雨和赵亚楠可算见着大道了，两人兴奋得直蹦。
梁雨俨然忘了刚才的不快，“我们出发去住处，我只用管咱们四个的路费吧？”
“对，他们是幕布外的。”黄齐悦比画了个舞台开合幕的动作，他发现这小姑奶奶莽是莽了点，聪明也是真聪明，刚才的应变多快啊。
梁雨点头，开始叫车。
赵亚楠有些不好意思，“那个，地址您两位能别给录上吗？因为是我家。”
两人表示没问题。
梁雨不负众望，豪气地叫了辆商用车。
“哇，这个视角好，好像我也跟着上车了”直播间里，有人发现黄齐悦的视角非常有意思，其他人正要切换视角，尚军为了确保不暴露地址，也把摄像头往下掰，摄像画面略一对焦后，惊现一双放在牛仔面料上的美手。
“小姐姐手好漂亮”
“是尚军的手吧”
“才不是呢”
“你瞎啊”
“小姐姐穿牛仔裙，是小姐姐的”
“小姐姐手好温柔哦”
“我一直以为‘指如削葱根’是一种修辞手法”
“没想到真有吧，美得好雅哦”
“怎么没做美甲，可惜了”
“又不是非得做美甲”
“就做就做就做”
更多的人因此没有换视角，推送页面依然保持与尚军直播间关联的截取画面。
“你们俩什么关系啊？”车上，黄齐悦好奇发问，他知道观众肯定也好奇着呢，尚军虽然观众缘不好，但他热度高啊，人都是爱八卦的动物，香的臭的都要闻上一口才满意。
这倒没什么可隐瞒，梁雨回答：“邻居。”
“也是邻居啊？”黄齐悦显然跟进过热点新闻，对尚军的另一位邻居略有所闻。
梁雨也是同样的，马上补充道，“新邻居。”
说完两人默契地松口气，尚军看到，感觉十分无语，“邻居”是什么新负面词汇吗？
双方借着街景吐槽了几句天气和交通，眼瞅着似乎是要到目的地了，赵亚楠紧张道，“我家只简单硬装了下，家具特别少，还都是二手的，你们不介意吧。”
黄齐悦忙道，“不介意不介意，去你家里住不打扰吧。”
“没事，我今天在她家住。”赵亚楠指梁雨。
黄齐悦心想，租的房？家长不在家？
人家没说，也不好问，算了，反正不用花钱，还是民房，总比宾馆舒坦。
到小区口，赵亚楠拿了三人的身份证和司机一起去保安室做访客登记，之后司机才将众人送到地下车库。
跟车到小区门口，被保安拦下的节目组团队：他们是不是把我们忘了？
工作原因，尚军和黄齐悦的手机都上缴了，两人还没意识到已经暂时脱离节目组遥控，依旧兢兢业业一边跟着两人上楼一边直播。
黄齐悦刚才光顾着观察小区的配套设施，现在想跟赵亚楠聊聊房子，才发觉还不知怎么在直播前称呼两人，“我们怎么称呼你俩？”
这是个新交付的楼盘，市场反响不错。黄齐悦本来就喜欢打听些房屋信息什么的，平时也会换换房，调换风格，偶尔还能小赚一笔差价。对这个小区他一早就有兴趣，只是价位居高不下，直接入手投资不是很划算。
“您叫我小楠。”
“您叫我小雨。”
梁雨和赵亚楠两人错落地答话，听着跟说相声的。
直播间有耳朵厉害的，早听出小雨的嗓音亮些，小楠的嗓音懒些，马上在直播间给两人换了称呼：
“小楠姐也是个富姐，小区看起来好高端”
“是红山庄园吧”
“不像，光华花园吧”
“好像也不是”
直播间里还在猜着，黄齐悦已经进屋了，“嚯，里面格局是这样的，客厅真痛快。你家这位置好啊，前面是小区景观，背面是，也是景，真通透，打算装什么风格的？我给你推荐推荐？”
黄齐悦看到好房子，腿也不酸腰也不疼了，从南转到北，从西转到东，还好，还记得给业主保密，关键信息都密掉了。
屋子是个大平层，少说得有200平，简单刷了大白，有热水器、马桶，还有冰箱和空调，零星有几件歪瓜裂枣的桌椅、床垫之类的，和高大上的房间非常不协调，甚至客厅里的木质大餐桌，脚还是跛的。
赵亚楠收拾着上面散着的杂志，随口道，“什么风格不风格的，我现在可装不起。”
“大佬谦虚了，老猫都跑起来了，房子真大”
“老猫腿倒腾挺快”
“我都没估摸出大小”
直播间一水的哈喇子。
“房子总要装的嘛，这里物业费怎么算？”黄齐悦心道小姑娘挺谨慎，转而打听其他信息。
“不知道。”
“有停车位吗”
“地上一个，地下一个。”
“车位多少钱一个月？”
“不知道。”
黄齐悦默默打量赵亚楠：小姑娘，你未免太谨慎了吧。
赵亚楠被看得更不好意思了，嘿笑一声，“她妈妈送给我的，刚过完户，我的目标就是以后能住进来。”
黄齐悦和尚军齐齐向梁雨行注目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