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课,班里便沸反盈天,像炸开了锅一样。当然,也有部分同学在勤勤恳恳地补觉。
余心乐消化了一会儿上节课的知识后,本想着把政治书拿出来顺便眯一会。就看到周晓就像只麻雀,扑闪着翅膀就飞过来了。
“同桌,你知道吗?咱班...不,咱学校有大事要发生了!”
“什么?”余心乐愣住了,这她真不知道。
“嘁,这你都不知道,消息这么不灵通,乡巴佬一个呗。”后面传来半是揶揄半是嘲讽的话语。
“阿芳,你说谁乡巴佬呢?”周晓扭过头,对李秀芳不满地说道。
“诶诶,别叫我阿芳,土死了,当我也乡巴佬啊!”
“可是,...很好吃誒。”余心乐认真道。
“什么?”这时,几人也不闹了,异口同声道。
“就乡巴佬,乡巴佬鸡蛋啊。”余心乐还是认真解释道。
不知是谁先笑的,反正一连串的大家都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连窗外的鸟儿也似有感,振翅飞走了,独留一树的清静。
周晓注意到班里大半目光都要集中在这里了,不知怎的感觉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好了好了,别笑了,同桌,还是我来说吧。咱班要有转校生了。”
余心乐不解道:“学校每年都有转校生啊,这有什么稀奇的,不过也是,这都高三了,现在转来,会不会有点晚啊,一轮都快复习完了。”
“听说还是个艺术生呢。”
“可是艺术生集训不应该下学期才回来吗?”
“诶呀,谁知道呢,但是这不是重点,那人长得很帅呢!”
余心乐终于舍得抬眸,清凌凌的眸子像水一样映着蓝盈盈的天,“人还没来,你就知道帅啦?帅又不能当饭吃。”
周晓怔了一会儿,才从同桌的美颜暴击中缓过劲来,感慨道,他的样子不知道不好说,但同桌的相貌一定能当饭吃啊啊啊!
“今天中午班长去老班办公室拿班牌的时候遇见的,说是在签字,反正就这几天,不知道啥时候就来了。”
班长做事很严谨,但有啥小道消息也喜欢八卦什么放假一定是最先打听的。
“所以...班长回来就告诉你们了?”
“是啊,噢,当时你正好不在。”
“所以你们就讨论了一中午?”
“是啊是啊,大家都很兴奋,还有同学说早就在校园碰见过,校园墙上到处都是,可信度很高呢。”
原来这才是真相啊,怪不得地理老师说读书声音大,这能不大吗?余心乐颇有些无语。
余心乐不以为意,喃喃道:“所以这几天校园外面这么多人,就是想偶遇转校生啊。”
周晓看着同桌淡淡的神色,随意说道:“嗯嗯,应该吧。”心猿意马道,同桌知道自己在校园墙上也赫赫有名吗?经常被各种痴男怨女捞,还有要请教学习的,踢馆的,反正五花八门,在周晓看来,这都是吸引同桌的手段罢了。
但其实处在风暴中心的余心乐浑然不觉,无论外部有多么诡谲多变,她自岿然不动安如山。
她像台风眼,无风,少云,晴朗。给处于狂风绝望迷茫的人带来希望,让他们如信徒一样挣扎渴求。
悬悬而望?,计日以俟?。
周晓知道,余心乐不玩微信,也不理会校园墙,她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不愿出去,外人也进不来。也许有人进来过,但那是有期限的,她想,那种进来数着日子的比从未进来的要更心惊胆跳、难分难舍吧。谁又能让余心乐走出来呢?
周晓觉得此时自己化作丁香、化作豆蔻,也忒多愁善感了。
她的眼神忽向左瞟,余心乐正端端地坐着。
飘忽不定的心终于安定了。
又像下定了某种决心,正准备光明正大地瞧一瞧,少女像意识到了什么,却也转过来,眼神交汇处,余心乐蓦地笑了一下,平静而又神圣。
那一刻,时间好似静止。
周晓的心怦然,漏了一瞬,倏然剧烈跳动起来。
太贪心了,自己好像。
余心乐看着呆呆的同桌,若有所思,这次又能...多久呢,但很快抛之脑后,投入到学习之中去了。
嗯,政治,还是如往常一样,在赶课,赶课件,赶PPT,虽然其他课也赶,但不知为何,总没有政治的这股焦灼之感,这可能就是7本书的威力吧。
但由于余心乐变态般的毅力,她已经能厚积薄发,笑看今朝了。但想起那段疯狂背书的日子,余心乐还是觉得头皮发麻,隐隐作痛,连嗓子都不安分了。
正当余心乐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看书时,政治老师冯雅丽已经超额完成今天的复习任务,(但说实话,应该是火急火燎赶的)便让同学们赶紧拿出挤压好久的卷子来讲。
班里一片骚动,发出慌忙找卷子的嘲哳的声音。
“没卷子的,两人看一份,动作快点。”讲台上传来雅丽姐幽幽的声音。
余心乐卷子一直都在桌子角压着,很快便抽了出来,周晓找的费劲点,不过最后也找到了,安静了下来。
不过后座的声音是越来越大,不难想出翻箱倒柜的样子,后面同学的名字余心乐脑子一轴给忘了,不过想来一个忘性大,一个不在意,肯定没找到。便和周晓相视一望,将消息传达出去,便将5、6张夹在一起的卷子递给了后桌的女生。
不多时,后方传来傲娇的“哼哼”和憨厚的“嘿嘿”声,听出来心情很不错。
冯雅丽看着底下闹哄哄的样子,不由按了按眉心,别过眼,转身便在黑板上写选择答案,慢慢两大板。
扭过身时,班里已经停止了躁动。
同学们素质很高,这样找试卷的情形每天都在蒂高上演,大家早已习惯,只是丢三落四,浑水摸鱼,终究不得要领。
冯雅丽清了清嗓子,调了调小蜜蜂,开始讲同学们提出的错题,以及在讲的过程中陆陆续续加进来的。
……
一节课,很快便过去了。
余心乐拿起水杯喝水,然后往门口饮水机处赶,外面人不多,但都成小团体聚在一起,看似平静,实则心神早已飘着了。
一个人戳戳另一个人,朝他努努嘴,那人便不耐道:“干嘛?”顺着指出的角度,晃了神
:“余心乐?”顺带理理了衣领、袖子。周围人像是触发了指令,七嘴八舌道:“那就是余心乐?名不虚传,长得真带劲儿!”
“怪不得老林你追不到”
“人家这高冷模样,碰了一鼻子灰呗,活该!”
“真不赖人家,就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滚滚滚,烦不烦?”
“给她情书的人多了去了,就逮着我说?你们谁没给过,装货。”
突然,一个人的到来打断了这场讲话。
学生会,年级纪律委员陈玉成,眼神冰凉,语气淡漠又厌烦:“预备铃响了,还有,不要随意在背后议论同学。”
人群鸟作兽散,有人朝少女的位置看了看,那人早已不见。