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存活,人会打破一切道德底线。一旦被怀疑隐藏了什么或有所隐瞒,很可能会招来激增的暴力行为。
————精神病医生帕特里克·帕门第尔在谋杀案审判时面对专家审判团如是说
赵旭磊回来时天已经暗下来,他背后背着一捆松针,脸上的汗在火光映照下闪闪发光。
“能烧的东西不多了。”他自言自语道。“嗯,省着点用吧。”我应了一声。张齐文武抬眸望了望他,复有低下头去,没有说话。陈姝彤则半分反应也没有,似乎睡着了。
见这副情形赵旭磊先是愣怔片刻,随后扯了扯嘴角也没在言语。我走过去帮他把松针和木条堆好。
“现在救生船还没有来,”为了缓解和他相处时的阴郁氛围,我努力寻找着话题“杨韦一”话一出口我便绝不妥。“我是奇怪一个少爷上了沉船,家里也没人来找吗?”我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漫不经心。我害怕引起他的怀疑。“恐怕他爸也在船上,家里争钱,少他一个皆大欢喜。”他的声音依旧是杨韦一死时的沉闷,我感到心狠狠跳了两下。
惶恐。
我向后靠了靠“死生有命。”我叹道。
他没说话,只是用木条在炉子内捅了几下便站起离开。我悬起的心终于落下,于是疲劳便汹涌而上。我再也支撑不住,沉沉睡了过去。
夜里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大火烧着了一座山,居住在山里的人们汹涌而出,惊慌失措的四处逃散。我看见了在大火中,有一对夫妻和他们的儿子,三人并没有立即离开。夫妻二人似乎在为什么事而争吵着。怒不可遏的丈夫猛地推了妻子一把,妻子跌坐在地上,血从两腿间流出。见状女人惊叫了一声,便开始对着男人破口大骂。男人也不甘示弱的叫嚷着抬手掐向女人的脖子。女人的手胡乱的拍打在男人身上,直将他打的血肉模糊。
火已经烧到了院子。红通通的光映出血色的天。
见状,女人望了望倒在地上的丈夫,愣怔片刻便扭身夺门而出,却一脚踢在了站在门外的儿子身上。孩子和母亲瞬间滚作一团直冲大火而去。孩子的哭声与女人的惊叫声混在一起令人毛骨悚然。火越烧越旺,挡住了女人和孩子的身影。
只剩最末一点的叫声变得越来越大。
惊惧之下我猛的睁开双眼,衣服早已湿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