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在旅馆里待了二天的连俏有些坐不住了。
不行,她太懒散了!
这两天她除了给自己买了两身衣裳和鞋子,都没有去熟悉熟悉这个环境。
连俏身着鹅黄色过膝长裙,梳着高马尾,她也只会扎个高马尾……她坐在小摊前的小板凳上,手里拿着一个用纸袋包起来的烤鸡腿。
眼神一瞟,停到不远处身穿白色丧服的女孩。
连俏起身走过去,木板上“卖身藏母”深深刺痛了她的眼睛,她再看向一旁的女孩,一脸病态,眼中却满是不甘之意。
她鬼使神差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木板,“你愿意跟着我么?”
女孩闻声抬头,一脸不可思议。
之前的那些人无不是垂诞她的容貌,只有眼前这个小小的姑娘眼中清明无杂念。
“好!”女孩点点头。
“我有一个疑问。”连俏看向眼前比她高出半个头的人,“你为何不寻份差事,赚些银票来安葬你的母亲呢?”
“回姑娘的话,因为一般店家不敢收。”女孩无奈地掀开板车上的自布。
“疮?”连俏不理解,“这里人很在意疾病之类的吗?”
“我不是这里的人。”连俏破天荒地解释。
“我们所处的世界叫作云舒之国,然三大势力并存,分别为汝钟王朝、长月、番盛邦。”
“这里便是三大势力中的汝钟王朝。”
“而云舒之国又曰圣国,十分忌讳人死后所患疾病。”女孩细细道来,连俏若有所思,看来这并不是中国历史。
还圣国呢,明明是迷信之都吧。
“你想怎么葬?”
“我只想治好她,然后将她埋在一处安详之地。”
女孩眼神坚定目藏着一份恳求。
连俏喉咙一紧,当年她父母的丧事也是匆匆而过,如果当时她再大一些就好了…
“我应该唤你什么?”
“海棠。”
……
这两日,两人到处拜访名医,走遍尽整座城。
“………”两人被书童赶出,拒之门外。
“给钱都不要!”连俏捡个石子就向那紧闭的大门扔去。
“小姐…...”海棠站在一旁红了眼。
“放心,我就不信没人敢治!”连俏迈开脚步,要不是她能力不够,她都自己来治,省得多花那冤枉钱了。
两人右手都拿着鸡腿边走边啃。
这时,手拿扇子、一身浅蓝色衣着的男人走向她们,翩翩公子,如沐春风。
“二位这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曾虞面露笑意,
秉着对陌生男子不理睬的态度,连俏看了他一眼,继续啃着手上的鸡腿,抬腿不停留。
海棠也不敢停留,连步跟上连俏。
“……”见此,曾虞笑容僵在脸上。
“欸,我方才闻到姑娘身上有蝇草香。”曾虞转过身,略微拔高声音。
连俏挑眉,回过头,“你是医师?”
“正是!”曾虞合上折扇,笑脸盈盈。
“哦?我不信。”连俏也以笑容相迎。
曾虞也不恼,抬眼看向一旁的海棠。
“这位姑娘丹田空虚,想来先前武功造诣极高吧!”
连俏按住海棠的手,继而看向曾虞,“公子可否借一步说话”。”
“请!”
…
“疮?”曾虞给出了一样的答案。
“不过这不是一般的疾病。”
“生前中了蛊,化脓为疮。”
曾虞有意无意地瞟向一旁的海棠。
“姑娘可认识番盛邦的人?”
“四公子,我是汝钟人。”海棠不卑不亢。
“能治么?”连俏皱眉,开局就放大,一上来就见蛊。
“能。”曾虞笑着,“不过我要一样东西…”他看向连俏的腰间。
“待她疾愈后,我定将该物双手奉上。”
“成交!”
三日后——
“海棠,咱们快挖!”连俏用脚踩着掀,撅着屁股,脸上也崩上了泥土。
“小姐,我力气大,我来挖就好。”海棠泪眼朦胧,除了娘,她还是第一个待她好的人。
“哎呀,人多力量大!”连俏用脏手抹了抹脸。
“呜呜呜。”
“别哭啊!”连俏嘴笨,不知怎的又将人惹哭了,
……
“安了,跟着姐有肉吃!”连俏仗义地搂着她的肩,只不过踮了踮脚。
“见你如此孝顺,你娘也会很欣慰的。”
“其实她是我奶娘,我爹娘都死了…”海棠低着头,眼神孤寂。
“我爹娘也死了。”连俏毫不在意地说,“在我很小的时候。”
海棠抬头望问她,明明小小一只,却这么的坚强,也是,她至少还有奶娘疼爱。
可小姐都不知如何在生存中活下来的……
“以后有海棠疼爱您!”海棠坚定地看向连俏。
“好啊!”
既然她选择了她,她便跟着她。
最后连俏将她那现代的衣服也埋在了海棠奶娘旁边,就当作是对从前的自己告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