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峰摸出手机开机,果然不再弹新消息了。
既然如此——聊会儿!
海阔天空:你们咋聚一块了
落枫:视察一下商场工作
皎月:呵,眼别往零食区瞟
Y:我和歆歆来买衣服
青鸟鸣春:买鞋,老头眼光忒差。
皎月:快夏天了,我是来买几条裙子,可不知道某人是来干什么的
快夏天了?真的假的,我是老实人你可别哄我,不是才三月吗?
江峰看了看外面阴沉的天,伸手从旁边捞了一条毯子搭在了自己身上。
海阔天空:今晚有集聚你们知道吗?
青鸟鸣春:当然了,刘爷刚和我们发消息了,说在还是在刘家的酒店,让我们随意就好。
海阔天空:“还”?以前举办过这个吗
海阔天空:我怎么不知道[抱头]
A歆歆歆:哎呀上次你出任务小渊帮你提前和爷爷说啦,就没通知你
A歆歆歆:啧啧啧,你都不知道爷爷那天看见小渊笑的多灿烂,他俩相处的看着比和我还亲[酸了]
青鸟鸣春:[鄙视]
海阔天空:那我,似乎可以不去?反正有小渊呢
A歆歆歆:爷爷就猜你会这么说,他让我转告你,你随意就好
A歆歆歆回复青鸟鸣春:[鄙视]
江峰松了口气,刘歆紧接着又发了下一条。
A歆歆歆:他最近手抖的连手机都拿不住,可能一松劲,就按不住王老了。
江峰一口气噎在了半路。
海阔天空选择闭麦。
……
入夜。
一间外观高档华贵,平时并没有多少车辆问津的酒店,突然爆满。
无数看起来低调奢华的私家车如涌流般,融进晚高峰的车潮,向着这家酒店驶来。
……
江峰好不容易才找到空位停下车。“什么鬼,居然这么多人?”
江渊从另一边开门下车,表情倒没多少波动,只是朝江峰那边看了一眼表示自己的无语。
他无奈开口:“近些年组织不断扩大,也吸纳进了不少已经颇具规模的团体,刘伯父好交友,来的人自然不会少。”
他顿了顿,又说:“你该关注一些现在组织内的事了。”
江峰耸耸肩:“老头不还没退位吗,我不急。”
说完开门,下车,锁门一气呵成。
江渊绕过车走到他身边,和他并肩而立。
江峰压低了声音:“站这么板正?要不要我喊一二一咱俩齐步走?”
江渊这次连目光都懒得给他,径直向门口走去。
不出预料的,被拦下了。
侍者态度谦和,脸上挂着让人舒服的笑:“不好意思两位先生,请出示邀请函和信物。”
江渊翻出一块精致小巧的暗红色矩形方块,上面烁然一枚墨黑色平面视瞳,下方黑线坠着一根金色的羽毛,羽尖稍显几抹鲜红色。
侍者伸手在羽尖的鲜红色轻触,随即收回手。只见那方块仿佛燃烧了起来,通体被烧成赤红色,原本成固态的金属体表面泛起波纹,如一潭死水被投入了一颗石子,金红色的羽毛也随着金属的活动抖动着,似乎这邀请函……要活过来了。
但变化戛然而止,除却那方块的暗红变成了赤红色,缀着的羽毛的颜色似乎也明亮了些许,透射出一只金红色大鸟的影子。
侍者的态度似乎更恭敬了,微微躬身:“客人,请出示信物。”
反手将原本就提早抓在手中的信物展示给他看,温润如白玉,毫无一丝一毫的杂质,微微闪动着金光。黑色石头图案赫然其上,下着一条碧蓝挂穗,恍若被白玉质地浸染,闪动着清透的蓝光。
江峰指了指江渊又指了指自己:“一起的啊。”
侍者不答,依旧微笑着看他。
江峰于是从兜里拽出来邀请函和信物,将邀请函递给侍者,按照刚才的步骤又来了一遍。
最后倒提着红穗,将信物展示给侍者:江峰的印信与江渊的不同,其上不是泛着温和的金黄,而是灿烂的烈金,那形状也与江渊的印信不同,像一片龙鳞,视瞳同样位于其上,不过不是紧闭的,而是明晃晃的睁开,其中似乎还闪过什么东西,江峰眯了眯眼,觉得闪过的东西莫名熟悉。
“两位客人,这边请。”侍者的态度似乎更恭敬了些许,躬身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
“道倒是挺宽敞啊。”江峰感叹。
脚下的红毯一直连至前方大厅,墙壁通用白漆,黄色浮雕蔓延其上,与每隔一段距离就有暗红色油漆绘成的长条连同上面斑驳的花纹连到穹顶,至末,一只金红色的大鸟展翅于其上。
而最显眼的,便是它的三条腿与绕其周身的火焰。
三足金乌……
每相隔一段距离,便有一只金乌及一挂树根状琉璃吊灯将它们隔开,灯光被其上的琉璃球反射,照的整条走廊十二分亮堂。
江渊无视他的感叹,提醒道:“待会收可收收性子,这次你可是以部长代理人的身份来的。”
说到部长代理人的时候,江渊看了江峰一眼:“以后这种宴会,只会更多。”
江峰耸肩:“来的多推的多,就算以后我真坐上那个位子,我还能生出个第二人格不成,一下子就积极起来了?唉,从来可只有累死的牛,这次不过是迫不得已啦。”
说着江峰便踏过最后一截红毯,抄着兜径直走向了大厅,迈入人流。
随他随他,这么正经的西装也能穿出流氓气,没救了。江渊面无表情的跟在后面。
……
江峰被迫站在刘老身边扯着笑应付一个又一个来找他宾客,他觉得这是他场面话说的最溜的一次。以及年少有为青年才俊这一类的话几乎要让他耳朵生茧了。
这些家伙脸上挂的笑和他们说的话一样浅薄,自己被任命为部长代理人很久了,却一点儿代理人的实事都没安排,现在奉承估计是看在是刘老邀请的自己吧。
不过应付一下应该就行了,离了这片地估计也不会有人专门过去找自己搭话。
到后面他觉得脸上的肌肉都要僵硬了,酒杯都要摇摇欲坠,终于找了个借口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揉了揉脸,放下手中的酒杯,走到最边缘的一个桌子随机拿了块小蛋糕吃。
后面索性拉了张椅子就坐在了这张桌子边,慢悠悠的吃他的蓝莓蛋糕。
确实没人过来,倒如了他的意。
黑色的西装随着他微微弓腰靠在椅背的动作布料稍微收紧,恰到好处的勾勒出那稍显瘦削的肩腰。
刘海顺着他低头的动作呈一多一少两部分垂下来,稍稍掩住了眸子的同时也盖住了他眼底的那点儿小情绪。
有点儿长的头发在脑后扎成了一个发揪,随着他一下下低头咬蛋糕的动作一下下扫着他的后脖颈。
突然,江峰觉得一股寒意泛起。
“嗯?”他扭头,却并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视瞳也并没感受到魇兽的气息。
江峰没在意,将快要吃完的剩余蛋糕塞进了嘴里,冲此时被刘老揽住的江渊小幅度挥了挥手。
准备挑个更隐蔽没人的角落听刘老慷慨激昂的演讲。
不远处,白倏缓缓松开了握紧的拳头,气息稍显不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