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姚翟,大二暑假我打算回家一趟,原因无他,除了没处落脚最主要的是回去处理父母离婚的事儿,完成一个计划。
父母在7月18号这天正式离婚,妈妈刘青带着我背地里坏事做尽表面上装乖卖巧的弟弟姚耀天坐上她新任男友的豪车,绝尘而去。
爸爸姚建明气得在院子里破口大骂,转头看见我又没好气的吩咐我去给他做点饭吃。
算了吧,没骂到我就行。
我在心里默默想,转身快步去厨房做饭。
还没进厨房,就听见他大声打电话的声音。
“是啊,这不您老们的孙女吗。”
“啥呀!胡说!哪是养不起呀!您们不想她吗,正好送过去养两天。”
说罢他忽的压低声音,“等她上学不就好了吗,到时候不管了不就行了,一个女娃能供她上大学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我完全知道他什么心思,也索性不再听了,我能打工挣钱养自己,但还是觉得胸口闷闷的,莫名难过,但也没啥的。
毕竟谁听到伤人的话都会不好受。
我闷头做饭,爸爸在外一遍遍的催,直到我把饭端上桌他才狠狠瞪我一眼说道:“你先别吃了,一会儿我送你去你爷爷奶奶家,把你行李收拾好都带走,晦气东西!”
我眼观鼻鼻观心的点了点头,转身回了房间,拿出完全没有动过的行李箱里面的一个木漆色小盒子,面色平静。
里面有一把很好看的小刀,我拿出来放到随身的包里,以防万一。
毕竟这个家没一个是个好东西
然后看了眼时间,5点07。
我推着行李箱最后打量了一眼这个房间,能勉强放下一张单人床和衣柜还有一张小书桌,格调朴素,能和我瘦弱苍白的身体持一条平线。
很好。
我微笑,外人看来此时的少女衣着简单,脸色微微有点不正常的白,眼神充斥着一股死气,嘴角微微上扬。不丑,是一种低调到骨子里的美,总有一天也能散发出柔和的光晕,这就够了。
我步调缓缓的走出门,在客厅静静等着。
姚建明放下碗擦了擦嘴,招呼了我一下拿上车钥匙匆匆走出大门,我紧随其后跟出去上了车。
“去了你爷爷奶奶家该干什么不该干什么你应该清楚,别一天到晚净犯贱,听见没!?”
“清楚的爸。”我浅浅应了声,不卑不亢的,他脸上却更不耐烦了。
他突然重重呼了口气,一只手举起来朝方向盘邦邦砸了两下,怒骂道:“我怎么会有一个你这样的赔钱货!真是损了我们老姚家的德了!跟你妈那个拜金女一个德行!你现在是不是看不上你爸啊?!啊!”
我坐在后面摇了摇头,眼里平静无波。
毕竟他无缘无故随地大小疯的毛病我早就习惯了,笑死,这点倒是可以和我妈来一个组合技。
他见我这样无处发泄的抿了抿唇,也知道自己作为一个父亲在他的亲生女儿这里发疯有损他英勇如神明般的形象,索性闭了嘴,不再说话。
我也终于能得来片刻宁静,想着今天晚上的计划,看了看手机时间,5点42。
心里估算着时间,从现在到晚上足够了。然后靠在椅背上开始睡觉养精蓄锐。
这怎么不算是一种选择呢。
*
“别睡了死丫头!”
被一声爆呵吵醒,我有些懵,呆呆的下了车拿下行李,跟着他。
小区不是很旧,楼下有很多人聊天,小孩子们欢欢闹闹的围着一群坐在一起的老人,好一派温馨和谐的场面。
我暗了暗眸子,走在前面的姚建明看我磨磨蹭蹭,以为我不愿来这故意放慢脚步,他嗤笑一声,随即又恶狠狠道:“赶紧跟我上去,要不然别指望老子再管你了!”
我低下头赶紧跟他上了楼,默默在心里记下路线。
抬眼是两个开门的老人,跟我印象里的大差不差,倒是能对上。
就是不知道他们现在的德行还是不是当年我记忆里的模样。
“得了,进去吧。”
我点头称好,搬进行李箱,拿下一双拖鞋换上,踏进去第一步外头门就关上了。
倒是着急,我在心里说着好,这样就不会影响到我的计划了。
“去那边吃饭。”奶奶苏瑛瑛浑浊的眼睛瞪得溜圆,对我命令道。随即搬着板凳坐到了饭桌一旁的角落里,还好心递给我一个板凳。
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果然。
爷爷姚正当一声撂下碗筷,朝奶奶呵道:“今天孙女来,你先上桌吃饭,怎么能让孙女看了奶奶的笑话,你这个奶奶怎么当的!”
还蛮配合的锤了下桌子,我正好笑的垂下脑袋腹诽这家人还真是亲的,这脾气,呵呵。奶奶苏瑛瑛却害怕的瑟缩了下身子,然后哆哆嗦嗦起身去桌子上一个离爷爷最远的位置上坐下。
我坐在板凳上静静吃着自己的饭,反正也没多大事儿,哪吃不是吃,也待不了多久。
顺带看了眼手机,6点19,并偷偷的打了辆通往市医院的车。
心里又复盘了一下计划,一切准备就绪。
吃完最后一口我将碗筷一齐送到洗碗台,正要走又听见我那个清朝爷爷姚正喊住我说:“你还不帮你奶奶洗碗?!一个女孩子家家的不懂尊敬长辈吃完饭还不知道帮着刷碗!你以后嫁了人可怎么办!”
没等他继续,我直接打断施法,对他说道:“爷爷,我看垃圾桶满了下楼倒个垃圾。”
然后就这么看着他。
他兴许是被我看的发毛,他白了我一眼让开了路,嘴里还说着:“一个臭丫头还敢顶嘴1”
我径直去拿垃圾袋,然后趁没人拿上包就走,却没听见关门后的谈话。
掌握不住时间的不安感在我脑袋里横冲直撞,我不禁拿出手机小声安慰自己没关系,晚上能赶上就行,看了眼刚刚下午6点半的时间。
来得及,更何况很刺激,我喜欢这样的计划。
我下楼思索路线,选择了一个从那栋楼上窗户朝下看发现不了的一条路,出去找我提前打好的车。
“师傅,直接走吧。”
“得嘞。”
我不想跟人说话,上车就闭上眼假装睡着,师傅人还挺好也不放歌了,一路上车厢里都安安静静,我霎时更觉得自己可悲极了。
*
“姑娘,到地儿了。”
“付过钱了师傅。”
“好嘞。”
跟我预料中的一样,姚正见我这么久不回去肯定是跑了,连忙打电话给姚建明,姚建明又开始消息轰炸我。我觉得好笑,把他们都给拉黑了,心情才稍微舒畅点,转身去医院里的精神心理科挂号。
“你已经很久没有来我这里了,最近怎么样?”
“还行…吧。”
白医生挑了挑眉,继续问道:“发生了什么能波及到你心情的事吗?”
“有点麻木,都是一些家庭原因。”
“药还在继续吃吗?”
“自己断了,大概小半月前。”
她点了点头,又继续跟我聊着,注意到我的心不在焉,她道:”有什么心事可以跟我说出来,我是你的主治医师。”
“很多重度抑郁症患者身上都会有许多相似的点,我认为说出来会好的多。”
我嗯了一声,没有过多倾述,心里估摸着点,我偷偷从包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纸蝴蝶,临走前递给她。
“我以后每次来都会折一只纸蝴蝶送给你,希望你能记住我。”
“当然。”
“我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再见,你会好起来的。”
“拜拜。”
白医生是我的主治医生,我想我应该和她好好告别一下,再说医院跳楼也还有人给我收尸,挺不错的了。
心里想着,我抬脚走上了电梯,将我所有的钱给了我最好的朋友阿狸。
15304.7 待收款。
然后拔下电话卡,走出电梯,连同手机一起扔掉电话卡。为了避免这么快被找到,最后两层我选择走楼梯上去,但却碰到一个不认识的人跟我说话。
“这么晚您去顶层干嘛?”
“趁着晚上去拍夜景啊。”我随口扯了个谎,走上了顶层。
他却跟着我,我没办法,只能假装手机找不到了,在包里一通乱翻。
“要不您借我的拍?”
我有点来气,冷冷回绝他:“您是暗恋我吗?能不能别跟着我。”
“对,我暗恋你。”说罢还扭捏的摸了摸脖子。
我气的一个大喘气儿,冲着他翻了个白眼儿,不儿他神经病吧,真是远里听来他爱吃枣子,近地儿一看他喜欢他嫂子,不可理喻啊。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啊,晚上几点了在医院尾随一女子。”
“晚上八点十分。”他看了眼手机说道。
我皮笑肉不笑盯着他,他见我是真生气,走楼梯口下去了,我怕他还跟着我,找了个没人没车还容易咽气儿的地儿从包里拿出小刀朝手腕狠狠割了下去(ps:皇上这不能学呀啊啊小荼子就这么一写您可不能当真啊小荼子还担心您龙体欠安呢皇儿上呐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假的!不能学!假的!不能学!假的!不能学!!!!!!!!!!)
看着喷涌而出的血液我满意的点了点头,随后重重呼出一口气,手脚并用的翻出栏杆一跃而下。
黑色的夜空我久违的看到了星星,零星几个分布在广阔无边的寂夜,耳边有呼啸而过的风,它好像在告诉我你自由了。
安逸夹杂在痛苦里,闭上眼,金光乍现。
我死了,现实应该是血光一片,我其实不愿叫姚翟,要弟。
算了,如果有来生,我希望我叫姚允唯。
需要且允许自己是永远永远的唯一,即使孤独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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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杀计划已完成于7月18日八点十四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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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欢迎来到奇遇世界!我是你的系统,我叫晴天,接下来由本系统辅佐你完成[海绵心脏]副本。」
「有需要,请随时呼叫本统,本统愿意为宿主效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