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红山并不是南意的记忆。

    那是南意这次调查任务的地点，老房子那一段记忆应该是嫌疑人的。南意的能力有一项是读取别人的记忆，但他从来不说他看见的画面是什么模样。

    他一向不会把任何痛苦表现出来，以至于麒沚现在在这个扭曲的世界才窥见一角，他从来不知道，南意的记忆读取，是要把目标的感情也一起承受的。

    这次的双生子嫌疑人的情感太过强烈，导致南意也受了影响，嫌疑人的记忆与南意的记忆混在了一起。

    他在自己失控构造的世界上反复以死亡的疼痛来刺激自己恢复清醒，剔除关于读取的这次目标的记忆与附加的情感。

    艰难地打开那扇扭曲的门后，麒沚立刻冲了过去，接住了将要倒下的那个身影。

    “我打开了那么多次黑门，你就完全不打算走出去吗？”

    看起来格外疲惫的南意露出熟悉的表情开口问他。

    意识回笼后，属于嫌疑人的那些情感正逐渐远离他。

    “那可不行。”

    “不管在哪个世界，你都躲不开我的。”

    “有时我也会想，你是不是真的已经死了。陷入噩梦的人，是不是不想承认的我呢？”

    麒沚抱着南意坐在地上，与他十指相扣。

    “你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胆小了。”南意笑着说，“怎么想，死掉的都是你吧。”

    “这对话可真奇怪。”

    “是吗？又或者其实我们两个都死了。”

    “那也不错。只有你我两人去往世界的边界。”

    “都下地狱了你还不放过我吗？我不是很想在倒药倒一半的时候扭头看见一张充满幽怨的脸。”

    “我说了，你这辈子都逃不掉了。”

    虚无的世界开始崩塌，他们一起向下坠落。

    “这是不是非自愿的救赎？”

    “难道我表现得很被迫吗？”

    “哈，你但凡敢有一丁点被迫的表现，我会把你的心挖出来，问问它真假。”

    “它的所属就是你，你想挖出来证明一下的话，也不是不行。”

    南意哼了两声，“如果异能世界的一切都是真的你要怎么办？”

    “如果我无论如何都救不了你的话，”麒沚回答他，“那就让我与你一起死去吧。”

    黑门再次打开，他们返回了现实世界，不远处，审判庭的小队正朝着他们这边赶来。

    末了，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的“谢谢”被麒沚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